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早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就连一向喜欢随心所欲的皇上慕容复都出了炼丹房,姬瀛竟然还未曾洗漱。
身边儿那群过来伺候她洗漱的宫女端着脸盆端的手都酸了,可整个宫殿里却是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说出一个字儿来,生怕一不留神被姬瀛听了去。
整个宫里的人,谁人不知她脾气火爆,还有起床气。当真惊醒了她的好梦,怕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她折磨的。
“娘娘,娘娘,快醒醒,快醒醒啊!”门外一个贴身宫女模样的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站在她床前大声嚷嚷着,那双手还在不知不觉间推搡上了她的身子。
周围宫女们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掉了,一个个拼命用表情暗示她,偏偏她似乎完全未曾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儿,竟然还叫喊的越发大声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姬瀛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缓缓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道。被子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渐渐下滑,又在她胸口处停住,看着眼前大片酥胸半遮半露的模样着实诱人至极。
难怪皇上如此宠爱于她,这幅朦胧未醒的模样惹人怜爱便也就罢了,那皎好的身材更是让人向往,一身皮肉硬是比豆腐还要细腻,让六宫所有人都自愧不如。
“回娘娘的话已经午时一刻了,太子殿下刚到皇上那边儿请安,被皇上打发到您这儿来了,还说等会儿要过来瞧瞧您呢!”那贴身宫女赶紧回道。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们几个,把她拖下去。你们几个,过来伺候本宫洗漱吧。”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哈欠后,姬瀛这才慵懒的说道。
那贴身婢女看这几人把自己拖下去的那一瞬间,脸上还是满满震惊之前根本不知自己尽心竭力为她着想,究竟做错了什么?看着旁边那些宫女个个摇头叹息的模样,更是忽然感到一阵惧怕。
姬瀛那残暴的名声早已经传遍了六宫,她命人把自己拖下去,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回想起自己,方才似乎用这双手碰触到了她的身子,脸色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姬瀛娘娘饶命啊,饶命啊!奴婢绝对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念在奴婢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奴婢一命!”她大声嘶吼着,手上更是不断挣扎着。
“聒噪。”姬瀛站在床前,享受着周围宫女们的伺候,口中缓缓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那大声嘶喊着的人口中立刻就被人塞上了一团帕子。
支吾不清的几声呜呜声,也很快被其他宫女的脚步声掩盖下去,她一双眸子里充满了绝望,到时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想到做她贴身婢女这份危险的事儿。
本以为这是个可以让她步步高升的机会,皇上对姬瀛的宠爱早已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整日里更是频繁出入姬瀛寝宫,她但凡一个偶然遇见了皇上,那等着她的,可就不仅仅是荣华富贵了。
可现在所有一切美好的幻想在她面前都尽数被粉碎,成为了幻影。她如何都想不到,才不过半日的功夫,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慕容晟看见那些宫女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声,苍白的面色上微微多了一丝红润,心中也更是多了一丝惋惜,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太子殿下,娘娘正请您进去呢!”门内,又是一个小宫女出来恭恭敬敬地同他说道。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带着其她姐妹们出去吧。”慕容晟面上没有半分异样,可说出口的话儿却是让那宫女忍不住向太投来了个感激的目光。
所有人都说半句如伴虎,可在她们这些人眼中看来,宫里真正的老虎分明应该是姬瀛才对。陪伴在姬瀛边儿死亡概率可比陪伴在真正老虎身边的死亡概率要高得多。
如今,慕容晟这番话看着似乎平平无奇,可确实在为她们争取少了个能够得罪姬瀛的机会。
慕容晟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进那屋子里去,只到了屏风跟前就堪堪停下脚步,对着正坐在屏风后边儿的人缓缓行了个礼,举手投足间就能够展现出他良好的教养。
姬瀛透过屏风对他不冷不热地淡淡“嗯”了一声,在这屏风遮掩后的她,身上还是那样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就坐着品茶了,身上衣裳根本不足以遮掩到她胸部往上的部位。
前边儿的肚兜上鸳鸯图案即使在屏风遮掩下,也能够清清楚楚让人看个真切,至于那半掩半露的肌肤则是让他忍不住回避了目光,中不断告诫自己不可僭越。
同时又总觉得眼前这人似乎的确如同自己所猜测的一般,与先前的姬瀛可是完全没有半点儿相同之处,除了脸上那张皮囊之外。
看她在自己眼前频频做出这番出格的举止,若是换做从前,他定然早就已经勃然大怒,可现如今却是得了父皇的命令,不得不来此处。
“愣着做什么?本宫屋里随处可见椅子,你随意找个喜欢的位置坐下便是。”姬瀛漫不经心抿了口茶,又把杯子放下,缓缓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对于这个太子反倒并不在意。
“儿臣遵命。”慕容晟又一次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说着,当真在手边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
“本宫宫里这些宫女都是你支出去的?”几乎是头也没抬的,姬瀛忽然问道。
“是,而儿臣许久不见您的容颜,十分想念,她们在这儿反倒碍事,儿臣就让她们退下去了。”慕容晟同样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只是,话里话外却没有让那群宫女再回来的意思。
“也罢也罢,既然你想和本宫单独相处一番,本宫又如何能够拒绝你的孝心?”姬瀛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精光,忽然再次问道,“听说此次招考出了不少能人,你可有中意的?”
“管理那些能人异士早已经是各位皇弟们的事儿了,就凭着儿臣这副单薄的身躯怕是一阵风都能吹倒,又如何能够担任得起如此重要的事儿?
这三日里虽然颇有收获,可到底也仅仅只是过过眼缘罢了,若说当真可曾中意于谁,倒还真有一个。母妃或许不知,摄政王府的魏芙稔郡主竟然也是个才华横溢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