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丁依依回到座位上,正好看见潇潇往自己这边看来,她的神色里透露着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
  下班的时候,丁依依往电梯的地方走去,明显感觉到以前和自己嘻嘻闹闹的同事都有些拘谨,一个经常和自己走在一起的同事看到她后匆匆的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借口说要去办公室拿东西。
  “依依,快点。”秘书喊她,帮她按着电梯的按钮。
  丁依依朝她笑笑,然后快走了几步,走进狭窄的电梯里,顺手按下了关闭按钮。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整座大厦又有十几家公司,整个电梯被挤得满满当当的,连转个身都困难,更别提说话了。
  丁依依本想问一问秘书今天大家的情绪为什么那么怪,但是又不好开口,这么一犹豫就错过了机会。
  回到家里,保姆正在煲汤,香喷喷的味道顺着厨房飘出来,见到丁依依,保姆连忙洗好手走出来,“夫人回来啦,吃点水果,饭菜很快就好。”
  “张姐,不忙,反正念墨还没有回来呢。”丁依依坐在沙发上恹恹的说着,她回想着今天的一切,忽然知道了大家为什么表情会这么怪了。
  她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买了别人的没有买自己的,这让同事们心里有了疙瘩,比如他们会觉得欺负了自己似得。
  她叹了口气,觉得有时候人际交往比工作更累人,说道工作,她又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适合做翻译,可是照这样看来,自己对翻译的热情只会越来越少。
  正想着,肩膀被一只大手按压着,接着就是力度适当的按摩,叶念墨声音低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没什么啦。”丁依依立刻否认,她抬头看他,果然在他眼里看到了然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对方一眼就可以看出,便也不再隐瞒,把自己难过的事情说了一遍,“职场里真是学会做人比做事要重要极了。”
  叶念墨沉默了一会,他心里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半响后他道:“想要放弃吗?”
  丁依依叹了口气,“当然不要,再坚持一下吧,总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放弃吧。”
  很快,没有过多久,丁依依就发现这种情况并没有改善,无论她做什么都没办法融入同事们的圈子里。
  一大早,她走进办公室里,看到有几名同事正聚集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什么,她像往常一样走过去,“大家在说什么呢?你们吃早餐了吗?我这里有家里做的很好吃的春卷哦。”
  “我们没说什么啦,我在减肥哦,还是让其他同事吃吧。”大家一看到她,虽然没有立刻散开,但是话题都停住了。
  丁依依手手足无措的把装着春卷的袋子往另外一边递过去,另外一名男同事笑了,但是眼神明显是拒绝的,“看样子很香的样子,不够我刚吃了早饭,很饱啦。”
  大家又说了一通有的没得,比如昨天晚上吃了什么,今天晚上要去哪里,然后没几分钟就散开了。
  丁依依呆愣在当场,袋子里传出来的春卷香甜的味道都让她觉得有些孤独,她提着袋子回到办公桌面前,正好对上了潇潇那种眼神。
  又是那种眼神,带着嘲讽,蔑视以及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在嘲笑她刚才自作多情的插入话题,最后又被人排挤。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哭,但是内心的委屈却好像潮水一样蔓延起来,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忽然都这样冷漠,那对着自己展开笑颜的一张张脸为什么都带上了面具。
  她站了起来,微微咬住下唇,随便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走到办公室另外一头办公设备那里,那里人比较少,能够让她又喘息的机会。
  打印机上面有一摞纸,她没有注意,转身带倒了这些纸张,仿佛感受到办公室另外一头传来的目光,她脸色一红,急忙蹲下身子去捡起地上的纸张。
  “招聘启事”这四个字牢牢的控住了她的眼球,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招聘职位还有翻译,并且从纸张上附带的日期来看,自己进公司后,这个职位还是没有停止招聘。
  她迷迷糊糊的把所有资料都捡起来,心里难过极了,在她看来,一定是自己根本没有胜任工作,所以这家公司才会继续招聘。
  那招聘到了合适的人以后是不是就要开除自己了,她的心好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子搓来搓去,搓得前千疮百孔,又好像是被刨光了衣服,然后放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同事就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观赏着。
  心里的难受让她没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呆在办公室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洗手间里了,脑海里隐约还有撞到别人的记忆,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心情去注意那些了。
  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是潇潇,她也顿了一下,然后走到她身边,对着唯一一块镜子补妆。
  丁依依双手抓着盥洗盆的两端,她看着镜子,尽量不让自己注意身边那张讨厌的脸。
  潇潇的电话又响了,她接起来,“佟总,我虽然能干,但是再也不想揽下那么多工作了,我每天加班到九点才下班,我的工作已经排到了明天,你还想我做什么呢?”
  她挂下电话,丁依依能够感觉到她的怒火,于是更加沉默,只想等她走后给自己一个私人空间。
  “你知道吗?”潇潇没有走,反而第一次主动开口和她说话。
  她转过头,看着丁依依,“再找一名翻译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也是一名翻译,但是现在找你进来我还是这么忙!”
  丁依依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只觉得眼泪都快要忍不住了,只要再有人对她说一句话,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哭出来。
  十分钟后,她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潇潇又不在了,估计是又出去忙活了,她直接走到秘书处,“我想请假。”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舒服吗?”秘书关怀的问着,她也觉得同事们对待丁依依有点过于疏远了,也怪她那时候一下子脑袋发热,把丁依依是总公司老板妻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反而让其他同事故意疏远丁依依。
  有时候,面对自己没有办法跨过的横沟,人们就会选择抱团去嘲笑和抵制已经过岸的人,好像抱团就能够证明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丁依依回到座位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走到办公司外面后才发现自己没有拿钥匙,刚转身就听到办公室里有同事在讨论她,“你们看到没有,她背的是香奈儿的包耶,是最新款的。”
  “别说了,我也好想任性请假啊,反正今天又要加班,讨厌死了。”
  丁依依沉默听着,连钥匙也不拿,立刻转身离开,那些曾经可爱的同事现在在她心里简直和洪水猛兽一样。
  出租车上,她终于可以尽情的苦出来。为什么要出来工作受尽委屈!明明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吃穿不愁!
  这样负面的想法在回到家门口后总算有了一点缓和,钥匙落在了桌子上,她只能打开密码锁,打不开里面的防盗门。
  她索性坐在阶梯上,栽种在院子里的鲜花早上才浇过水,到了下午已经被太阳晒得有点恹恹的了。
  夕阳把整个天空染得红彤彤的,远远看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火球,偶尔有一两辆车子从房子面前行驶而过,偶尔还能听到车子里传出来的车载音乐。
  丁依依把头埋在手臂之间,她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这样坐着,直到一只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
  叶念墨心疼极了,他不知道丁依依为什么会坐在门口,只知道当他看到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之中她孤独的被抛弃在一旁,心就被撕扯着。
  他摸摸她的头,然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只要他低头,就可以看到她乌黑的头发以及脆弱尖细的下巴。
  进了屋子,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东忙西,只到她在逃避谈话,但是他显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来。”
  丁依依现在最怕听到这句话,她在心里想着对方会问自己什么问题。或许会问自己为什么神情沮丧?会逼迫自己把在公司发生的不开心事情再说一遍,或者会让自己立刻辞职。
  她别别扭扭的坐到他的侧面,“我只是忘记带钥匙了。”
  “吃饭了吗?”这是叶念墨第一个问题。
  她微微愣怔,摇头,“想回家吃,忘记张嫂今天请假了。”
  “饿了吗?”这是他第二个问题。
  她想了想,点头,“现在有点饿了。”
  叶念墨起身,从桌子上拿过钥匙,“你有一路的时间可以想想要吃什么。”
  “就这样?”丁依依睁大了双眼,“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吗?”
  叶念墨失笑,却重新坐了回去,“你现在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丁依依摇头,这些职场上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已经够烦恼得了,并不想再拿这些东西去烦叶念墨。
  这一问一答倒是让丁依依内心的苦闷消散了不少,她主动牵着叶念墨的手,和他出去吃饭。
  次日,明明九点不到,路上就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有热气袭来,走路的白领身上全部都是汗水。
  “你在想什么?”叶念墨转头看着正望向窗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