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旭日映红了海面, 开始觅食的海鸟发出响亮的叫声, 昭示着有一个黎明的降临。维也纳港口一片忙乱,除了渔夫和商贩之外, 许多力工背着,扛着大件行李, 排队登上一艘中型船。
“小心点,慢慢放下——好!”监工一边扬声喊着,一边悄悄打量那个一直站在船边的男人。
他身材高而瘦,黑色的的长外套在晨风的扑打下瑟瑟抖动。远远看去,监工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身居高位的老者。直到走近了, 才愕然发现这位绅士如同春天一般的年轻。
“早上好, 先生!”他下意识地摘下了帽子,“行李都上船了,再过半个小时就启程。您还有没到的同伴吗?”
“看来没有了,”魅影对他点了点头, “谢谢。”
“海王号为您效劳。“监工说道,”这里风大, 您——”
“王尔德先生!”
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下了马车, 从来往的渔夫间快步穿过向他们走来。她从兜帽中漏出的长发被风盖到了脸上,即使如此依然引得周围的人频频注目。
“格瑞塔?”魅影向前一步, 为她挡了挡风。
舞台上美貌天真的阿里阿德涅公主匆匆掠了一下头发,有些喘息地说道:“抱歉, 我, 我还是必须回慕尼黑。王尔德先生, 我是来为您送行的。”
“不用为此感到不安,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魅影有些遗憾,但是格瑞塔的决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罗西娜他们都在船上,你还有时间。”
“不,不是。”格瑞塔的脸颊被风吹得通红,“昨晚的宴会上我们已经道过别了。我是专门为您来的。王尔德先生。我来向您表示感谢!”
魅影看了一眼监工,对方带着揶揄的笑容走开了。海王号的船边,只剩下他们两人。
格瑞塔看着魅影,他还是和任何一次演出前一样,冷静,沉着,似乎对一切了然于胸。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嗓音平稳下来:“这段时间您帮了我太多,《米诺陶斯》是一个奇迹。我本来不敢面对您,但是不告诉您这些,我的心就不能平静。王尔德先生,我想说,您是我见过的,最有魔力的导师,最有魅力的男人。我们无法触及的音乐,似乎永远柔顺地围绕着您。在维也纳公演的记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米诺陶斯》的首席女演员说着,眼中涌上了泪水:“多么遗憾!意大利的'阿里阿德涅'不再是我了。王尔德先生,我能——能和您抱别一下吗?”
魅影第一次感到吃惊,不是因为格瑞塔的要求,而是对方流露出的那种鲜明的倾慕。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德国女孩,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他两世为人,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了。不,其实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
魅影垂眼笑了一下,上前向女孩伸出手,握住了她微颤的肩旁,行了一个标准的贴面礼。
“预备——“海王号上,有水手在高喊。
格瑞塔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魅影的脸颊也能感到一点湿意。
“谢谢你来送我,祝你一切顺利。“他温和地说道,像是安慰一个孩子。
“也祝您在维也纳一切顺利。”格瑞塔抹了一把脸,轻声回答:“您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
远航船的甲板上,萨缪尔靠着栏杆,手指下方说道:“快看,那不是格瑞塔吗?难道她改变主意,要和我们一起走了?罗西娜,你去哪儿?”
比他更高挑的西班牙女孩转身走向船舱,“我有点头痛,先进去了。”
“好吧。哎,格瑞塔怎么又走了?现在阿里阿德涅到底给谁演呀,希望下一个公主能和格瑞塔一样漂亮。艾斯曼,你见过奥斯卡提起的那个女演员吗?”
“没有,我认识奥斯卡的时间不比你长多少。听说那个法国女人在唱歌之前还跳过芭蕾,应该长得不错吧。”艾斯曼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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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
距离凡尔赛宫只有半个钟头路程的一栋小楼里,子爵夫人的贴身女仆又开始了忙碌。
她像往常那样准备好夫人最喜欢的薄荷水,从滚烫晾到微温,端着托盘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阳光随着她的动作溜进被厚天鹅绒窗帘封闭的房间,照亮了地上翻倒的椅子,不在原位了的梳妆台,和满地散落的妆盒,珠宝。从东方运来的香料撒在了夫人最常戴的红宝石耳挂上,珍珠项链的绳子断了,浅金色的浑圆珠子滚进了床角的夹缝。
她小心地避开那些昂贵的珍珠,走进了房间。对着大床说道:“夫人,已经三点了。”
纱帐垂落,床上寂然无声。
女仆瞧瞧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拉开纱帐:“夫人,您昨晚吩咐我三点来——”
她的声音一顿,托盘里的瓷杯带着银勺子滑了下来,薄荷水浸湿了丝绸的床单。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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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魅影一朵苹果花~
三个小时就写了这么一点啊。又一个周末过去了,开始翘首期待五一。
推荐一下李玉刚的《和项王歌》,真的是金石相击的音色,第一段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和京剧不太一样,也非常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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