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易一边打字一边和她们说再见:“不和你这种有眼无珠的人继续讲话了,我走了。”
【徐恒易】:碰见计嘉和蒋晨茜了,她们关心了你一下,我作为你的驻三中家属代表暂为接收了一下。
【徐恒易】:马上就来。
徐恒易走了之后蒋晨茜的奶茶还没有好,计嘉松开了挽着蒋晨茜的胳膊,思忖几秒后指了指不远处:“我打个电话。”
计嘉走到了没人的店与店之间的窄巷里。
第一个电话计桉没接,第二个电话响了一大半之后才被接通。
“刚有人来找老妈,老妈叫我出去了一会儿,刚回来。”电话那头计桉喘着大气,“怎么了?是要卷铺盖回来要我帮忙搬行李?”
“啧,问你件事。”计嘉时间不多了,过会儿就要回学校了,“打篮球伸脚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计桉虽然好奇但还是解释了,“就是投篮的时候人不是会跳起来吗?然后下落的时候旁边有其他球员伸脚,那你下落的时候就会踩到那人的脚,导致的后果很严重的。我之前不是有一次寒假脚骨折了吗,就是在旁边公园和人打球弄的。但是我都听见咔嚓一声骨头断掉的声音了。”
这事计嘉记得,但当时她在外地拍摄开春的新衣不在洵川,只记得等她回来之后,计芳华坐在客厅的布沙发上数钱,对方赔了很多。
“这么吓人?”计嘉一愣。
计桉:“嗯,你以为呢。这要不是无意的,那那人的人品肯定有问题,太坏了。”
挂了电话之后蒋晨茜的奶茶也好了,蒋晨茜随口问她和谁打电话,她说是家里人,蒋晨茜一点没怀疑。
*
整个晚自习陈清让都没离开自己的位置,晚上回家费了不少的时间。
李妈看见陈清让的脚踝之后忙给自己儿子打了个电话,李妈的儿子以前是给陈湛林开车的,陈湛林去世之后,她儿子便中年失业了。
新工作还没着落正好这几天来负责陈清让的接送。
第二天计嘉起得早,但李妈告诉她今天他儿子开车接送他们,计嘉还是背起书包准备出门:“不了,李妈我先走了。”
毕竟陈清让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既然要采取“怀柔战略”,以违约金为鞭策自我的皮鞭与戒律,每日三省吾身,并告诫自己不要惹陈清让生气。
李妈还想劝两句,但计嘉已经走了。
提着泡了玉米须的水壶走到公交车站,计嘉照旧戴上耳机,只是在找音乐软件的时候看见了旁边绿色图标上多出来的一个红色的数字。
一条新的好友添加申请。
添加备注说明里就两个字:裴逸。
计嘉没通过,直接划走软件界面,接着昨天暂停的播放列表继续放歌。
等她到教室的时候,桌上摆了早饭和一瓶矿泉水。
隔壁组的人告诉计嘉是隔壁班级的裴逸送的。
她哦了一声,将水壶挂在桌边,先把书包放下来了。那人转过身,一脸八卦:“赶紧趁着陈清让没来处理掉哈。”
确实是要还给裴逸的,但计嘉觉得自己的动机和那人想的不一样。
裴逸的早饭零食没间断地一直在送,她每天还回去,裴逸照旧每天还是送。
自己说的那些话对他来说就好像是耳旁风一样,他完全没在听。
李妈的儿子承担起了接送陈清让的工作,她早上没有热脸贴个冷屁股搭车,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计嘉也没不识趣地上车。
虽然告诫自己要顺着陈清让,但看见他发现自己就站在不远处还当着她面直接关上车门的时候计嘉还是有点不爽。
算了,他是富贵哥哥。
日子一天天过,计嘉每天早上还多了一个任务就是把裴逸给自己的东西再送回去。作为交换条件是计嘉加他好友,那么他就不再送了。
计嘉同意了,但是线上骚扰也一样让人挺反感的。
她说不喜欢裴逸,也不想收他东西。
他便问计嘉为什么她要收陈清让送的矿泉水。
闹了半天,计嘉意识到了不对劲,难道他和陈清让打球伸脚就因为她那天中午沾了蒋晨茜和徐恒易的光收了陈清让一瓶矿泉水?
她心烦着裴逸,风言风语也很快就出来了。飘进计嘉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变成她吃一个钓一个了。
蒋晨茜安慰她,计嘉没在意,可能是那人的老婆给自己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比起被误会,她更好奇为什么女生总是更容易被恶意地看待。
经过几天的休息,陈清让的脚踝也好了不少,肿也消下去了,就是走起路来还有点疼。
周三胡彪来通知月考的时间定在了周四和周五。
他刚开完班主任会议回来,手里还拿着好几年都没变过的笔记本。
站在门口占用了课间的几分钟说了几句话:“屎啊尿啊都憋着,我简单说两句。明后两天月考,但是晚自习还是照旧,今天晚自习上完之后大家把座位排成六乘七。班长你盯一下。”
刚说完,下节课的老师也来了。胡彪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怕老师直接上课学生又要憋着,还是抢先一步开口:“要上厕所的赶紧去,快点。”
座位号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座位号来排,计嘉因为才转学过来被排到了最后一个班级。
她反正无所谓,只是小腹坠坠的有点不舒服,去了厕所才发现是生理期到了。
明天月考,她这也算是开门红了。
今天又轮到了计嘉他们那组,因为陈清让这个伤员,他们做值日的人少了一个。计嘉觉得自己这会儿也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伤患。
蒋晨茜发现了她的不舒服,两个人倒完垃圾之后蒋晨茜让她直接回去,垃圾桶她拿上楼放回教室。
这会儿她身体确实不舒服,说了谢谢之后她说明天请她吃早饭。
蒋晨茜和她挥手:“不用,上次都白拿你一瓶祛痘精华呢。”
她们在教学楼这边分开,计嘉正要走,就看见站在樟树下的身影。
个子很高挑,嘴边有一个小红点一闪一灭,白烟从嘴边飘出。今天不是一个有风的夜晚,白烟袅袅上升,消弭在上方的树叶之间。
“回家?”裴逸从树下走出来。
计嘉本能防御地退后了一步。天这么黑了,都下晚自习了她不回家干什么?
没好气地回他:“不回,等会儿还要挖坟。”
他噗嗤笑了出来:“你还挺幽默。”
计嘉翻白眼:“幽默不知道,但是一定比你听得懂人话。”
裴逸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计嘉:“我不喜欢你,我现在只想好好念书。”
“你没不让你好好念书啊。”裴逸笑。
计嘉白眼翻得更厉害了:“我就说你听不懂人话吧,我说我不喜欢你。”
裴逸脸色有点不好,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一个喜欢的人都喜欢陈清让。他觉得自己也不差:“你就真喜欢陈清让?”
计嘉反问:“你就直说,是因为我之前收了陈清让的水但是没有收你的东西你就和他打篮球的时候伸脚了?”
她没想到裴逸爽快地承认了。
默了很久,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在灯光昏暗的教学楼外响起。她站在裴逸几步外,仰视着看人却气场一点都不弱。
身后是如墨的夜色,像是匍匐于她的巨兽。
她动了动唇:“你有病。”
计嘉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只会在背后耍恶心手段的人,她还记得当时计桉脚踝肿得跟个萝卜似的,虽然现在行走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夏天一吹空调就会疼。
这后遗症医生说会跟着计桉一辈子。
她以前当平面模特的时候,遇见过故意给她样衣搞破坏的同事,还被她们骗着用过会烂脸的化妆品。
比不过别人就在背地耍手段的人卑劣至极。
计嘉虽然想否认自己喜欢陈清让这件事,但形势所迫她感觉自己还是要说点什么让裴逸彻底死心。
“陈清让他人很好,很有爱心。他会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出钱让她上学,给她饭吃给她房间住。”计嘉说着眨巴了半天眼睛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今天怎么没风吹一吹,刺激她的泪腺呢?
怎么平面模特没有大量的演技培训课呢?
她都哭不出来,少了点声泪俱下,都不够情绪的真实感来说服人。
裴逸听着感觉自己头皮有点痒,大约是要长出三个问号了,觉得计嘉说得很离谱:“你在编故事?”
“是事实。”计嘉瞪他,自己都讲这么情真意切了,难道这么骗不了人?
她没注意到转角处晃动的人影,调整了一下肩膀上的书包带子:“我反正告诉你,陈清让是世界第一好。”
计嘉睁眼说瞎话,也从不怕天打雷劈。出校门的时候计嘉看见了已经在那边等候的李妈的儿子,他朝着计嘉点了点头,继续站在车边等陈清让放学下楼。
计嘉今天肚子实在是有点不舒服,不想步行回家了,等来了今天的末班车后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
公交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都没多久就到了朗诗雅庭。计嘉下车之后去便利店里买了点卫生棉条,买完东西她从小区旁边的侧门进去。
她步子有点虚弱,刚走进小区,旁边大门的升降杆也缓缓抬起,车灯从计嘉身后打来,她回头看不清车型也看不清牌照。
汽车没有一脚油门直接开走,而是缓缓降速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来露出陈清让那张明明长得很不错但总是很臭的脸。
“上车。”
连善意都像是发号施令。
都到小区了,这会儿要扮演好哥哥了?
怎么不再晚点?等到她进房间了在说。
他升起车窗,临车窗彻底关闭前又重复了一遍:“上车。”
得了,上车就上车。
计嘉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因为就一段距离她没系安全带。
她没把他突然的“施舍”当成友好关系的开始。
可第二天计嘉起晚了要出门却看见车在门口等她的时候,她觉得陈清让难道崴了的不是脚踝是脑子?
但都崴了这么多天了,怎么才转性?延迟比大学抢课系统还拉胯夸张。
李妈和她儿子站在车旁在聊天,看见出来的计嘉后,李妈笑着催促她快些别迟到了。
还帮计嘉拉开了后排的车门,李妈是从小看着陈清让长大的,就像是半个家人一样,叮嘱他们好好考试,还说:“在学校里相互帮忙,都是哥哥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