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俞歆月将拆线的手术钳子,顺手扔进了盘子里,熟练地将纱布裹在男人的伤口处,低声嘱咐道:“不能沾水,虽然拆线了,天热,还是容易感染!”
“为什么不听话!”
枭御琰的气压极低,整个休息室仿佛快要结冰一般,令人感觉惶恐。
“我说过,我是一名医生,医疗队在哪里,我就该在哪里!”俞歆月的语气也是出乎意料的强硬,甚至还隐藏着一丝丝不耐烦。
“歆月姐,我先出去了!”小文急急忙忙地拿起换药的器皿往外走,她可不想留在这里,看人家两口子互怼。
“小文,现在还有几台手术没有做?”俞歆月一边解下口罩,一边问道。
“还有十三个人需要取子弹和弹片,六个人需要截肢!”小文回忆了一下,不由得哭恼地打了个哈欠:“恐怕我得忙到半夜,哎,好困!”
“哦,那赶紧做手术准备,早点做完,早点休息!”俞歆月准备跟小文离开,自始至终,她似乎都在逃避枭御琰略带审视的锐利目光。
“你先别忙走,我有话问你!”枭御琰眉头微微一蹙,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咄咄!咄咄……”
小文听到军长要留下歆月姐的意思,赶紧识趣儿的拿着医疗器皿快步走了,她已经感觉得军长暴风雨就要来临的怒气。
“说吧,什么事?”俞歆月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神情和态度都有一丝不想和枭御琰交流的意味。
“你私自上前线的事情,我就翻过不提了!”枭御琰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神色稍稍松缓了一些,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可是这两天你为什么老是板着个脸,见到我也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咱们能不能有事摊开了说,不要这样老是怄气?”
“我没有和你怄气!”俞歆月低头喝了口水,缓缓说道:“但是我希望我们彼此能够坦诚相对,不要有什么事藏着掖着的!”
“我没有什么事对你藏着掖着的,有也是军事机密,这个对谁都不能讲!”枭御琰有些恼火的一把拉过俞歆月,将她搂紧在怀里,低头咬在她的耳垂上。
“疼!”俞歆月推了推他,男人的鼻息粗重的扫在脖颈上,眼里飙射着恼怒的火焰,她不由得软了态度:“御琰,放开我,外面还有好几台手术要做!再说,外面有警卫,这样不好!”
“做什么手术,要做先给我做吧!”男人一把抱起她,快步走过去将门给反锁上,转身将她压在了床上,低头吻了起来。
“放开我!”久旱逢甘露,这时候的俞歆月有些招架不了他强大的攻势,娇喘着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个……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咱们是夫妻,谁能管的着!”男人惩罚似得咬在她肩膀上,直到她呼疼求饶才放开。
放开怀里的小女人后,枭御琰疲惫地翻身平躺在床上,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歆月,我累了,不要再和我闹别扭了好吗?有时候你的情绪和行为会影响到我……”
俞歆月听着他疲倦的语气,看着他下巴上来不及剃掉的胡茬,原本想和他杠着的心顿时有些不忍,她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男人俊美的脸颊,有些心疼地说道:“御琰,睡会儿吧!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害你孤军深入,陷入危险中……”
这样久违的温软语气,令枭御琰睁开了眼睛,一双鹰眸深深地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歆月,你许久没有这样和我说话了!”
遥想那日在炮台上彼此情深缱绻,不过数日便冷硬相对,相爱容易相守难,枭御琰忍不住叹了口气,将这小女人搂在怀中。
他柔软了声音说道:“歆月,咱们一路走来也不容易,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好吗?等这场仗结束了,我就带你回京都,好好陪陪你!”
俞歆月看到他眸子里的温柔,突然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是啊,回想这一路走来的艰辛,自己难道因为楚雨璐的话,就疏远了他吗?
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那都是在认识自己之前,至少这个男人现在是爱自己的,何必要抓住旧页,不肯翻书呢?
俞歆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满是胡茬的下颌上吻了吻,呢喃道:“对不起,御琰,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我也不那么任性了!”
枭御琰微微一怔,歆月虽然看着温软可人,实际上却是个性子倔强的人,认准了的事情九条牛都拉不回来,现在却肯为了自己改变态度,实属不易!
“砰砰!砰砰!”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俞歆月忍俊不禁地倪着眼睛笑道:“呵呵,我发现咱们亲热的时候,总会被人打搅,看来我得去做手术了!”
枭御琰紧了紧手臂,低声在她耳边调戏道:“是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放松放松,要不晚上咱们又去爬炮台!”
“谁要去那个乌漆嘛黑的地方嘛!”俞歆月囧道:“要是被人发现了,多不好意思!”
“砰砰!砰砰!”
门口传来更加急促的声音,王副官敲一边敲门一边报告道:“军长,吕将军来了,还带了一个z国的指挥官,他说这个指挥官是新聘任的,现在过来和您办理交接手续!”
“哦,什么交接手续!”枭御琰放开了俞歆月,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服,低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摆,走过去打开了门。
“报告军长,吕将军说,剩下的事情由这名指挥官来处理,您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就回京述职!”王副官的语气有些恼火,这他妈上面的人太黑了,这边刚打了胜仗,就想卸掉军长的军权,明摆着卸磨杀驴嘛!
“哦,呵呵,这倒是好事!”岂料,枭御琰却笑眯眯地转身拉过俞歆月:“看来咱们终于可以回京了!”
“他们这样做,会不会对你不利?”俞歆月第一想到的是枭御琰的安危,这样明显的过河拆桥,让她有些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