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结果揭晓前,不仅乔美美异常紧张,在场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大家的呼吸几乎都停顿了,连大气都不敢出,目光全部聚焦在那三个小小的骰子上。
乔美美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在她将盖子揭开之前不由自主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然后重重吐出一口气,揭开了捂住真相的盖子。
在盖子揭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无数只眼睛齐刷刷盯着三颗小小的骰子。房间里安静极了,如果这个时候房间里掉落一根针,相信都能听得见声音。
我睁大了眼睛望去,却看到其中一个骰子叠在下面两个骰子上面,最上面这个筛子是六点,下面两个被盖住了,看不到点数。我用眼角观察了一下级别,发现她看到这个六点时满脸的失落之情。
我说:“把最上面这个骰子拿下来,看看下面两个点数。”
乔美美微微松了口气,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水,伸手取下最上面这个骰子,我们看到最下面两个点数都是六点。三个六,豹子。
老虎带来的兄弟们纷纷面露喜色,异常振奋地齐声喊道:“操,三个六,真的是豹子!神了啊虎哥。”
老虎仍然是面无表情,但眼神中仍然忍不住滑过一丝得意之色。公主看着桌面上的骰子神色凝重,一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乔美美。此时乔美美也异常得意,长长嘘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
乔美美这回露脸了,第一次大赌局就掷出了豹子,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我忍不住开始琢磨,她难道真有这么好的运气?或者干脆她就是扮猪吃老虎,其实是一个不动声色的赌博高手?
级别和胡疯子都难以置信地望着桌面上的三个六,表情显得十分惊愕。级别望着桌上的骰子,神色凝重。
胡疯子在震惊过后,看了眼乔美美,忽然大声说:“这局不能算,重新来。”
老虎冷冷地说:“凭什么?”
胡疯子说:“摇骰子的是你们的人,而且她摇出的骰子是叠在一起的,根本不能算豹子。如果非要算,最多只能算六点。六点小,你们输了。”
老虎身后的一个兄弟忍不住骂道:“放你妈的屁!胡疯子,亏你也是道上混的大哥,你他妈说出这种话也不嫌丢人。”
胡疯子身后的小六子站了出来,手指老虎的手下说:“你他妈不想活了,敢跟我们大哥这么说话!兄弟们,抄家伙,废了他们。”
胡疯子的手下呼啦啦纷纷举起枪,那个叫嚣的最厉害小六子子弹上膛,朝天花板砰的开了一枪。枪声一响,所有人都为之色变,我们这边的人也马上子弹上膛,将我和老虎挡在了中间。
级别忽然站起身,大声说:“都给老子住手!谁他妈开的枪?”
她转过身,眼睛瞪着小六子,厉声说:“谁让你开的枪?”
小六子被级别瞪了一眼,不由自主身体往后缩了缩,颤颤巍巍地说:“大姐,我……”
级别盯着小六子,严厉地说:“你是不是以为老子输不起?”
小六子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
级别招招手,说:“你过来!”
小六子目光畏惧地往级别身边靠了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级别突然露齿一笑,反手左右开弓两个嘴巴子打在小六子脸上。这两个耳光非常清脆,在偌大的空间里异常清晰,胡疯子的其他手下身体不由哆嗦了一下。
看到级别打小六子那两下子,非常干净利索,我心里忍不住喝彩:姑娘,你真是条好汉!
小六子几乎被打蒙了,不解地问:“你……凭什么打我?”
级别严厉地说:“打你个没规矩的东西,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滚!给老子从这里滚出去!”
小六子挨了打,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胡疯子脸上有点挂不住,显得讪讪的,却也没敢发作,强忍下一口恶气。
级别转头望着我说:“愿赌服输,我输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此时我对眼前这个女人忍不住有点刮目相看,如此的爽快,以及她天生的领袖气质,让我忽然对她转变了看法。甚至连老虎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我站起身,拱拱手说:“承让,多谢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去江海,我做东,大家交个朋友。好了,告辞。”
级别坐在那里,淡淡地说:“不送。”
我转身欲走的时候,级别忽然喊了一声,说:“唐少,等等。”
我转过头,狐疑地盯着她,心想这货不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吧。
级别的神色有点犹豫,迟疑了一下说:“如果你愿意,你的彩头今晚也可以顺便带走。”
她所说的彩头就是她自己,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我可不敢接,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端。我笑了笑说:“今天太晚了,改日吧。”
级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之色,神色黯然地说:“好吧,再见。”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离去时,胡疯子却向小六子使了个眼色。小六子心领神会,马上带着人堵住了大门,举着枪对准我们大声喝道:“不交出磁卡,你们今晚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包房的一扇很隐蔽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彪荷枪实弹的人马,将在场所有的人都围住了。这些人的穿戴非常混杂,胳膊上都有纹身,手里端的要么是双管猎枪,要么是自制的火药枪,一看就是杂牌军。
级别猛地站起身,厉声说道:“胡疯子,你他妈背着我来这一手,到底想干什么?”
胡疯子冷冷地说:“对不住了级别,我也是受人之托,今晚你先委屈一下,最好不要插手,对你没有好处。”
级别冷冷地说:“如果我非要插手呢?”
胡疯子说:“那你就是自讨没趣了。现在是我处理跟他们的个人恩怨,我劝你最好老实坐在那里,不要多管闲事,要不然你的靠山也罩不住你。”
级别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大声说:“兄弟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抄家伙,跟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拼了。”
眼看就要发生战场起义的一幕,意外再次出现了,级别带的兄弟们却纷纷垂着头,对她的指令充耳不闻。那个叫老黑的上前一步,在级别耳边说了句什么。
听了老黑的话,级别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胡疯子满眼冒火,却一句话说不出来。这时我们忽然听到一阵掌声,从那扇杀手涌出的大门后走出一个人,他一边拍手一边说:“精彩,今天真的很精彩。”
我们纷纷扭头望去,看到唐方慢步走了出来。这个狗日的,他终于肯露面了。
唐方站在那里,背负着双手,抬头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说:“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