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有一股臭味飘来，这臭味很淡，若有若无，但却格外特殊，因为他几天前在学校里闻到过。
这是……尸体腐烂之后散发出来的尸臭。
他目光微动，向着商场里面看去。
除了门口这片地方开着灯之外，其他地方因为歇业的缘故灯并没有打开，昏暗一片，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间隐约感觉到在那商场黑暗的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视自己。
“踏，踏踏～！”
蓦地，清脆的脚步声在前面的黑暗之中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商场内。
一个黑影由远而近，渐渐向着这里走来。
杨间下意识的紧绷起来，呼吸似乎都屏住了，那东西是……鬼么？
近了，越来越近了。
向着自己直接走来，不带一丝犹豫。
“抱歉，这几天商场整顿，不营业，如果你要买东西的话可以去前面那个小超市。”
从黑暗之中，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消瘦青年从黑暗之中走了过来。
“嗯？你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青年保安看着杨间一脸疑惑道。
“……”杨间沉默了一下道：“大哥，你刚才去干嘛了？”
“上厕所去了，怎么，有问题么？”青年保安问道。
“为什么上厕所不开灯？”
青年保安道：“电费很贵的，老板不准开，如果你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这里不营业，要是有人跑进来了我会很麻烦的，上次有个小孩跑进来了，找了半天弄得我差点丢了工作。”
杨间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找你们这里老板的。”
“老板今天不在。”青年保安道。
“大概什么时候会来？”杨间道。
“老板出差去了，过两天才会回来。”青年保安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不是来闹事的吧？”
杨间想了一下道：“不，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
青年保安打量了一下杨间道：“你知道这商场发生过人口失踪案么？有人在商场里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之前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杨间道。
“这你还敢来应聘？”
“这么高的月薪为什么不敢来？只是失踪而已，又不是闹鬼。”杨间道。
青年保安道：“那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丽姐那里，她负责员工招聘。”
杨间跟了过去。
在商场一处小店铺里，四五个商场的员工坐在沙发上，有人看着电视，有人玩着手机，他们无所事事，显得无聊。
“丽姐，有人来应聘。”青年保安道。
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中年女子抬起了头，她站了起来笑道：“商场过段时间开业，现在正好缺人，目前人事这块放的比较松，对学历，工作经验什么的都没要求，工资的话是一个月六千，包食宿，不过工作时间有点长，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杨间想了一下道：“今天就可以。”
“试用期是三天，岗位的话有什么要求，我们这里前台，采购，收银，保安……都缺人。”
丽姐又说了一些要求，还要工作时间。
杨间没有用心听，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工作，而是碰这里的老板，赚一笔费用。
“我没什么工作经验，还是应聘保安吧，对了，我之前在外面看到有人贴宣传单，上面说老板请什么大师，道士来这里驱邪，做法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丽姐笑容一敛，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和你们没有关系，你是新来的员工，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大家认识一下。”
她似乎有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杨间觉得这个商场的确是存在着什么问题。
第三十三章 假模特。
“兄die，这两天在忙什么呢？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怎么也不见你给我打电话，我好无聊啊，去你家坐坐？晚上请你去大宝剑？”
商场内，杨间接到了张伟的一个电话。
“最好别去我家，我爸可能在那边，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他了，差点把我给弄死了，现在我在外面打工呢。”
杨间在更衣室内一边换着保安服一边道。
“以前不是听你说你爸去世了么？”张伟疑惑道。
杨间道：“是去世了，所以我才找了份包吃包住的工作，没敢在家一直待。”
“我靠，原来你家闹鬼呢。”张伟吓了一跳。
“是闹鬼，不过那玩意没有钱万豪爷爷可怕，勉强可以对付。”杨间道：“怎么，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这里两天在家闷得慌，想找你坐坐。”张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好事先打了一个电话：“对了，你在哪工作呢？”
“一个商场。”杨间道。
张伟道：“缺人不，我去一个？反正也休学在家，没事做。”
“最好不要，这地方可能也闹鬼，我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尸臭，听说有人在这商场失踪了，警方都立了警戒线，不过案子一直没有破，估计失踪在商场的人已经腐烂了，可就是找不到尸体。”杨间道。
“……”
“你就不能找一个正常点的地方工作么？如果真没有地方住可以住我家啊，我家的床又大又暖，还包吃。”张伟道。
杨间道：“最近王珊珊有点不正常，老说有东西跟着她，可能被那只学校里的鬼婴盯上了，他爸今天打过电话给我，最近你自己也小心一点，我不能确定那鬼婴是不是会盯上其他人，你有空的话在群里通知一下。”
“兄弟，别说了，我今天刚买了一台电脑，来我家一起吃鸡啊，就让我们这样颓废的宅上一辈子吧，有动漫和游戏就够了，还工作个什么劲，大不了我养你。”张伟欲哭无泪道。
这世界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那玩意。
看来只有牢牢的抱紧好基友的大腿了。
“那不行，我还有事要做，好了，就这样，总之你小心一点吧。”杨间挂掉了电话。
他换好了保安服走出了更衣室。
“你怎么这么慢？”
另外一个青年在外面道，他叫刘强，是今年的大学毕业生，也是最近才这商场工作的。
“按规定，目前我们一天要巡逻整个商场五次，上午一次，中午一次，下午一次，晚上两次，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早点开始。”刘强道。
杨间跟着他道：“整个商场就我们两个保安？”
“对啊，就我们两个，之前本来是有一个的，后来也失踪了，之后就一直招不到人，就由我顶班了。”刘强道。
杨间道：“失踪了？这商场失踪案件这么频繁，你怎么不辞职，还敢在这里做？”
“我是外地的，刚毕业找一份包吃包住，工资还行的工作不容易，就先做着吧，你是高中生？现在不是还在上学么，马上都要高考了。”刘强问道。
“休学在家，估计不会参加高考了。”杨间道。
刘强也就没有再问了，而是道：“一般来说我是从第五层往下巡逻，在底下停车场转完一圈之后任务就完成了，商场停电，电梯不能运作我们只能走上去了。”
“你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就没有觉得这个商场有什么不对劲么？”杨间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周围，然后道。
“不对劲？”
刘强愣了一下：“没什么不对劲啊。”
“比如说你在商场里有没有闻到一些奇怪的臭味？”杨间道。
“偶尔有闻到过，应该是冰柜里的一些冷冻食品坏掉了吧，营业之前肯定会清理掉的。”刘强道。
杨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商场存在闹鬼的可能？”
闹鬼？
刘强当即笑了：“你也是高中生，怎么也信这个，真闹鬼的话我在这里巡逻了这么多天怎么一下都没有碰到？到是老板信这个，去找什么大师，前阵子还来了一个大师，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老板觉得那大师功力不行，又跑去外地请一个很有名的大师了。”
“如果不是闹鬼那失踪的人又怎么解释？人在商场失踪，商场就这么大，找都找不到，那会去哪？”杨间道。
“也不一定真是在商场失踪的，只是警方那边调查失踪人的最后一次录像是在商场里面，也许是有人绑架，抢劫之类的，不过商场歇业之后失踪的案件就几乎很少再发生了。”刘强道。
“等等。”忽的，杨间脸色一变，停住了脚步。
“兄弟，怎么了？”
杨间指着前面道：“你不是说整个商场就我们两个人巡逻么？那是什么？”
一个人影，一个站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的人影，像是木头人一样，立在那里。
刘强拿手电筒一照，却是一个假模特。
“一个假模特而已，大惊小怪的。”
说着他走了过去，将这个模特抱了起来，放进了旁边的一家商铺里。
那黑漆漆的商铺里面摆放着十几个人体模特，它们都缺胳膊少腿，没有一具是完美的，摆放的也相当凌乱，显然很久没有人来打理了。
“没事了，走吧，下面一层巡逻。”刘强道。
杨间问道：“那假模特怎么会摆在路中间，你以前巡逻的时候没有看到？”
“中午我巡逻的时候没有看到，刚才也是第一次看到，也许是丽姐她们拿模特试衣服吧，也不是第一次了。”刘强道。
“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才在楼上闻到的尸臭味似乎更浓郁了一些。
就在他们两个人离开的时候。
那之前巡逻过的商铺门口。
黑暗之中，一具假模特又立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脑袋似乎朝向杨间和刘强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