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腿处被覆上温度。
是苏玺岳的手掌。
他用适中的力度,帮她按摩。
苏玺岳不止帮她简单的按摩,还会找准穴位,从小腿,到大腿,再到后背、手臂、肩颈。
周鸢整个人像踩在软乎乎的云彩里。
苏玺岳眸色暗暗,就这样俯视着躺在床上任他摆布的小姑娘。
周鸢的腰很细,他一只手掌握着绰绰有余,周鸢的双腿修长,找了一个慵懒的姿势躺着,他认真的、摒却杂念的帮她按摩着。
苏玺岳的嗓音在周鸢头顶响起:“舒服点了吗?”
周鸢只觉得苏玺岳的手好像有魔力,在他的按摩下,身体筋脉通畅,肌肉的酸痛得到了明显的缓解,甚至堪比专业按摩师,周鸢的嗓音里都透着舒适:“嗯,好多了。”
但周鸢心底诧异于苏玺岳什么都不做,只帮她按摩,就真的规规矩矩的帮她按摩。
虽然手指抚过之处身上泛起酥痒,但周鸢只将这归于身体的本能。
完全没有觉得是苏玺岳有心撩拨。
周鸢忍不住问他:“你.......”
可后面的话,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嗯,我。”苏玺岳像是看穿周鸢要问什么似的,温声开口,回答了周鸢心中的疑惑:“我是你丈夫,又不是满脑子只知道xx的禽.兽。”
周鸢:“。”
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鸢只觉得男人昨晚没有做的事,今晚也一定会做。
“有没有负责人!”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周鸢的思绪,现在大家的手头工作都不算太忙,两三个人在听到声音后,都连忙向外走,想要看看是谁。
声音的来源是一位看起来至少六十岁的老大爷。
程芳燕开口问:“大爷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大爷嗓音依然嘹亮:“你们赔我孙子!”
听到老大爷这么讲,大家都很关心:“您孙子是遇到什么困难吗?”
“我孙子生不出来!”这位大爷姓李,李大爷坐在了椅子上,两腿一搭,手指抬高,“我孙子生不出来,你们不管管吗?”
周鸢忽然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李大爷说的是中国话不假,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她忽然不懂什么意思了?
“您孙子,生不出来?”程芳燕本来她也想到了她孙子,谁知道李大爷胡搅蛮缠,她轻轻“呵”了一声:“那您得让儿子儿媳去医院看大夫,来我们社区有什么用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跟我说话。”李大爷有点生气,“你们要不帮我解决,我就不走了!”
程芳燕悄悄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李大爷。
周鸢开口缓和气氛:“我们这是社区,不是医院,要不我们帮您联系一下您的家人,让他们来陪您?”
“不行,我就要今天见着我孙子。”李大爷大有今天耗着不走的架势,“你们要不帮我解决,我就去市民热线投诉、去上访投诉你们。”
几个人听到这话心底又想笑又想生气,但又得忍着,慢慢跟李大爷说。
周鸢作为这几个人里脾气最好的,用温和的嗓音对李大爷说:“李大爷,我们可以帮您联系您的家属,或者您后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让您或者您家属联系我们,在我们职责内的,我们肯定会尽全力帮您。”
“你们连我孙子的事儿都帮不了,还能帮什么?”李大爷见周鸢年纪轻轻,对她说话的嗓音更大了:“总之,我就住在这小区,所以我孙子这件事,你们社区就要负责,而且我孙子以后的一系列事,你们也要负责。”
如果用表情包来形容这几个人,他们此刻都是“一脸问号”。
大家都对李大爷清奇的脑回路表示无奈。
程芳燕早就懒得搭理这大爷了,剩下他们几个年轻的,还在跟大爷耐心周旋。
林依实在快受不了这李大爷咄咄逼人还胡搅蛮缠的态度了,趁着同事跟李大爷说话的功夫,悄悄问周鸢:“鸢鸢,你说咱们报警有用吗?”
周鸢摇了摇头,“警察也管不了。”
林依皱了皱眉,单手扶额,感觉快要在崩溃的边缘。
这还是自从她上班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野蛮且不讲理”的居民,之前都只是在同事的口中听到过。
最后,他们几个人也没能敌过大爷一张嘴,不过在他们的齐心协力之下,总算把大爷的儿子联系方式“套”出来了。
联系了李大爷的儿子,对方表示很快就过来,几个人心里才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再听李大爷中气十足的胡言乱语了!
周鸢有些口渴,将自己保温杯的水接满,自己喝了几口后,想了想,又拿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递给李大爷:“您累了就歇会吧。”
李大爷看了一眼周鸢手里的水杯,一把接了过去。
李大爷的儿子一个小时左右才赶过来,他的发型有些凌乱,像是路上很着急,又像是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一个劲儿的连忙对他们道谢。
他似乎有些赶时间,只想快些将李大爷带走。
即使下午的工作不忙,周鸢他们这一天也都似乎笼罩在李大爷的阴影里,总是担心下午会不会再遇到个能折腾的?
不过还好,到点顺利准时下班。
周鸢无比庆幸这短暂的通勤时间,让她能迅速回到家里,赶紧甩开一天工作的烦恼。
周鸢之前听本科毕业没有读研的朋友抱怨,说毕业后打工整个人的颜值直线下滑,和本科时期判若两人。
周鸢刚上班那阵其实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最近,也难免起了这种担忧。
回到家第一件事,她先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脸颊。
皮肤状态尚可,眼角也没什么细纹,法令纹也没有加深,上班还没有给她的颜值带来巨大的毁灭性打击。
周鸢对着镜子又看了看,才满意的转身。
“嘶——”周鸢猛的倒吸一口凉气,是骤然被吓到了。
她以为家里只有她自己。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周鸢看到苏玺岳轻倚在墙边,双手交叉环胸,忍不住问他:“你回来多久了?”
苏玺岳笑了笑:“没多久,如果走路有声音,怎么能欣赏到小鸢对着镜子自我欣赏的模样?”
苏玺岳往常回到家,周鸢大都是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电视,只不过今天,沙发上空荡荡的。
苏玺岳下意识的先找周鸢去了哪里,没想到在看着小姑娘对着镜子不停的扭头转身,还作奇怪的表情,就差问镜子:“魔镜魔镜,告诉我,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谁”了。
苏玺岳忍俊不禁,觉得周鸢这幅样子很可爱,像打翻了水杯想要逃离“案发现场”的猫咪,是周鸢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流露的可爱。
苏玺岳确实很了解周鸢,周鸢被他的打趣儿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想立刻赶紧转移话题。
吃过饭后,周鸢用逗猫棒逗弄lancet,lancet十分享受的在一旁时不时的滚来滚去。
苏玺岳坐在周鸢身边,静静地看着他身边的“两只猫咪”。
人对情绪敏感与否的感知是上天馈赠的能力,苏玺岳今天从站在周鸢身后,看她照镜子时就很明显的察觉到了周鸢今天情绪不高。
苏玺岳轻轻摸着周鸢的手心,“今天工作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周鸢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
她并不喜欢把工作上的烦恼带回家中。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和苏玺岳说了之后,苏玺岳只是笑笑:“不算负能量,而且小鸢,我们是夫妻,不要有这么多的顾虑,你可以和我说任何你想说的,不论好坏与否。”
lancet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自己蹿到猫爬架上,周鸢向沙发椅背上倚靠,没想到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手臂之中。
身体的温度隔着家居服的布料传递着,周鸢把今天工作遇到李大爷的事和苏玺岳讲了,讲出来忽然发现心情好了不少。
而且周鸢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事情,她不需要从苏玺岳这里得到什么确切的解决方案,毕竟本身遇到这样的人就是无解,而且她和苏玺岳的工作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赛道,隔行如隔山,这样的道理她也知道。
周鸢说完,舒服的靠在苏玺岳的怀里,夜光温柔,室内一片静谧,她说:“你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吧。”
“遇到过病人家属来闹。”苏玺岳简单的一笔带过,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但你说的这种想找孙子的,估计产科比较多,家属站在产房门口,说抱错了、怎么不是男孩儿,类似的事情我听到的都不止一例。”
周鸢忍不住摇摇头,忍不住想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
和苏玺岳又聊了会儿,周鸢的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
苏玺岳这时才开口,告诉周鸢,他要去帝都参加行业峰会。
苏玺岳本来回家就想跟周鸢说,但看她心情不是很好,也没有开口。
直到知道周鸢心情为什么不高涨并且让她心情好些之后,才告诉她。
周鸢的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毫无察觉到的失落:“要去多久?”
“六天。”苏玺岳摸了摸周鸢的脑袋,“小鸢,自己在家可以吗?”
周鸢平静的回答:“当然。”
苏玺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知道小鸢自己生活也完全没问题,可一想到你要自己一个人在家六天,心里还是不放心。”
周鸢听到苏玺岳这么讲,忍不住的幻想了一下她自己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好像想象起来,从前一个人独居的那种兴奋感并没有回笼。
苏玺岳像是在叮嘱自己的“女儿”:“如果自己一个人不习惯,就回爸妈那儿住几天。”
周鸢垂眸:“哎呀,我知道的。”
苏玺岳不放心周鸢吃六天的外卖,特意拉着周鸢去超市采购了一些她爱吃的食材。
“我自己会做饭,只是没有你做的那么好吃而已。”周鸢说着,看到苏玺岳的手,连忙阻止苏玺岳拿鸭脖,“鸭货我只是会吃,但不会做。”
“回家之后我卤好,放一晚就能吃了。”苏玺岳让周鸢放心,不用她做什么复杂的菜肴:“冰箱里还有卤好的牛肉,这几天也够吃了。”
苏玺岳回到家,先卤了鸭货,在这期间又把买好的蔬菜和肉类洗干净、沥干水分后又分别切好,放到保鲜袋中,都做了预处理。
做好这一切后,他告诉周鸢他都放在了冰箱的哪里:“这些菜足够六天的饮食,所以小鸢,不要被我发现你天天吃外卖。”
周鸢看到保鲜袋和保鲜盒上甚至用标着里面都是什么,周鸢深感苏玺岳把她当成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没有生活常识的人!
周鸢的想要把这些食材消耗掉的斗志被燃起:“你放心,我不会浪费的!”
苏玺岳点了点头,又带周鸢到了两个玻璃坛子前,里面放着的,都是腌制的小菜。
苏玺岳拿来筷子,夹了一小碗出来,放到周鸢嘴边:“尝尝看,味道如何。”
周鸢在见到这两只玻璃坛子的那一瞬间,看到这么多年无比熟悉的小菜,内心就有说不出的暖意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