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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的衣服鞋子颜色,到他今天吃饭共花多少钱,每一件小事全像他自己照镜子般告知他。
  他在被监视。
  但他完全找不到对方是如何监视的他。
  反正楚珏不会亲自来。
  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疑。
  章驰开始疑神疑鬼,每晚入睡前都会想会不会有人破窗进来杀了他。日日惊醒,神经衰弱。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不再躲在暗处塞情书,直接过来找尹倦之。
  想问问恋人一场,他怎么能让楚珏这么对他,怎么能这么伤害他的真心。
  可尹倦之根本不看他一眼。
  他都现身出现在这儿了,尹倦之不关心,只顾着和楚珏悄言低语,好像谁也融不进去似的。
  章驰爱尹倦之,不跟他计较这种小事,拿着那些信冷声质问楚珏:“是你做的吧?你这种找人监视尾随的行为,并大张旗鼓地把我每天的衣食住行的细节写下来威胁我,都是犯法。”
  楚珏不动声色,说道:“你有证据吗?”
  章驰哑然,像瞧不起楚珏一样:“你不敢承认?”
  “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那些信封上没我的指纹,你也找不到我让人故意监视你的证据。况且就算找到了,我把你塞进来的情书退还给你有什么问题吗?现在你这样直接找到我家,又对我这么定罪,我倒是可以说你故意诬陷,”楚珏指了指章驰背后亮着又很快寂灭的小红点,“还有你每隔一天,凌晨就会私闯民宅的监控,我拥有的直接证据倒是很多。你想不想去警局啊?”
  章驰瞳孔轻震,猛地回头。
  以前没有的......
  “倦之对你们这些前任一向有情有义,不想撕破脸。”楚珏用脚底踩住那些落在地上的粉色信封,像在碾压章驰似的,眼神如霜一字一句地道,“但我不一样,我就只想撕烂你的嘴脸,还想让你死。”
  男人的自尊心被挑战,章驰怒不可遏,想把楚珏打趴下。
  “噗通——!”
  十几分钟后,楚珏冷着面色把章驰撂倒在地上,身上没擦破半点油皮。
  “你想进监狱,还是想有多远滚多远?”他居高临下地提醒道,“私闯民宅可大可小。不过你闯那么多次不能算是小罪,而且你这种行为对我的精神造成很大打击,我饱受折磨,病得很严重,你的罪说不定就更大了。”
  自这以后,章驰再也没出现在过本城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私闯民宅虽然没有让官方介入,但楚珏将其散到了网上。
  分手过后还缠着前任的吓人行径令人恐慌。这下不止演艺生涯,有关人品问题,连其他的工作都严肃拒绝章驰的靠近。
  没有收入,会渐渐入不敷出直到吃喝拉撒成为困难,万般无奈之下,章驰离开了本城,却发现临城也有对他的“封杀”令。
  楚珏在赶尽杀绝。
  无法,章驰只好越走越远。
  —
  楚珏开门进来时八点刚过。
  尹倦之提前抱着将军的脑袋从落地窗下钻出来,让它乖乖地回楼下,自己则去卧室洗漱。
  冲完澡出来看到楚珏,擦着头发明知故问:“解决完啦?”
  “嗯,”楚珏说道,“我把你前任打哭了,你伤心吗?”
  尹倦之不跳陷阱,头顶毛巾捧住楚珏的脸,啄了一口他的唇角道:“哎呀真是辛苦老婆。你快去洗澡,身上都是土。”
  楚珏莞尔浅笑:“嗯。”
  八点半,楚珏吹完头发,上了床。尹倦之侧躺着目不转睛地玩儿手机,感受到床的另一边有塌陷,他闭了闭眼睛,不知在做什么心里建设。然后猛地扔了手机翻身而起坐到了楚珏腿尚,楚珏下意识掐住他的腰,语气微惊道:“倦、倦之?”
  尹倦之双手扒住楚珏略绷直的肩,指节用力捏,知道他同自己一样紧张,暗自松了口气,尽量让发出的声音自然:”不是你说的吗,想......”
  若是楚珏现下在走路,他肯定是同手同脚:“我,我是......当时主要是,想靠近......你。让他看看......”
  “哦。”尹倦之抬腿转身要下去再盖被子睡觉,腰间的手突然用劲儿,把他睡衣掐得严重变形,楚珏慌张道,“别走。”
  尹倦之拧楚珏手背的肉,低呼一声:“想掐死我啊。”
  “对不起。”楚珏自责道。
  他改为搂住尹倦之的腰,不让他走,更不让他逃离。
  尹倦之却仍然没轻松,纤长的眼睫毛阖着颤抖,彰显心情同是乱成一团。楚珏肩膀处的衣服被他攥得皱巴巴的,尹倦之抿紧唇瓣:“要不......你试试。”
  楚珏缓缓松开尹倦之,胳膊只是虚虚地圈着他。
  他从未主动问过尹倦之的过往,倦之也从来没说过。
  眼前人的每一处细微表现都没逃过楚珏的眼睛,他亲了亲尹倦之的颈侧,心疼地说道:“倦之,你手变得好凉啊。身体也在发抖,你很害怕......我们不试。”
  尹倦之何尝没察觉到自己可恨的表现。
  他不想。可这该死的躯体反应,一得到记忆的洪流冲击,就抖如筛糠起来,任尹倦之如何努力自控都于事无补。
  这么清醒,怎么能做到。
  婚姻不是两个人恋爱,更不是儿戏,他以后总不能真的只和楚珏接受盗具。到底怎么做才能迈出这步?他为什么不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