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燃昼:“整个逐鹿城的参赛修士里,恐怕只有你最忙了。”两个场地来回跑,也只有她干的出这事。
谢挽幽翘了翘唇角,抱着小白捏它爪爪:“就说厉害不厉害吧。”
封燃昼似乎话里有话:“嗯,很厉害。”
谢挽幽:“对了,今天给薛大公子诊脉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
“说来听听。”
“薛大公子之前伤得很严重,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元气大伤,”谢挽幽沉思道:“可我看他脉象,竟然十分有力……这很不正常。”
“不正常在哪里?”
“他之前那么虚弱,就算用了再神的药,也不可能恢复那么快,所以我推测,天元宗主给他用的药,可能有点问题。”
那边的封燃昼慢慢地笑了,肯定了她的猜测:“你的思路是对的,再猜猜背后的原因。”
谢挽幽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是你和悬游大师在背后做局吗?”
封燃昼没有否认:“不错。”
果然,谢挽幽想,悬游大师那么轻易就接受了天元宗主挤走自己的事实,果然是另有图谋。
谢挽幽摸了摸下巴,结合恢复速度奇快的薛大公子,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我想,我好像明白你们想做什么了。”
封燃昼尾音慵懒:“这件事我已经筹划好了,你安心比赛就好。”
谢挽幽点了点头,想起对方看不到,忍不住问:“你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不会真的到比赛结束才能看到你吧。”
封燃昼声音里多出了几分笑意,拉长声音道:“不是你说,在逐鹿城内不要碰面的吗?”
谢挽幽有些理亏,捋着小白脑袋上的毛毛,快速而小声说了一句话。
封燃昼慢悠悠道:“没听清楚。”
谢挽幽才不信他没听清楚,讪讪道:“没听清楚就算了。”
反正亏的不是她。
深夜时分,谢灼星依偎在谢挽幽身边,肚皮上搭着谢挽幽的一片衣角,睡得四仰八叉。
谢挽幽原本坐在床上打坐,见夜色渐深,外面迟迟没有动静,便将熟睡的幼崽捧到枕边,躺下睡觉。
熄了灯后,谢挽幽很快便陷入混沌之中,半梦半醒间,她忽而感觉身上一重,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就要对那人动手。
刚要劈出的手掌却在半空被截住,大力按在了枕上,与此同时,谢挽幽在此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叹出一口气,半是抱怨道:“你吓死我了……”
封燃昼拂开她鬓角的发丝,慢条斯理道:“谁叫你对我如此没有警惕心。”
谢挽幽还想说什么,封燃昼却两指按住她的嘴唇,居高临下道:“该兑现诺言了。”
谢挽幽:“?”
她有对封燃昼许过什么诺言吗?她怎么不记得。
封燃昼不紧不慢地提醒她:“你不久前才说过,你想亲我了,我认为,这是你向我认输的意思。”
说着,他俯身,在谢挽幽耳边鬼魅般道:“小白说的,玩躲猫猫游戏,输的人要被打、屁、股。”
谢挽幽:“……”
她这么大一个人,被打屁股真的会羞耻好吗。
谢挽幽别开脸,诡辩道:“谁认输了,想亲你和想见你不是同一件事。”
封燃昼闻言挑眉,倒没与她争辩,抚着她的面庞,低声笑道:“那么,游戏继续。”
“不过,你那么久都没能找到我,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些惩罚。”
谢挽幽茫然眨眼,还没意识到“惩罚”是什么,唇上忽然一痛。
封燃昼咬了一口她的唇瓣,谢挽幽闷哼一声,下巴被捏着抬了起来,她仰着头,被迫接受封燃昼的掠夺。
谢挽幽呼吸不畅,顾忌着睡在旁边的谢灼星,用空出的一只手推了推封燃昼。
封燃昼捏住她的手腕,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浅尝辄止后,终于松开了她。
谢挽幽有些喘,在黑暗里眯起眼,想看清封燃昼的神情,然而下一秒,眼睛上却被蒙了一层丝带。
谢挽幽:“?”
她伸手想拿下来,却被封燃昼阻止了:“不准拿。”
谢挽幽暗想封燃昼真是越来越会玩了,最后还是乖乖收回了手:“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封燃昼细嗅她颈间的味道:“你一直找不到我,我很生气。”
谢挽幽一阵无语:“……”
真是恶人先告状,可劲躲我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封燃昼的吻一个个落在她的脖颈上,哑声道:“明天,自己小心。”
谢挽幽被他亲得有些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地点头。
最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谢挽幽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封燃昼早已离开。
谢挽幽将掉落在枕边的丝带捡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封燃昼对玩游戏的信念感还挺高的。
谢挽幽对着丝带发了一会儿呆,而后将它收进了袖中。
推开窗户,初升的日光穿过窗棱,落进了房间。
新的一天,开始了。
问仙大会和丹阳大比的比赛场地相隔距离并不远,坐在丹阳大比的比赛道场,可以隐隐听到问仙大会上传来的动静。
谢挽幽坐在丹阳大比的会场,静静等待比赛开始。
第160章 问仙
比起问仙大会上的人头攒动, 丹阳大比的道场稍显冷清。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十分简单,问仙大会的参与者大多是修真界各大武宗门派以及一些散修,比试时,各种独门秘籍和招式术法五花八门, 打起架自然格外有看头。
而丹修炼丹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说是比试, 大部分时间,丹修都一动不动,对于不懂炼丹的修士来说,便缺少了打斗能带来的那种热血感,显得格外枯燥乏味。
因此,来看丹阳大比的修士寥寥无几, 大部分修士都聚集在了问仙大会的道场,就连一些丹宗的弟子也按捺不住, 偷偷跑去看问仙大会。
虽然今年问仙大会和丹阳大比一同召开,但谁都知道, 问仙大会的重要程度和精彩程度稳稳吊打丹阳大比。
眼看着道场上的人越来越少, 悬游道人臭着脸不屑道:“一群粗鲁之人聚众打打杀杀罢了, 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屁股都坐不稳,难怪炼丹没有长进。”
谢挽幽坐在他身旁,摸了摸怀里探着头往外看的谢灼星:“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没人吵闹,炼丹时不怕静不下心了。”
她不着痕迹地在道场上扫了一眼,各个丹宗内的弟子确实少了一些, 不过,一些有实力参与竞争的丹修依旧端坐在原地, 并没有离开。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玉衡宗坐席内的萧羽凝望了过来,唇角上扬,眼神突然变得挑衅。
谢挽幽还没做出反应,坐在她旁边的洛如曦已经眉头一跳,微微眯起眼。
洛如曦跟萧羽凝向来不对付,被死对头这么一挑衅,斗志瞬间被激发了出来,丝毫不服输地瞪了回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几乎要炸开有如实质般的火星,谢挽幽看到这一幕,默默挠了挠谢灼星的下巴。
谢灼星不由眯起眼睛,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声,信任地将下巴和爪爪一起放在谢挽幽的手背上,用一双灰蓝色的澄澈圆眼睛好奇地望向中央的比赛台。
那里已经架起了数个炼丹炉,每个丹炉旁都放上了相同的药材,谢灼星在试炼大比上见过这个场面,知道娘亲又要开始比赛了。
只是这次,跟娘亲比赛的人好像格外的多。
谢灼星表情严肃地观察那些叔叔和姨姨,并且悄悄抬起爪爪数了一下人头。
数到九十六后,幼崽目瞪口呆,居然有这么多人!
娘亲比得过他们吗?
它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谢挽幽,目光里有点小担忧。
谢挽幽却误解了它的意思,抱起它就猛地吸了一口:“怎么突然这么可爱地看娘亲,小白肯定是想要亲亲了对不对!”
谢灼星被亲得脑袋晕乎乎的,都想不起来刚刚想说什么了:“……”
不过看娘亲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比赛的样子,谢灼星也挺起了小胸脯。
娘亲一定是坠棒的!
丹阳大比的规则跟问仙大会差不多,先由几轮淘汰赛筛选掉大部分的炼丹师,前二十名进入晋级赛,再通过抽签进行两两对决,留下的十名选手进入决赛。
第一轮淘汰赛很快便开始了,谢挽幽和洛如曦相伴上台,被安排到的炼丹炉距离很近,而温临简慢了一步,便被分配到了较远的炼丹炉。
被留在观众席上的谢灼星爬到悬游道人膝上,习惯性忽略掉身后对它“动手动脚”的悬游道人,乖巧地蹲好,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中的谢挽幽。
谢挽幽如有所觉,抬头对它笑了一下。
谢灼星身后的尾巴瞬间像小螺旋桨一样地晃了起来,悬游道人轻啧了一声,捉住了小家伙兴奋的尾巴尖。
谢挽幽还没保持微笑多久,便在观众席上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面容阴郁的薛大公子见她望过来,勾起唇角,对她意味深长地一笑。
谢挽幽:“……”
真是阴魂不散,这个流氓是死咬着她不放了吗,都被她揍得流鼻血了,怎么又跟过来了!
他不会是个受虐狂吧!
谢挽幽才不信他是恰巧出现在这里的,身为薛城主的大儿子,下一任逐鹿城主的继任者,他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各大势力的实力。
更何况他近日受了重伤,底下的庶子还对他继承人的地位虎视眈眈,但凡脑子没问题,薛大公子都该去问仙大会发展人脉,与其他势力交好。
——而不是出现在丹阳大比的道场上,对着她风骚地笑。
果不其然,薛大公子下一个动作,更让谢挽幽肯定了猜测。
他知道谢挽幽在看,拿出一块十分眼熟的素白手帕,当着她的面,故意放在了鼻尖闻了闻。
是她搭在薛大公子手上把脉的那块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