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体温,当苏若扎进顾让怀里的瞬间,原本冰冷的身体就开始自动回温,虚无缥缈的心脏像是找到了降落点。
她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颈窝处,眼泪还在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其实在和顾让重逢之后,苏若就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这辈子,她不可能忘记他,不可能开始新的生活。
只不过在这次北京之行开始前,她狠下心来撕开伤口,好让它愈合的彻底一些。
她知道自己忘不掉顾让,知道18岁那年的美好初恋会是自己生命中的里程碑,从此以后,她会带着这个里程碑,带着这个伤口去重新感受这个世界,去接受别人。
而北京之行得知的一切,完完全全的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尤其是当自己流落在陌生的街头,顾让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其实就已经释怀了。
她原本想要有更多的时间去说服自己,而刚刚顾让从46米高空一跃而下的行为加快了她的节奏。
“你这个混蛋!”
她哽咽着骂出一句话,但语气里却充满了爱意。
“嗯,我是混蛋。”这辈子我只对你混蛋了一次,而这一次足够我后悔一生。
七月底的室外,烈日当空,可顾让却看到了无数烟花在自己头顶炸开,绚丽夺目,从出生开始到现在,他唯一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是在高三生日那年。
在学生会的衣柜里,苏若突然吻向自己,那个时候他也看到了这样美丽,渲染了整片天空的烟花。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度看到。
顾让紧紧回抱住怀里的人,双手紧贴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娇小柔软的身体,彼此的胸膛紧贴,强有力的心跳交缠跳动,顾让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苏若说:“顾让,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这一句堪比天籁的话他从三年前等到现在,终于等到了。
“小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重新接受我。”
苏若的视线被泪水糊的都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她突然侧头,温热的嘴唇贴在顾让的脖颈,随机张口直接咬了上去。
不轻不重的力量,在皮肤最薄弱的脖颈处,细细密密的疼痛传递顾让脑海里。
他没有闪躲也没有出声,反而半仰起头将自己脖子一侧彻底展露在苏若跟前,用行动告诉她:我的一切,任由你予取予求,不用任何理由。
但苏若到底不舍得下重口,她只是在发泄他刚才吓到她的蹦极,以前三年前那次不给任何理由的离开。
现在这一切随着这一口,一笔勾销。
从此以后,她只想好好和他在一起。
“你真的好烦,哪有你这样寸步不离跟着的。”苏若又哭又笑,握拳在他后背砸了一下,“还干这么幼稚的事!”
“嗯。”顾让点头轻笑,“脸皮不厚一点,怎么把你追回来。”
苏若收紧了手臂:“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顾让侧头在她耳后轻吻了一下:“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你。”
苏若:“……”
她一直再想,如果顾让没有这么坚持,那天在小区楼下她说了这么绝情的话之后,他就真的离开了,那她应该会后悔一辈子吧。
好在,他没有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在她知道当年所有的真相之后,还能补救。
两人在宁波凤凰山蹦极高台下紧紧相拥在一起,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脸上带着鼓励的表情。
很多年之后,身边很多人都在跟顾让说,他和苏若之间的缘分不浅,所以才会在经历这么多之后,依旧在一起。
但只有顾让自己一个人知道,所谓的缘分,不过都是他厚着脸皮坚持得来的。
当年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想要跟她分享,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高三那年,在拫州学院一心只有学习,无坚不摧的顾让突然有了软肋。
从英国回来的这一年,拼尽全力想要争一个未来的,不断前行的顾让也有了盔甲。
经历了这么多,终于确定了关系。从宁波坐上车开始,顾让的手就牵着苏若没有放开过。
他开车一直都是单手掌握方向盘,平常另一只手都是放在自己腿上或者搭在窗户上,今天从一上车开始,这只手就显得有些无处安放,然后不客气的握住了苏若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他眼睛里一直带着笑,隔一段时间就要转头看看副驾驶的人。
到后来苏若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一边往外抽自己的手,一边指着前面的路:“你认真开车好不好?老看我干什么?”
“我看我女朋友还犯法了不成?”
一确定关系,他就自动开启了这种‘三句话不离女朋友’的技能。
听得苏若是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你认真开车。”她佯装生气的加重语气,同时下意识的双手握住了自己的安全带。
顾让因为她这个动作,立刻正襟危坐,想到了她对汽车和高速行驶的天生恐惧。
“知道了,你要不要先睡一会?下高速了,我喊你。”
苏若看着周围那些纷纷超过他们的车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慌乱的:“我看会剧本,你不用管我。”
她虽然害怕高速行驶的车,但现代社会出门不坐车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养成了在车上看本子听书的习惯。
让这些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让自己忘记正坐在一辆高速行驶的车上的事。
接下来的路程,顾让果然没有再跟她说话,让她一个人安静看广播剧的剧本,自己则始终保持100码的速度向上海前进。
下午四点奔驰大g驶进了小区楼下的停车位,顾让挂挡熄火,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上次在苏若家门口抽了一晚上的烟,早晨开车出门的时候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来了,世事难料,这次诸暨之行,把老婆给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