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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上麻痹感随着体温的上升渐渐消退,冻僵的脸部被春风吹皱,鼻涕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库次库次擤着鼻涕,越擤越擤多,又难受又尴尬。
  好在电梯来得很快,司君念挣扎着从姜夏背上下来,脚一着地就退开两步,界限拉得分明。
  这时间点,电梯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司君念越站越远,后来干脆直接挤在角落。
  姜夏脸色越来越差,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到了楼层他快速走出电梯,司君念恢复机灵,紧跟着姜夏的步伐走出去。
  姜夏打开门,司君念想起白鹭女主人姿态开门的样子,又不想进去。
  “进来!”
  又是命令,但司君念身体暖和了,胆子也回来了。
  “我就不进去了,能不能麻烦你拿个纸巾,借我擦个脸,擦完我就走。”
  姜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爱来不来。”
  他转开脸朝里走去,司君念犹豫半晌中正准备进门,忽地看见地上那双粉色的女士拖鞋。
  挪出去的半步快速收回,他讪讪地笑了声,轻声道:“我先走了。”
  电梯正处于繁忙阶段,司君念等电梯的时间有点长。知道自己现在形象不好,他胡乱地用袖子擦脸,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丝丝抽气。
  “欲擒故纵好玩吗?”
  姜夏换了身家居服,倚在门框上睨着司君念。
  “我没有。”司君念小声否认,可是这个否认没有任何说服力,毕竟他这个样子真的有卖惨嫌疑。
  “我真的要走了。”司君念强调,可是电梯偏偏跟他作对,左等右等就是不来。
  “进来。”
  “不。”
  “进来!”
  “我不。”司君念犟着性子,就是不想进去。
  姜夏没了耐心,他啪一声关上门。
  司君念看着关上的门,强撑着的自尊从高空坠落碎了一地,被袖子擦过的脸火辣辣的疼。
  绝望中,电梯姗姗来迟,司君念麻木地进电梯摁楼层,在电梯门关紧的最后一刻,一只手卡住快紧闭的电梯门,强行朝外扒开。
  “姜夏。”司君念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电梯外的姜夏。
  姜夏不说话,阴霾着脸,一把拽过司君念往前拉。司君念被他拖得跌跌撞撞,进门时不小心踩在门口那双粉色拖鞋上。
  心中隐秘地升起一丝愉快,原本那点别扭烟消云散。
  司君念被姜夏带着进入卫生间,脸盆里放着一盆热水,姜夏动作粗鲁地扯下一条白花花的毛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后不算轻柔的摁在司君念脸上。
  看着不耐烦,又细心地避开伤口。
  鼻子被蹂躏得最厉害,也许是太脏了,姜夏皱着眉看着有些嫌弃。
  司君念不自然的转开脸,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我自己来吧。”
  姜夏眼神转到他手上,手背有几道擦痕,随着体温升高,渐渐红肿成一道杠。
  这是画家的手,本应该高高架着时时保护起来,现在跌落凡尘,染上红丝,也染红了姜夏的眼。
  司君念擦得随意,主要脸上疼,真要完全擦干净不可能避免伤口。
  收拾干净后,他轻声说谢谢,然后准备离开。
  这么一看,还真是把欲擒故纵贯彻到底。
  这次姜夏没留他,司君念一步三回头的,期盼着姜夏能开口,最后直到电梯来了也没等来姜夏。
  哎,司君念在心里叹气。
  任重道远,只要姜夏还没结婚,他就有机会。
  可是,万一,他真的结婚呢。
  司君念想做的事还没完成,时间线突然拉紧,快来不及了。
  匆匆忙忙走出公寓,打了辆车直奔画室。
  画室一片漆黑,他很少这个时间段来。
  开灯,调颜料,铺画布,快速进入作画状态。
  这几天司君念有点疯,vonce找来的时候,他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
  电话关机,微信不回,实在放心不下,vonce忙完一场发布会衣服没换就找来了。
  “我天,宝贝,你的眼袋挂到嘴角了。啧啧,黑眼圈比熊猫还重,这才几天没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vonce心疼得不行,一看司君念这样就知道他画画又入神了。
  “快把笔放下,不然我进来抓你了,我可不管你的规矩,闯进来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别怪我。”
  司君念一楼画室空间半敞,随时可以进去,但vonce尊重他的规定,从没在他的雷点上蹦跶过。
  确实已经精疲力尽,心脏隐隐作痛,司君念知道自己到了极限。他还要留着精力追人呢,不能轻易倒下。
  跟姜夏重逢后,他比以前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
  “我睡会儿。”司君念不需要跟vonce客气,他径直回到房间睡得天昏地暗。
  vonce帮他掖好被角,贴心的关上门。
  “喂,暮哥......嗯,睡着了。也不知道画了几天,脸色白得吓人。之前不知道去哪儿了,脸上被划了几道印儿。”
  花暮和vonce都知道他在筹备画展,画展的主题司君念从来没有透露过。
  他的画在业界小有名气,跟他约画的人不少,他的作品也参加过国内外不少画展。
  但这个以他个人名义开办的,还是第一场,看他也没有巡回展出的意思,估计就京城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