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真?”魏芙稔听见这会儿赶紧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波动的慕容承光,甚至都不等他回答,就已经自顾自的又接着说道,“也是,若王爷当真不知情,又如何会带着成公子一起参加今日招考呢?”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早已经带了几分凄凉,莫名觉得今日这院子里吹来的风竟然带了几分阴冷,哪怕身上早已披了外衫也依旧抵不住风吹。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正高高挂起的太阳,她唇角更是不自觉溢出一丝苦笑来了,果真,原来从头至尾被蒙在鼓里的也就仅仅只有她一人罢了。
哪怕她对院中这几人如此掏心掏肺,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怕是就连昨日那句威胁听在他们耳中都仅仅只是一个笑话吧?她一想到这儿,脚下不自觉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深厚呀,还见他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身影,好不容易把自己身形稳定下来,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几人,她顿时恢复了先前的神情。
“也罢,既然王爷都允许你如此胡闹,那本郡主又何苦要同你计较?”再开口说话的时候,面上也没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反倒多了一丝刚强。
说着,她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眼柳风吟,口中更是啧啧有声道:“只是,你这身穿着实在是有伤风化,同本郡主待会儿回刚才屋子里再换身衣裳吧。”
“有伤风化?”柳风吟不住嗤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干干净净到没有一丁点儿褶皱的衣裳,竟然觉得这话中满满的嘲讽意味。
“在下倒是觉得风月身上所穿的这身衣裳十分好看,在她那张白皙容颜映衬之下显得这身男子衣裳竟如此风流倜傥,被人看见,也不失为一道美丽风景。
更何况,皇上可从未规定过女子不能身着男子之衣,郡主若是当真想放她一马,不如便彻彻底底将她放了去吧,省的她心里不痛快。
而且这事儿说到底也不过仅仅只是一件衣裳而已,她脸上有这大胡子遮盖着,谁又能够看得出来,她的真实身份乃是一介女子呢?”就连身边儿站着的成渝也有些看不过去了,第一个就冲出来反问道。
魏芙稔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得不承认,柳风吟现如今的确是画着男子妆容,若是冒然为她换上女子衣裳,说出去反倒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就连身后婢女见此情况,也仅仅只是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她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些事点到为止也就罢了。
她听见这会儿后,立刻狠狠地瞪了柳风吟一眼,若不是因为她,今日她又如何会遭遇如此尴尬的场面,被慕容承光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呢?
一时间,心中满满的对她全是愤恨之情,一双眸子在盯着她的时候,也是丝毫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了凶狠的神色,垂在身侧的那双手上,指甲更是忍不住狠狠地掐进了肉里。
“今儿个前来参与招考的各位才子们,眼看时间不早,若是无人想挑战柳风公子,今儿个的排名便也就出来了,各位且先散了吧!”
魏荣烈的声音恰到好处,在这种事后想起,正好打破了几人间的尴尬而又寂静的局面。
他眼角余光悄悄向这边撇了一眼,见自家宝贝女儿并未受到欺负,这才总算把悬在嗓子眼儿里的那颗心悄悄放了下来,可,在看见这边情形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
他心中向来明白那位洛王爷看着似乎对她情深义重,可实际上那颗心从来就没有放到魏芙稔身上过,更何况两人间还有着那样一层关系,又让他如何能放心把她交到他的手上呢?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她的意愿,硬是撮合着她和慕容繁之间的关系,只盼着能用自己的努力化解眼前这种局面。
“慢着!父亲,今儿个既然是招考,那就不应如此匆忙才是,在场还有人未曾参与招考,父亲难道就如此草草结束了么?”魏芙稔忽然开口问道。
听见她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魏荣烈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自己情绪之后,才总算抬头诧异的望了她一眼,又在场上环顾一圈四周。
分明院子里的这些人都已经参与过此次招考了,又哪儿还有未曾参加招考的人呢?一想到此处,他心中不免有了股不好的预感,就连看着她的目光中也更多了一丝丝的威严。
“胡闹!众目睽睽之下,各位百姓皆可出来作证,在场究竟哪位还未曾参与招考,若是当真有被本王疏漏了的,趁此机会也可提出!”他体内充满了怒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嘶吼出声的。
院子里这群特意赶来参与招考的考生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谁也未能得出个结果来就连门外的那群百姓们也是同样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讨论着。
他们这群人谁也弄不明白魏芙稔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父亲,皇上圣旨上可并未规定女子不能参与招考,今儿个我便想来挑战挑战你这招考,不知太子殿下可有意见?”魏芙稔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坚定。
“郡主有心想在本宫面前展露一手,本宫又岂能辜负了郡主一番美意?来人,速去准备笔墨纸砚!”慕容晟轻笑一声,大手一挥,下边立马就有无数侍卫响应。
“这……”魏荣烈这才意识到眼前发生了怎样的大事,本想开口阻止,可眼前又没有他能插嘴的机会,只得急的在看台上走来走去,最终无奈地在慕容晟耳边结结巴巴道,“太子殿下,此举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衾月站在慕容晟身后,很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声音中更是对他充满了不屑与质问。
“小女乃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如此在百姓面前抛头露面,只怕会造成不良影响,届时皇室威严何在?皇上圣明何在?还望太子殿下三思才是!”
魏荣烈忽然跪在地上,捋直了舌头好不容易才从脑海中憋出这几句话来,说话时候眼角余光更是小心翼翼看着院中那刚为魏芙稔摆好的笔墨纸砚,心中颇为感到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