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冷冷笑道:“来得好!”
双腿如老树盘根般伫立在地上,上身则是往后仰躺,斧子就从他的眼前晃过。
弓箭手面带惊骇之色,但是沉重的斧子让他有点来不及回手,刚要鼓足劲再砍一次的时候,叶飞的拳头已经在他的眼睛中放大了。
“砰!”
一股鲜血飙出,混合着几颗发黄的牙齿。
看着满脸是血的弓箭手,叶飞却丝毫不手软,伸出手把斧子抢了过来,掉转斧头后,用斧头的柄猛砸弓箭手的脑袋。
听着木屋内传来的惨绝人寰的叫声,帐篷内的达西和另外一个猎人都变了脸色。
叶飞收拾完弓箭手后,重新走入了帐篷。
他看了一眼达西,冷笑道:“你们可真恶毒,不知道多少人被你们害死在了这片雨林中。”
“或者说,我们站立的这块地方,埋葬了多少白骨!”
孙婷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张俏脸霎时间没了血色。
刚才的那只手表,就代表着一条生命。
达西从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你,你不是喝了那碗汤,怎么会……”
“你们的计谋早被飞哥看穿了,你那破演技,一辈子都拿不了奥斯卡。”林白厉声喝道。
叶飞厌恶地盯着达西,把两捆从木屋里带出来的绳子丢到了地上,对着林白道:“他们已经没多少体力了,把他们绑结实了。”
接着他对大黄牙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来。
大黄牙有些疑惑不解,跟随着叶飞进入了小木屋。
弓箭手四肢蜷曲着,正躺在地上抽搐。
大黄牙环顾了一眼木屋内的情况,发现墙壁上挂满了兽皮和几个竹篓子。
叶飞取下一个竹篓子,指了指里头放着的藤蔓一样的东西道:“老黄,你可认得这东西?”
大黄牙看着里头心形的叶子和绿白色的花,有些吃惊道:“这东西是不是叫做龙血巴豆?”
“对。”他笑了起来:“这玩意可好用了,把花上面的小果实切开,里头流出来的液体又叫做‘龙血’,可以用来止血和消毒。”
“嘿嘿,好东西。”
大黄牙立刻伸手捞了一把,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接着是木屋顶上挂的一些晒干的可供药用的动物躯干,也被大黄牙收了进去。
大黄牙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背包,这趟旅程走得真是划算,就算找不到藏红花,从猎人木屋里搜刮的东西也足够抵消飞机票了。
叶飞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向导扎仁兄弟们又在昏睡中,看起来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起程了。
怎么处理三个猎人是叶飞眼前最棘手的问题,因为手机在这里根本没有一格信号,想要报警等警察来押解他们,实在是想得有点天真了。
他沉思了一会,终于走出了木屋。
不一会的功夫,三个猎人被并排绑在三根大树上,叶飞还封住了他们的手脚穴位,没有五天根本就恢复不过来。
办完这些事情后,四个人住的地方一下升级了,能点篝火的小木屋和外面的帐篷,简直就是睡小旅馆和酒店的差别。
等到外面传来小鸟的叫声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雨已经停止了,空气中弥漫中泥土的味道。
叶飞打着哈欠走出去,看见扎仁正一脸茫然地从帐篷里爬出来。
“叶飞,你为什么把达西他们绑起来了?”扎仁看着树上三个浑身湿透,奄奄一息的猎人,有点吃惊道。
叶飞呵呵笑了起来:“扎仁,你就没发现昨晚睡得太死了,醒来后手脚酸麻?”
“是,好真的有。”扎仁面容惊色,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叶飞点点头,把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告诉了扎仁。
扎仁听得脸红脖子粗,大有一番上前把人杀了的冲动。
他连忙好声抚慰扎仁,并且告诉他,想让次仁和泽仁先回村里,只要扎仁做向导就可以。
扎仁犹豫道:“可是,东西我们都收了,如果只安排一个向导的话,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
“没事的。”叶飞摇摇头:“你弟弟受了伤也是为了救我们的人,只要你带我们走出雨林,我还会另外给你酬劳。”
扎仁看了一眼被扶出帐篷的泽仁,点了点头。
“东西都收好了没?准备上路了!”叶飞大喊了一声,木屋内的人都走了出来。
孙婷樱又换了一身衣服,上衣是长袖的迷彩衣,修长的腿套上了一件紧身牛仔裤,再加上她的长靴,有一番英姿飒爽的滋味。
看见叶飞多瞥了她几眼,孙婷樱的脸都红了起来。
当他们要离开这块空地时,清醒过来的达西几乎暴跳如雷。
他扯着嗓子吼道:“你们不能把我们留在这里,这片雨林里有蛇、有老虎,还有许多野兽,我们会死的!”
“哦,那不是好事吗?作为猎人,你们的所得来自大自然,现在该是你们给大自然回报的时候了。”
叶飞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达西。
达西的喉结动了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他害人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的下场可能会是成为野兽的腹中餐。
……
加快了脚步后,叶飞他们终于离开了雨林,到达的地方也是一个小村庄,但村庄里还有不少民房被改成了旅馆来提供住宿,因为只要穿过一片荒原,就到达了墨托。
扎仁为了感谢叶飞,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替他们联系了一个叫做狗剩的村民,狗剩拥有一辆被废弃后自己改造的旧巴士。
打量了一会叶飞他们后,狗剩撇了撇嘴巴道:“我可以带你们穿过荒原,但是车费有点贵,五万块。”
“五万块?你这是在抢劫吗?”大黄牙气极反笑。
一直以来都是他黑别人,没想到这次遇到了一个脸皮比他还厚的。看来,自己的修为远远不够。
“抢个屁劫哦,这几百公里的,我赚这点钱容易?”狗剩翻了一下白眼,带着不悦的语气道:
“你们爱去不去,这地方只有我们一个村,村里只有我有车。你们可以走路去,一分钱都不花。”
“不过前阵日子倒是死了一个徒步的背包客,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咬死在路上,死得那叫一个惨呵。”
看着一脸贪婪的狗剩,叶飞眯起眼睛,只是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狗剩,你这肩膀有点不对劲,右高左矮的,骨头出了点毛病。”
狗剩拿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奶奶的,前年有个不长眼的把我的车撞进沟里了,就搞成这样了。”
“呵呵,我帮你把骨头接好吧,你给我们车费打个折。”叶飞轻笑一声。
狗剩警惕地看着他:“你别唬我,我们村里的牛大夫都说没法子治了。”
叶飞咧开嘴巴:“你爱试不试,一万块的车费,再加上给你做治疗。”
狗剩是个单身汉,就因为一高一低的肩膀惹得别人笑话,至今还没讨到媳妇。
左右权衡了一下自己的终身幸福和金钱的重要性,他终于咬了咬牙,点头道:“行!但我事先说好了,你要是没治好,车费照旧!”
等他话音一落,叶飞就向前一步,探出左手点住他脊骨上的穴位,右手一拍狗剩较高的右肩,“啪嚓”一声骨头脱臼的响动,狗剩也跟着呻吟起来。
“好了。”叶飞收回手,深呼了一口气。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狗剩一直耸着的肩膀恢复了原样。
狗剩张大着嘴巴,在原地扭了一下身子,吃惊道:“还……还真好了?”
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把脸拉了下来:“你这么一拍就值四万块钱?”
孙婷樱大叫起来:“喂喂,你这不要脸的,你刚才可是答应了的,现在好了又想来讨价还价?”
“这还是给你打了折了,一万块算是你的辛苦费。”叶飞冷声道:“你要是想反悔,大不了我把你肩膀又弄回去。”
“别,别。”狗剩慌忙摆着手,哭丧着脸道:“各位老板,我带你们走就是了。”
……
四人挤进了狗剩那辆破旧的巴士,看到车上连车窗都没有,叶飞都有点后悔给狗剩一万块了。
林白倒是丝毫不介意,从手机里调出歌来,居然和大黄牙合唱起了《青藏高原》。
“来,我喊到一,一起来!”林白踩在座椅上,挥动着自己的双手。
大黄牙已经鼓起了腮帮,全身里散发出歌神的气息。
“求求你们了,你们别唱了……”孙婷樱捂着双耳,一副要哭的表情。
听着这两人走调走得离谱的歌唱表演,叶飞也是苦笑道:“再唱下去,我就要出手点了你们的穴位。”
四个人正在后头逗笑着,巴士突然摇晃了一下,然后轮子上传来摩擦的声音,车子直接停住了。
“怎么了?”叶飞皱起眉头,走到驾驶座旁。
狗剩一头汗水的踩着油门,最后捶了一下方向盘,摇摇头道:“这破车老毛病又犯了,熄火了。”
“你开一趟车赚五万块,连辆车都舍不得换?”
叶飞叹口气,跟着他下了车。
刚才在车上他没注意周遭的景象,现在一看,到处都是夹杂着碎石粒的黄土,还有低矮的植被和高大的岩石。
这景象格外荒凉,但置之于这苍凉大地中,又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怪不得那些边塞诗人总要吟诗作对。”叶飞摇摇头。
狗剩已经钻进了巴士底下,不一会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发动机有点过热了,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停留一下,我会尽快修好的。”
“原本以为天黑前就可以到达墨托,没想到现在泡汤了。”他心中满是无奈。
车上的三个人也坐不住了,大家都下了车,在地上放了一块帆布后,坐在随意地聊起天来。
叶飞蹲在车边给狗剩递着修车的工具,狗剩捣鼓了一番,最终甩着满是油污的手道:
“老板,今天看起来是没办法继续开了,我需要把绑在车顶上的备用发动机零件给换上去,而且还得让它冷着放几个小时。”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叶飞有点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