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尽头,有一座美丽的绿州之国。
芙国地处沙漠,大多壮士都只穿一间无袖单衣。“大哥,这家看着酒楼不错,进来看看。”
“是挺干净,就这家。”后面的壮汉跟着进了酒楼。
“兄弟,你眼光不错啊。”
“小二,来,上酒。”
应声来的小二,用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桌子,“两位请坐,二位看看要不来点吃的。”
“瞧你的口音,你不像芙国人?”
“客官真是好耳力,我们是从陈国来的。”小二倒上了酒,“客官要不要来点陈国的小菜。”
两人看了看这家酒楼,装修果然是陈国特色,“好,让你们厨子拿出好手菜。”
“好咧!”
小二到了厨房,“梧桐,陈国小三样,各来一种。快点儿啊。”
赵渚一脸嫌弃,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到了芙国当了酒楼的小炒厨师。传回去陈国,这个禁卫军前统帅真是上得战场,下得厨房!
“好。安顺,这盘芙蓉肉先端出去。”
“得咧。”
安顺当起跑堂小二真是游刃有余,同时顾着八九十桌,井井有条。
“掌柜,这桌结账。”安顺领着正要离开的一桌,到了前台,掌柜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陈铖怜这个乐州世子。
一群在陈国有头有脸,身份尊贵的殿堂公子,都到了芙国京城这上的酒楼。
陈铖怜不见拨着算盘,就点出总钱,“客官,总共十八钱。”
付了钱,安顺说,“客官好吃下次再来。”
两人也满意地点点头,这家酒楼确实挺不错。
送走了几桌客人,又迎来几桌新客人,前堂跟后桌没有半分松懈。
“你说说,柱台最近出的法令,变得现在税赋越来越高。”
“你真别说,原来农夫就三成税,现在连出个门买个柴米油盐,也要再加一成赋税。”
“大哥,就你以为你农夫加税重吗?我一个卖酒的,买谷物交一笔,卖东西也交一笔,原本这就算了,上个月台柱又加了,酒物乃是误国误事的毒物,生生又加了两成。”
另一桌的宫官似乎也听到了,转个身说,“你们还别说,我路经此地,除了正常的通关文书之外,还生生给了一笔叫作‘关赋’的钱。”
“看你也是外地人,劝你看过芙国的风光,就快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兄台是何意?”
“我们芙国对外地人更是也收这些税金,兄台,看得出来你也是家里的公子少爷的,或许这些钱对你们这些豪家公子不算什么。”
“我大哥说得是,对你们这些豪绅不算什么。太苦了,不说了。”
那桌的客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比梧桐更早一步到芙国的敬浩。
敬浩说道“我哪里是有钱的公子哥,不过是一路靠自己说书,客官不介意,我也给你们来一段?”
那两人似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喝着酒吃着小菜,“既然公子是靠这个糊口,我们二兄弟自然愿意洗耳恭听。”
“大哥,你忘了上月台柱下的,若是享受娱乐,还要再补税啊。”
“二位放心,不过是朋友聊天,哪能算得上是娱乐享受。”
敬浩说完,将自己说上的酒菜搬到了同一桌,“那我开始说了。话说陈国文帝十二的始,陈国郡主白风作为质子,送到了辽国……”
安顺在旁一听,又来!
酒楼的生意不可不说太好了,除了大厨的手艺了得,还有就是价格真是太便宜了。
让这赋税满满的芙国首府,千机,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生活消遣的可能。
敬浩的故事也引得旁边几桌的人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不知不觉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多。
正巧,从外面路过的巡兵看到,抄着家伙,进到了酒楼内。
“你们在干嘛!”
当首的兵头说道,“不知道不能聚众!来人,拿下。”
一时间,他们就乱作一团。
敬浩说道,“林头,消消气,这哪儿有聚众,我不过是讲故事。”
“又是你!敬浩,你这三个月被我抓到几次了!”
林头坐在桌上,“你那故事我都听了六七八遍,真是说得不嘴烂。”
“林头,你若想听别的,也有!”
“别。”林头进来,顺手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好酒,你们都散了。”
林头看了桌上的菜,也听闻这家酒楼是由一支陈国的商人创办,只是久久没有来吃上一次,“你们还不走,哪道是想帮你们抓去征府交钱吗!”
“是是是。”
“林头说得是。”
“快走快走。”
除了林头还有带的三人小兵,酒楼一瞬间空净了许多。
“林头,外头刚入春,来喝一杯热酒。小二!上酒。”
安顺捧着两壶酒,“来了,官爷,酒来了。”
“好,放着。”
铖怜也拿着两碟好小菜,“官爷,请您吃。”
林头手下的官看了这个掌柜,“这个掌柜长得好生俊俏,看起来是个书生。”
铖怜笑道,“草民就小时读了几本书,家道中落,才沦为账房先生。”
“哟不成老板另有其人。”林头说道,“你这家酒楼也不写个招牌,看来老板是个有个性的人。”
“正是。”
说话间,只见一名标致俊丽的青年牵着一个少年进了酒楼,身后还跟着一身黑的护卫。
不得不说,这三人之中,最能吸引眼球的就是那牵手的两人。一身青衣朴朴,不华贵却且不俗!
安顺迎上,接过青年手中的披肩。
“这位是……”
“老板,这位是千机城的禁卫林教头。”
那名青衣表情冷艳,冲着林教头轻轻点了头,“好生伺候。”
牵着淇华二人去了后院。
梁双儿快步也跟了上去,听闻白风回来,赵渚从厨房也回了后院,“淇华,今日书院考试如何?”
“淇华师从姐姐,怎能给枫姐姐丢这个人。”
“你这个马屁打得,越来越像你师父了。”梁双儿笑道。
“今日那个上德书院的入学考试,淇华公子可是得了第一。”
赵渚点头,“不错,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淇华笑说,“师父,上德书院可没考武试。”
“……”
说得赵渚一点面子都没有,拉着淇华走到院子,“昨日教的剑法,给我练二十遍,没完不许吃饭!”
“……”
我是哪里说错了?
白风也放任赵渚,“双儿看好淇华,我去前面看看。”
换了一套行装,同样是一身青衣,白风到了酒楼里。林头说道,“想不到这间酒楼的老板如此年轻。”
“过誉。”白风穿着男装,加上本身表情就冷些,林头倒也是第一次见到开酒楼的,居然也有这样清冷之人。
林头说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吴枫。”
“吴公子,你们在这开店也有一月,我们这些还未尽到地主之仪。”林头说,“不过看来公子应该是知道我们芙国的规矩,开酒楼,还要上交三成税。”
“林教头说的极是。”白风走到柜台,“陈掌柜,林教头方才是来催债的,可算清了否?”
提到催债,林头的脸都绿了,明明一个教头,怎么就成了讨饭的一样?
铖怜放下笔,“都算清了,共要交二十二两银子。”
说罢,从桌下取出一个黑色的包裹,自己交到了林头的手上,“总共二十二两,十九钱,零头一分不少。”
林头这脸更是绿得发光,职务是林教头,可是大家都称之林头,零头又与林头谐音,分明就是在羞辱。
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拿好。”林头叫下面的人端好,“祝吴公子生意兴隆,我们走。”
白风说道,“好。不送。”
敬浩也跟了出去,“林头消消气,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客官里边儿请啊。”安顺送走林头,又开始开门做起了生意,白风心想,以后若是公主府开销不够,让安顺去外谋个外快也是可以。
安顺不禁背后一个寒颤,刚刚是不是有人在算计我!
不知被自家主子给卖了的安顺,招呼起人真是好手,一家酒楼又坐满了人。
一天下来,虽然酒楼的酒菜的价位不贵,但是收入还是可观。
收了店,淇华的二十遍剑法也练完,安顺刚伺候完客人,又替淇华打了洗澡水,真是前前后后奔忙着。
现在时辰才刚日落,不是他们提早打烊,而是芙国还有一条税法,日落后还仍然营业的,再加两成税。由于这一条法律的推出,还导致一批花巷子直接歇了业。
白风也到厨房,尽管白日是由赵渚掌勺,但是这一月来的晚膳,几乎都是白风亲手做的。一开始大家都惊讶,除了曾在辽国府的赵渚和安顺,后来吃久了,偶尔换成赵渚下的厨,大家都不乐意起来。
更让大家不可思议的事,白风下厨的时候,居然可以一滴油都不沾身,如何飘着清香进去,就飘着清香出来。
也一度让他们都觉得,这个公主真是所谓的“不惹尘埃。”
敬浩也从后面摸了进来,“饿死我了。”
“淇华,刚听上德书院的先生说,今日你考试可是第一。”
“不过是场入学测试而已。”白风也从厨房出来,“若学不能至用,我教的也是废书。”
淇华点头,“姐姐说的没错。”
“是哥哥。”
白风这冷不叮的一句,看似笑话,让饭桌上冷了不少。
唯有淇华说道,“哥哥。”
“今日的饭菜煮得真好。”敬浩几乎一人吃了大半,“公主,您这手艺让赵渚做厨师真是太屈才了,我保证,若是您下厨,保证生意兴隆。”
“世子,求你安静吃饭。”赵渚又夹了两根鸡腿塞住他的嘴,“好吃就多吃点。”
“号次。”(好吃)
“奇怪,今天大哥怎么还没有回来?”
按往日这个饭点,人也应该回来了,“表哥别急,大表哥去了一趟酒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