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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都市言情 > 沦陷黑月光 > 沦陷黑月光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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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莹本来以为要等风头过去,少说也要一两个月,但没想到仅仅不到半个月,陈梅就把她叫了回去,表示有新工作安排。
  在公司的会客室里,贺莹见到了裴老爷子的助理。
  然后她得到了一份新工作。
  照顾裴老爷子因为车祸导致双腿残疾的孙子。
  裴老爷子和赵老爷子是棋友,赵老爷子瘫痪之后,裴老爷子也时常过来探望、下棋。
  赵老爷子偏瘫以后手脚不便,就让贺莹充当他的手,后来才发现贺莹居然也会下棋,而且还下的很不赖。
  于是渐渐地,赵老爷子就干脆让贺莹陪裴老爷子下,他只在一旁观战过瘾。
  贺莹十三岁入段,曾经还上过报纸,被誉为天才少女,被棋院重点培养,之后虽然荒废了,但水平也远不是裴老爷子这样的业余水平可以比较的。
  贺莹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温和无害,可一旦坐在棋盘前,整个人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她还只有十岁的时候,就能凭借坐在棋盘前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势把前辈都盯得心里发憷。
  但她无论对方水平高低,都从不让棋,所以裴老爷子和她下棋从没赢过,但裴老爷子平时下棋被让的多了,反而更欣赏贺莹这种无论对手水平如何都全力以赴的作风,虽说每次都输的惨不忍睹,却也下的很畅快,之后也时不时地就过来找她下棋。
  直至赵老爷子去世前两个月,裴老爷子因为身体不适去了国外疗养,自那以后,贺莹没再见过裴老爷子。
  她也从裴老爷子和赵老爷子的交谈中偶尔听到过他们说起过那个出车祸的孙子。
  但那时她没想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依照那时候赵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她以为她会一直照顾他,甚至有可能嫁给赵靖。
  只不过赵老爷子一走,她之前计划的就全都化为了泡影。
  ·
  “我是裴家的管家,你可以叫我玲姨。”
  裴家的管家玲姨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并不严肃,反而十分和蔼,因为贺莹是裴老爷子亲自指定的人,也不需要再面试,在大厅聊了几句,就把贺莹带到了她的房间,等她放好行李后,交给她一部新手机和手册:“这是你的工作手机,二十四小时都要开机,任何时间,只要是顾宴有需要,你都要及时出现。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都在这本手册里,你可以好好地看一看。顾宴很独立,生活基本能够自理,虽然陪护的时间长一些,但是不会太辛苦,还有,你需要多照顾注意他的情绪,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告诉我。”
  贺莹接过手机和手册,点头说知道了。
  玲姨又不禁看了看她,面前的贺莹一张白净清婉的脸,穿着合身的浅蓝色护工服,乌黑绸亮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对于这个职业而言,她有些过于年轻,长相也有些过于好出挑了。
  但是难得的,身上有股静气,不轻佻不浮躁,看起来是个沉得住气经得起事的。
  被老爷子看中的人,想来也是差不了的,玲姨这样思忖着,微微点了一下头:“行李就先放在这里晚点再整理,顾宴下午才会回来,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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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莹跟在玲姨身后走出大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女人。
  还是上午,深秋的太阳并不浓烈,女人戴了副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面孔,一张夺目的红唇,墨镜后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贺莹两眼,问玲姨:“这谁啊?”
  玲姨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波动:“林小姐,这是新来的护工。”
  林冰玉摘下墨镜,露出精致描绘过后看不出年纪的艳丽眉眼:“护工?”她似笑非笑:“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玲姨淡淡地说:“是裴总安排的人。”
  玲姨嘴里的“裴总”指的自然不是裴行正,而是裴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裴老爷子。
  林冰玉眸子闪了闪,墨镜的镜腿轻佻地勾住贺莹的下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老爷子可别是老眼昏花了。”
  玲姨对林冰玉的动作和评价都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是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做派。
  而贺莹也只是平静地看着林冰玉。
  林冰玉轻哼了一声:“好好做事,心思别用错了地方。”
  玲姨等人走了才说:“她是顾宴的继母,你称呼她林小姐就可以了。”
  不冷不热的态度,听起来并没有多少尊敬。
  贺莹点了点头。
  目光从林冰玉背影上掠过,跟着玲姨继续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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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贺莹刚吃过午饭,就收到了玲姨的通知——顾宴从医院回来了。
  裴行正有过两任妻子,三个儿子,和已经去世的前一任妻子顾文君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随父姓裴,一个随母姓顾。
  贺莹要照顾的,是随母姓的小儿子顾宴,去年出车祸双腿不能行走坐上了轮椅。
  贺莹刚走到大门,就看到玲姨推着轮椅进来。
  轮椅上的少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冷冰冰地扫了过来,他上半身裹在深黑色的毛衣里,苍白削瘦,腿上盖着一张浅色毯子,膝盖上趴着一只黑猫,金绿色的瞳仁,正幽幽地盯着她。
  “小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新来的护工,她叫贺莹。”玲姨柔声细语地向顾宴介绍起贺莹。
  那双漆黑冰冷却又漂亮的眼睛毫无感情的从她脸上掠过,顾宴皱着眉,毫不掩饰他的不耐烦:“我说过了,我不需要护工。”
  作者有话说:
  贺莹:不,你需要。
  更新时间暂定晚上八点,有变动再另行通知~
  第3章
  ◎顾宴一双漆黑的丹凤眼就瞪圆了,匪夷所思地瞪着她:“你干什么?!”◎
  贺莹并没有主动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玲姨下一步的安排。
  玲姨俯身柔声安抚道:“这次的护工是老爷子亲自定的。”
  听到这句话,顾宴皱起眉,再次把视线投向贺莹,带着几分打量,像是要看看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爷爷亲自指定。
  贺莹一身淡蓝色的护工服,一头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挽在脑后,低眉顺眼的站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也像白开水一样的寡淡无趣。
  顾宴看来看去,都觉得她跟以前那些护工比起来除了年轻一些并没有什么特别。
  玲姨对贺莹使了个眼色:“送他回房间吧,每天这个点是午睡时间。”
  贺莹安静地走过来,替换了玲姨的位置,推着轮椅往前走去。
  顾宴又狠狠地一皱眉,觉得贺莹木讷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贺莹自然感觉到顾宴的排斥,但她并不以为然,比他挑剔难搞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指手画脚的客户她也不是没有照顾过。
  裴家的别墅有三层,每一层都有电梯,房子很大,走廊曲折,贺莹记性好,玲姨只带她走过一次她就记住了。
  顾宴的房间在二楼右侧走廊最里面的那一间,就在她的保姆房的正上方,当然,她的保姆房面积只是他衣帽间的大小。
  深秋下午的阳光从落地窗里洒进半间屋子。
  顾宴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贺莹也没有要跟他搭话的意思,安静地把他推到床边,弯下腰去,想先把他腿上的猫抱开,然而手刚一伸过去,那原本伏在他膝盖上看着十分慵懒温顺的猫却猛地伸开爪子挠了过来!
  贺莹只觉得手背上一阵刺痛,疼的“嘶”的一声立刻缩回手,低头一看,只见手背上多了几道血痕,破了皮,有一道还见了血,她微微皱了皱眉。
  她皮肤白,一点痕迹就看得清楚,这几道痕看着就异常刺眼。
  顾宴见她被自己的猫抓伤,却像是没有丝毫歉意,反倒是摸了两把猫,冷笑着:“抓得好,不经过主人同意就碰猫。活该。”
  贺莹听了这句话,抬眼看他,幽亮的一双眼,没什么情绪,反倒是异常的平静,随即又垂了视线去看他膝盖上那只抓了人还得意洋洋的猫。
  那黑猫对上她的视线,竟像是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心虚,金绿的眼珠子转开,若无其事的低头舔了舔爪子,随即又伸了个懒腰,就从顾宴膝盖上一跃而下,从她脚边溜走了,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半点都看不出它心虚了。
  顾宴看着黑猫溜出了屋子又皱起了眉头。
  贺莹没有要先去处理伤口的意思,继续准备把顾宴弄到床上去。
  她刚一弯腰。
  顾宴一双漆黑的丹凤眼就瞪圆了,匪夷所思地瞪着她:“你干什么?!”
  贺莹停下动作看他,眼底一片澄亮淡定,解释:“我抱你上去。”
  当护工,肢体接触自然是免不了的,不过她照顾过老人和年纪不大的孩子,也有女孩子,倒是第一次照顾这么年轻的男性。
  顾宴震惊的看着她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么离谱的话,一时喉咙都哽住,见贺莹又要靠过来,他恼怒的喊:“别碰我!”
  贺莹再次停住,看着他。
  顾宴对上她沉凝平静的眼睛,胸口的怒火莫名被压住一截,但还是狠狠地一皱眉,恶声恶气的说:“你没看见那里有拐吗?去拿过来!”
  贺莹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一看,果然看到墙角竖着一副拐。
  她走过去拿过来,交给顾宴,好心问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再次得来顾宴不满的一瞪,以及不耐烦的一句:“你出去,这里不用你了。”
  贺莹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感到不愉快,也没有勉强上去帮忙,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如果需要帮忙的,你再叫我。”
  说完,她走出了卧室。
  她很能够理解顾宴不想被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敲门进去。
  顾宴已经坐在了床上,那副拐被他放在了床头,他正皱着眉看着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又进来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不用你了吗?”
  贺莹走过去,平铺直述:“你午睡前需要按摩一下腿。”
  这都是玲姨给她的那本手册上写着的工作内容。
  顾宴很生气:“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不需要!”
  贺莹情绪都没什么起伏,只是平静的告诉他:“这是我的工作内容,希望你配合。”
  顾宴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贺莹掀开了被子,露出了被子下的腿。
  他穿着长裤,长裤下的两条腿因为一年多没有行走过,肌肉已经萎缩,手触上去,是让人心惊的纤细,贺莹眉毛都没动一下,双手摸上去,娴熟的开始按摩。
  “你可以睡午觉,不影响的。”
  被子掀开的时候,顾宴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哪怕小腿已经没有知觉,可是贺莹的手碰上去的时候,他还是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心里涌上一阵排斥厌恶,眼神里还有几丝不易察觉地慌乱。
  他漆黑的眼珠紧盯着贺莹,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了几变,到底没再说什么安静下来。
  贺莹的反应和态度都太过自然寻常,仿佛他做出任何反应都显得过激。
  按摩要按十五分钟。
  这十五分钟说起来短暂,但对顾宴来说却很漫长枯燥,虽然他被按摩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知觉,但是按摩的这个过程就像是在一遍又一遍提醒他现在已经是个残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