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白风亲自来了,赵铖的手躬之礼比以往更加低了一些。
赵渚满意点头。
“王弟,陈铖怜世子说,一定要等你来,才能说出他们的计策。”
心里还是谢着白风,芙坂说道,“王兄。”
“现在四皇子来了,你们也该讲了吧。”
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取良人的目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威胁到三个国家。”
她又说道,“请问太子,近半月多来,正霖城是不是有些奇怪的传闻。”
“有倒是有听闻,这与取良人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您这芙国太子之位也恐怕不保。”白风说道,“您知道,城中那些传闻的阴兵,便是取良兵。他们不知从哪里进了正霖,以正霖城为入口,向芙国各分流。”
“有这样的事!”
芙均芙坂两人生生吃了一惊,“他们是取良兵?!”
“是。”
芙均的眼神看着赵渚,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却没想到还是白风开的口,“我们抓到一个取良兵,不过没从他嘴里套出什么。”
不管有没有套出什么,但是这个消息就足以很致命。
“如是一天进芙国的取良有千人,那半月有余也有万人。这也只是保守估计。”
兄弟二人知道时态之严重,互相看了一眼,一个是未来的国君,另一个是未来的柱台。
无论是兄弟二人谁的过失,都会是芙国的麻烦,会背上千古骂名。
“所以,太子,这件事该怎么办,是在于你,而与我们陈国好像也没办大点关系。”
“你!”
“怜世子,我们知道!”
芙坂先抢了芙均的话,生怕他又狮子大开口,再漫天要价,那就算是白风,也不会再帮他们芙国了。
看得出这芙坂心急,白风又说道,“如今你们芙国的国器见魄铃也在芙坂公子手上,能动你这一方正霖的边防之兵。取良人在宫里,借着二位圣上之手,不知能调动多少芙国之兵。”
“究竟想说什么?”
“当下,不是我们陈国求着你。而是你们求着我们。若是你们不向陈国借兵,那还能与取良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但是有了陈兵的帮助,太子,你觉得这笔买卖你还亏吗!”
按照这个一分析,芙均心里早就动摇了,眼前的陈铖怜的所说所讲,与芙坂当时讲的也不差。
赵渚看看已经听得出神的芙均,“我说太子,现在若你还不知好歹,我们就回去向公主复命。此时并非我们兄弟二人办得不妥,而是您这不配合。”
“等等!容我再想想,你,你们就先在这。”
……
呆了一个时辰,白风与赵渚回到了客栈。
“我说这芙均,当真是个傻子。主子,你把他说得一愣一愣得,真好笑。”赵渚笑着,还用手比划了几下脑袋。“这芙均与芙坂两兄,还真不像一个爹生的。”
“芙均会合作的。”
“是,他若是真不合作,那芙国便会断送在他手上了。”
周崎南随后也回来,“主上,事情已经差人去办了。”
“好。”
“主上今日之行,如何?”
“周队,主子不爱说话,我来跟你说。那太子,就是个败家的饭桶,还当自己是个大材之能,一开始还想把我们主子给打发喽。啧啧啧,你是没看到,主子说话的时候,他连一句嘴都不敢插!”
周崎南佩服,“主上深谋,常人能知几分。”
“就是!”
“今晚若是取良兵还有所行动,调集影队,再混进几人。”
赵渚还是惧怕这鬼面,当晚又是假借身体不适为由,躲在了床上。周崎南也提议,白风还是留在房间里,取良的兵,他自是会带一队出去。
于是两人呆在了客栈里,周崎南出了门。
等到夜再深一些,他们就听到窗外的动静。
……
天亮之后,小二又来叫醒。
“客官,您这儿还需要早餐吗!我们有陈国的,芙国的,辽国的!应有尽有!”
赵渚推开门,“小二,来一份陈国的早餐。隔壁也送去一份。”
“隔壁?公子,您说的是隔壁的公子吗?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赵渚推开小二,进了白风的房间,正如小二所说,里面没有人,床上干净得不像有人睡过。
“人呢!”
小二结巴说道,“不,不知道啊。一早过来,门就是开着的。”
什么!
赵渚冲下楼,小二还在后面喊道,“客官,还吃吗!”
“吃你大爷的!”
冲出客栈,迎面就撞上了周崎南,“赵将,你怎么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主子人呢?”
“不和你在……不见了?”
“早上醒来,人就不见了。分头找。”
两人一左一右分开,一个时辰后,两人又在客栈门口。“怎么样了。”
“没有。”
一个大活人,会去哪儿!赵渚想了想“你方才去的方向,太子府可看了?”
“看了!还翻进去寻了芙坂,他说没见着人。”
“会去哪儿?”
周崎南说,“我让影队也去找找。”
将周崎南抓了回来,“再多叫一支影队,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自己出去了,还是被人抓了,多叫一支,全城给我找。”
“是!”
希望不要是第二个可能!
白风究竟会去哪里?
……
千机城中,白风他们已经走了几日,黄少泉在他们走后的第三日就与淇华一同回了学院里。
“赵淇华,郭大哥终于放我出来了。”
淇华点点头,走在前面。他们身后不远,便是女扮男装的梁双儿与杨俐。
“喂,淇华,我们现在都要有人跟着吗?”
淇华还是点点头。
“赵淇华,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只会点头了。”
湛华叹了口气,“不是,我现在突然担心我哥。”
这才想起来赵淇华还有个哥哥,这几日都没有见到人,“吴大哥这几日都去了哪里?怎么都见不到人,好像酒楼也不开了。”
“我也不知道我哥去了哪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大人总有些事不会跟我们这些小孩说。不过,赵淇华你大哥是个厉害的人,不会有事的。”
还是点了点头,心绪已经不在这里。白风已经走了有好几日,一点回信都没有,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师父与白风一道前去,但是现在怎么会有这样不安。
两人到了课堂上,今日上午教的是文课,两人放下包,坐在了位置上。
“最讨厌上文课了。”
一路看着淇华在发呆,不理他,黄少泉都在自言自语。
直到夫子来讲堂,淇华一向是他们学院老师的宝,饶是他发呆这些夫子也放由他去。
“真是羡慕你啊。你都发呆一早上了,陈夫子都没说你。我不由走神半刻,就抓着我背书。这不公平啊。”
“……”
两人吃午饭的时候,正好撞到了裴流沐。
裴流沐说道,“你们二人的伤好了吗?”
“多谢关心。已经好了。”
黄少泉哼哼笑了两声,“碰到乌里冼那种对手,不死就不错了。”
“那乌里冼就在我的班上,你们不知,他的伤也是前几天才好的。”
黄少泉倒是真不知道这乌里冼受伤了,问道,“是哪个大好人,能把他打伤?”
“不就是赵淇华的哥哥。难道你不知道?”
那时候黄少泉已经晕了过去,这件事没人跟他提过,只听说赵淇华拿了个第二。“赵淇华的哥哥?吴大哥吗?”
“是啊,当时吴大哥简直不要太帅!打得乌里冼无还手之力。乌里冼的师父也才和吴大哥打了个平手,不过我看吴大哥更胜一筹!”
听着裴流沐说的,黄少泉心底生出钦佩,这辈子除了师父,还没有哪个人能让他这么钦佩。“赵淇华,你的哥哥居然这么厉害!怎么都看不出来!你师父和你哥比呢!哪个厉害!”
“哥哥和师父,更有更的厉害。”
裴流沐说道,“赵公子,那日我输得真是心服口服。”
“你们那日堪称神仙打架。”
“当时看到赵公子和乌里冼的对战,我也想像了我与他交手,最多不过五十招,就会输。而且赵公子与乌里冼还小了几岁,看得出来,赵公子应该习武并不算太久。”
赵淇华谦谦一笑,“习武不过一年。”
两人站在旁边,尴尬一笑,不过一年……这句话意味深长。
梁双儿观察着他们几个小孩说话,看到两人呆滞;梁双儿挑着笑,是啊,淇华不过就习武一年,他们很难没有不露这样的表情。乌里冼是个天才,但我们淇华怎能不是个天才?
“您还真不客气。”黄少泉嘴已经抽到脸上。
只是淇华还在嫌弃着自己能力不足,他永远看见的只有白风和赵渚,这两人的步伐不知多久能跟得上。
裴流沐说道,“今日二位不嫌弃,可以到我家来坐一坐。”
“嗯?裴将军府上吗!”黄少泉期待着,但又看淇华的脸色。
听到了裴流沐的邀请,梁双儿倒是走到他们身边,“裴少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公子曾经嘱咐过,等少爷下了课就直接回家。”
“双儿哥哥,别这么死板嘛,天高皇帝远,吴大哥不会知道的。”
淇华也赞同梁双儿的意思,下了课还是直接回去的好,“我就不去了。多谢好意。”
那便剩下黄少泉一个人,想了想,“赵淇华不去,我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今日不行就改日。”
午饭后,下午就是在校场练习。
殷豪今日似乎也是心神不宁,“今日我们就不上课,来个小测,切记点到为止。”
这个消息也是很振奋人心,武院开了也有小半月有余,终于可以互相切磋了。
学生纷纷去找自己称手的武器,还有一部份都去找一些厉害的人约战,比如黄少泉与赵淇华。
两人被人流就冲到了两边,“跟我打吧。”
“我先来的。”
“明明是我先。”
“……”
殷豪看着,“咳咳,你们两个不能先打,赢的人再去找赵淇华?”
“也是。”
“比就比,还怕你!”
赵淇华谢过殷豪,借着空当到了校场的一角,静静地坐着。
坐不下一刻,天阶班的学生也到了校场上。
人群中的一个走在最后一个,特别醒目的一身黑衣少年--乌里冼。梁双儿悄声出现在淇华的身边,“注意乌里冼。”
“是。”
天阶班今日也与人阶班相同,不上课,也是自主练习。
乌里冼在校场的另一个角落,纵使是人阶班的学生也不敢靠近他。手里捧着木剑,双眼注视前方,静静地站着,也不去找人练手。
但是人阶班不是每个人都惧怕乌里冼,黄少泉是一个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站起来。
整一校场就见一个黄色少年,提着把木剑朝乌里冼走去。气势堪比初生的小牛,“喂,姓乌的,敢不敢再来比一次!”
乌里冼听声,眼睛微微向下看,“你是谁?”
“我去,看来脑子不太好使。我,黄少泉!被你打得没人形的那个!”
“不认识。”
黄少泉笑着,“那我就让你记得这个名字!”
提着剑,就朝乌里冼正面打去。
梁双儿骂道,“这个傻子!”
“不行,少泉不是他的对手。”
乌里洗抱着的木剑在手上转了一圈,木剑稳稳接住少泉手中的剑,他的左手还抱在臂上,“别看不起人了!”
黄少泉向下抽回剑,一脚踢向他的小腿,手中的木剑换了一个方向向他的左臂打去。乌里冼面无表情的侧转一身,木剑接下一击,左手还一掌拍向他的后背。把人拍到了墙上。
校场上的武夫子也看到黄少泉直接单挑乌里冼,直到不好,就算是天阶班的老师,平日里也对乌里冼心生恐惧。
殷豪咒骂一声,却见梁双儿已经到乌里冼面前,除了一掌,他还要再打上一掌。梁双儿已经抓着他的手,“年纪轻轻,下手这么狠!”
“少泉,没事吧。”
摸着自己的背,从墙上下来,“没,没事。”
乌里冼的目光死盯着梁双儿,手上的木剑已经悄然转了一圈,力度加在剑上,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