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五点,俞歆月还沉浸在一个压抑难言的噩梦中。
她梦见自己的父母白发苍苍地守着自己度日,母亲的面目这次相当清楚了,竟然是在乌兹鲁救过自己的女人。
他们面容悲伤,却勉强挤出笑脸伺候自己,她记得自己好像是被刘萍用铊盐毒的生活不能自理,连吃个饭都要爸爸妈妈喂,这一切让她愤怒又恐慌。
她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肥胖如猪的身材,臃肿的脸部赘肉将五官挤得十分难看,她连抬起自己手的力气也没有,仿佛是被这个巨大的驱壳禁锢了一般,她想绝望的嘶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拼命地扭动身体,结果从床上跌落到了地上,她心里无声地在呐喊:“御琰呢,爸妈快让御琰来救我!”
“吱嘎!”门一下子被推开了,那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一男一女站在门口,被光线挡住了脸。
“御琰!”俞歆月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形,心里立刻一阵狂喜,那人绝对是御琰。
“快起来,你怎么又掉在地上去了!叔叔阿姨都老了,他们扶不动你了,你不要再瞎折腾了!”枭御琰走过来就她用力抱到了床上,他的怀抱依然温暖宽敞,但是他的语气却明显带着一丝责备。
“哎,叔叔阿姨,你们这样太苦了!”那个女人也跟了过来,竟然是害了自己的刘萍,怀里还抱着一个两岁的娃娃,那娃娃的眉眼竟然跟枭御琰一模一样。
俞歆月瞬间好像被丢尽了冰窟窿里,整个人都被冻成了冰块,上下牙齿都因为颤抖而叩击起来。
“苦有什么办法,谁叫是自己的女儿。”爸爸叹了口气说道:“能守着她,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哎,歆月真是个苦命!”妈妈叹了口气,抹了抹眼泪。
“叔叔阿姨,我劝你们不如放弃吧!”刘萍冷冷地扫了一眼俞歆月,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她舌灿莲花地说道:“御琰给你们联系了一个国外的试管婴儿专家,你们趁着还能生,再生一个吧!歆月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让她安乐死,解脱好了!”
这个毒妇,俞歆月恨得咬牙切齿,却对这个狠毒的女人无计可施。
“不用了!”爸爸摆了摆手:“谢谢你们,我们还是愿意守着歆月过完这辈子!”
“你们走吧,她虽然不会说话,人也傻了,我们也不会放弃她的!”妈妈直接不客气地说道。
“来人!”枭御琰突然呵令道:“把俞歆月带走,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我爱的歆月不该是这样!”
“枭御琰——”俞歆月悲愤地大声吼道,这一吼居然吼了出来,顿时感觉有人在摇晃她的肩头。
俞歆月猛地睁开了眼睛,眼里盈满了悲愤的泪水,透过朦胧的泪光果然看到枭御琰在自己面前。
“你这个狠心的人,呜呜……”俞歆月哭着猛捶了他两下,才从梦中的状态中挣脱出来,环顾一下四周,却是在自个儿的卧室里。
现实中哪里有那么可怖的事情,爸爸早就死了,妈妈不知所踪,刘萍早已经自食恶果躺在职业病医院的病房里,面前的男人可是自己相亲相爱的爱人,哪里是梦中那个狠毒的白眼狼!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虽然莫名其妙挨了两拳,枭御琰还是心疼地将俞歆月搂进怀里,柔声安抚道:“别怕,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嗯,太可怕了!”俞歆月回味着梦中的事情,噘着嘴说道:“我居然梦到死去的爸爸和我失踪的妈妈都在,我自己被刘萍毒成了哑巴,并且手足都动弹不了,长成了一个难看的大胖子!最令人伤心的还是你居然和那个刘萍在一起,还生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真是气死我了!”
“你是白天那件事刺激的,我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更不可能跟她有娃娃,有,也是和你!”枭御琰将俞歆月搂得更紧,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恋恋不舍地说道:“歆月,我得走了!”
“走了,去哪啊?”俞歆月才做了噩梦,自然不愿意他离开,抬头看了看窗外说道:“天都没有亮呢,你这么早去军部做什么?你以为总统会给你颁发一个最勤快奖章吗?”
“我……要去前线了!”枭御琰有些艰难地说道:“刚才总统的电话来了,他让我立刻赶赴前线,勐板城昨晚已经被攻破了!”
“什么!”俞歆月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才注意到枭御琰已经穿着停当,笔挺的军装让他显得英姿飒爽,俊逸不凡。
“对不起,歆月,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是战事紧急……”枭御琰看到俞歆月震惊的表情,一阵心疼地说道。
“御琰,我不想让你走,不要离开我,呜呜……”俞歆月再也忍不住了,刚刚做了那样一场噩梦,她正是脆弱的时候,醒了却遇到枭御琰要上战场,这和生离死别有什么差别。
歆月这么一哭,把枭御琰的心都哭碎了,这小女人平时遇事都挺冷静的,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脆弱,这让他如何能安心离开。
“歆月,你乖乖在家等我,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枭御琰故意哄孩子似得插科打诨道。
“讨厌,又不是养猪!”俞歆月抹了把眼泪,恨恨地瞪着他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走,你要是走的话,就把我也带去,我才不要留在家里养肉呢!”
她其实是想耍赖让他带自己一起去,这会儿两只腿缠着枭御琰的腰,两只手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以八爪鱼的姿态缠紧了他,噘着嘴说道:“你不答应,那你今天就甭想走了,我死也不松手!”
“是吗?”枭御琰嘴角弯起一丝坏笑,伸手挠着她的嘎吱窝笑道:“放不放手,哈哈!”
“哈哈……”俞歆月被挠的花枝乱颤,她浑身痒痒肉本来就多,哪里经得起这么挠,只得放了手,滚到床边躲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