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当时记得听到这位老太太的要求时都愣在那儿,不知道从哪里劝她、怎么劝她才好了,和老年人讲话要有很多的耐心,不能和他们生气,否则气的不行的还是自己,他们倒是和没事儿人一样,还能在一旁假惺惺的问你:你怎么了。
其实开这些证明都不是周鸢他们网格员的职责,他们是没有权利开出这些证明的,但居民不知道,有时候为了图方便,需要开证明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们社区。
周鸢耐心的解释着,应该去派出所开,而不是来这里。
面前的男士语气有些着急的说:“可是派出所开不出来,才来你们这里的,说要先有个什么社区的证明,他们才给盖章......”
周鸢恍然大悟:“那您应该去居委会,而不是我们这。”
男人声音里透着不悦:“你们不就是居委会?”
“我们是社区。”周鸢语气里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我们是无权开局无犯罪证明的。”
男人听完态度不是很好,浑身上下写满了不悦的戾气,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了。
周鸢忙的时候每天都能有不止一位来他们这边提各种要求、或者咨询问题的居民,所以关于这位男士今天的到访,周鸢并没有放在心上。
尤其是她还收到了阮清清的微信消息,上班什么的,更被她瞬间抛之脑后了。
离中午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周鸢收到了阮清清发来的微信:【姐从帝都辞职了,回江坞了,马上到高铁站,来接我吧/装酷】
周鸢先是确认愚人节已经过去了,今天并不是愚人节或者最近网上又有了什么整蛊段子。
她给阮清清发去了一个问号,随后又发了一连串的快要溢出屏幕的感叹号。
阮清清虽然天天嘴上抱怨帝都的工作干够了想要回家,但是她就像学生时期的学生一样,天天说作业好多上课好无聊,但是每天还是按时定点的准时坐在教室里。
阮清清事先没有和她讲过她提交了辞职报告、正在走辞职流程之类的话,所以周鸢没想到阮清清真的会辞职,而且这么的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但是周鸢现在没有车,阮清清辞职回家,颇有仪式感的时刻周鸢不想叫滴滴,她忽然想到饿了苏玺岳停在车库里的那几辆车。
周鸢很快的给苏玺岳发去微信,询问他她是否可以借用一下他的车,去接一下朋友。
虽然苏玺岳之前跟周鸢说过,家里的车她喜欢哪辆拿去开就好,但周鸢还是觉得咨询一下对方比较稳妥。
周鸢听说过一些男人“爱车如命”,偷偷开他们的车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即使她很确定苏玺岳一定不是这样的人,但即使出于礼貌,她还是询问了他一下。
即使是关系亲密的夫妻,周鸢觉得也要保持着和对方的“边界感”,不能什么都混为一谈,更何况,周鸢想,她和苏玺岳距离“关系亲密”,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距离。
苏玺岳今天值夜班,还没有去上班,回复消息的速度比上班时快了很多,他没说“可以”或者“不可以”,而是直截了当的说——
【回家拿还是我直接把车开过去?】
第63章 黑寡妇blackwidow
阮清清的高铁到站时间刚好是中午的休息时间。
周鸢一下班就开车离开,比阮清清说的时间提前一点到,在火车站出站口等着她。
这时候到站的车不多,基本没什么人,阮清清乘坐的列车到站后,也没有很多人从江坞下车,周鸢没多久一眼就看到了阮清清拎着一个大概登机箱大小的行李箱出来。
周鸢热情的冲阮清清挥了挥手:“清清!”
“鸢鸢,我回来啦!”阮清清笑的很灿烂,而且看上去状态很轻松,阮清清前段时间和周鸢抱怨,她脸上冒了几颗痘痘一直没有消下去,但现在,她的皮肤完全看不出来有痘痘的存在,果然,就如同大家说的那样——
“辞职,是更适合中国宝宝的医美。”
周鸢想要帮阮清清拿行李箱,阮清清的行李都邮寄回家,所以她现在拎着的行李箱也并不沉。
“没什么东西,行李箱我自己拎着就好啦。”阮清清和周鸢并排着走,等到了停车场,阮清清颇为好奇的问:“你开的车呢?”
周鸢多数会开周母的车,阮清清认识,现在的停车场有些空荡,她在停车场大致看了一圈,没有找到。
“哇,这车也太酷了吧!”阮清清指着前面的一辆车,忽然发出一声惊叹,拍了拍周鸢的肩膀:“没在江坞居然会见到。”
周鸢顺着她的眸光望去,视线定定的落在那辆阮清清口中很酷的车上。
周鸢笑着问她:“你喜欢?”
“两千多万,谁不喜欢啊.”阮清清随口一说,又继续问周鸢:”哎对了,鸢鸢,你开的车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多少?!”周鸢拽住阮清清,不可置信的问问她。
她没听错吧?
“路特斯evija,售价确实如此。”阮清清和周鸢说话的功夫走到了车前,离得这辆车更近一些后,阮清清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但阮清清也不过就随口一说,毕竟当前还是坐上周鸢来接她的车更重要。
“鸢鸢,别震惊了,贵的车有很多啊,江坞也有不少人开豪车的。”阮清清继续说,“你的车停在哪儿了?一会儿去吃海底捞吧,想吃火锅了......”
周鸢指了指眼前这辆她完全猜想不到价格的车,“喏,上车吧。”
这下轮到阮清清愣住了,她顿了一两秒,伸手去摸周鸢的额头,口中碎碎念道:“没发烧啊,现在也不热,也不可能中暑......”
“没开玩笑,上车吧。”周鸢拉开副驾的车门,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清清坐在车里,还有些不可置信,“你中彩票了?”
“是他的车。”
周鸢不认识这辆车上悬挂的标志,本以为不是耳熟能详的跑车品牌,价格不会很夸张,但阮清清的话着实让她没有想到。
就在她来接阮清清之前,苏玺岳问她是否需要他将车开到她的单位,周鸢第一反应是,走回家的时间也不久,她直接回家就好。
但是她忽然想到了苏玺岳不久前和她的误会,误会她不希望见到他的同事。
周鸢想了一下,跟苏玺岳说,【如果不麻烦的话,你把车开过来吧。】
苏玺岳不止两辆车,周鸢也不知道他会开哪一辆车过来。
苏玺岳上次开车带周鸢时,周鸢就觉得这辆车好看,但苏玺岳不论当时还是今天把车给她的时候,丝毫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价格的话题。
没有暗戳戳的炫耀,仿佛这就是一辆普普通通的车,也不会担心周鸢会不小心剐蹭到,反倒是提醒周鸢开车注意安全。
“啧啧,鸢鸢,你和你老公感情不错啊。”阮清清笑着调侃,“这么贵的车,我还是第一次坐呢。想问一下司机,这么贵的车开起来有什么感觉?”
周鸢一本正经道:“清清,你先别和我说话,我怕我分心。”
她双眼目视前方,双手握住方向盘,周鸢在开车时久违的多了一丝紧张。
她拿驾照很久了,除了考科目三和刚拿到驾照开车练手的时候会紧张,周鸢很久没有紧张过了。
但今天,周鸢都开始后悔,怎么没拿几个“实习”的贴纸在车的前后左右都贴满,最好让周围的车都离自己远点才好!
工作日中午,她们去的这家海底捞不用排队,周鸢和阮清清点的餐品很快上齐。
周鸢问阮清清:“你找到工作了吗?”
“我是裸辞的。”阮清清扬了扬头,颇为得意的说,“我准备先给自己放个长假,等到休息够了,再重新上班,而且想换个赛道,挑战一下新的工作。”
周鸢放下手中的筷子,冲着阮清清竖起大拇指。
周鸢内心有些羡慕阮清清这样对自己职业规划十分明朗的人,周鸢她当时报考社区网格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着就得过且过的那么找个班上,即使工作有段时间了,她对这份工作的热爱,也并不算很多。
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过换工作,但新的工作,一切也都是未知,加上工资、通勤距离、工作内容和强度、还有同事的性格等等这些综合条件来看,可能还不如现在这一份工作让人舒心。
周鸢笑着问她:“你回江坞,叔叔阿姨知道吗?”
阮清清其实从户口上讲,也算是江坞人,只不过她的父母在她还在小学的时候就因为做生意搬走了,生意越做越大,回江坞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他们一家人大部分时间并不生活在江坞,阮清清的父母比起女儿在帝都打拼,更喜欢女儿回到他们身边。
“知道,他们问我为什么回江坞不回他们身边,他俩可能后几年才有搬回来的打算。”阮清清耸耸肩,“如果我回家,他们肯定天天催我去相亲,我还不如回江坞呢,我们家这边的老房子一直没卖,我回来有地方住还不用负担房租,想想都觉得生活一派轻松。”
火锅辣锅锅底不断沸腾着,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泡,下在锅里的丸子和肉都煮熟了,周鸢和阮清清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的饮料,默契的碰了个杯。
周鸢笑得很灿烂:“恭喜回家。”
阮清清眨着眼睛,俏皮道:“同喜同喜。”
她们挑选的吃海底捞的商场位置很便利,离她们想去的地方都不远。
吃过午饭后,时间还算充裕,周鸢先把阮清清送回家,她再把车开回家。
“车钥匙给你。”周鸢坐在苏玺岳身边,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今天谢谢你了。”
周鸢回家时,苏玺岳正坐在沙发上,lancet正懒洋洋的趴在他的大腿上,晒着中午舒服的太阳。
苏玺岳的手掌顺着猫咪的脖颈,lancet时不时的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男人抬眸,视线落在周鸢身上:“有车方便些,钥匙就放在你那里好了。”
周鸢自从知道价格后,这一路开的都很紧张,心里负担太大了。
听到苏玺岳这么说,她连忙摆摆手,“不用啦。”
lancet从苏玺岳的大腿上跳下来,瞬间到了周鸢的脚边,苏玺岳给周鸢倒了杯水,问她:“不喜欢这辆车?”
周鸢摇摇头,怎么会不喜欢?
“这车......有点太招摇。”
价格和外形都十分招摇,在周鸢开车的这一路,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汽车朝着她按过喇叭了。
最开始她还以为是对方要超车或者自己开的路不对,结果她都确认自己开的没有问题了对方还一直按个不停,还是阮清清一针见血的指出来:“美女配豪车,男人们谁不想撩?”
苏玺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淡笑着说:“原来是这样,那小鸢喜欢什么车,买一辆你喜欢的就好。”
周鸢现在倒是不着急买车,汽车对她来说不是刚需。
她上下班不需要开车,仔细算算开车的时候不多,而且她没结婚的时候就觉得家里三个人不用一人一辆车,所以也一直没买车,现在和苏玺岳结婚,他的车更多,虽然周鸢没有贪图苏玺岳财产的想法,但她也确实觉得暂时没有什么买车的必要。
“我平时开车不多,先不用买。”周鸢笑着说。
苏玺岳点点头,声色温和:“那你看看车库里有什么你喜欢的车,拿去开就好。”
周鸢听到苏玺岳这样讲,思考了几秒钟,她轻声开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车不小心刮了蹭了吗?”
苏玺岳有些不解:“怎么忽然这么问?”
周鸢指了指车钥匙,“我今天知道了这辆车的价格......所以......”
苏玺岳瞬间明白了,他接过周鸢的话:“所以你担心在驾驶过程中不小心把它蹭到?”
周鸢点点头。
苏玺岳见状,眼眸暗了暗,却更显灼热。
屋内的光线很明亮,男人锋利的棱角似乎被午后的阳光柔和了些许,少了一份冷淡,多了一丝温柔。
他很认真的看着周鸢,周鸢微微垂着眸,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扑闪着,在卧蚕处覆下淡淡的阴影,似乎在等待着他之后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