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缪其实也是为了苏七染这个朋友考虑,人言可畏,她又不喜欢女人。
阿庆姨愣住了:“小麻子恩人说的什么话呀,菊花是女孩子啊!”
“对啊,小妹是个姑娘家,帮二妞换衣服怎么就成男女不清不楚的了?”一起来的妇人,也听的一头雾水。
叶缪:“……”
“什么?她……她真的是女的?”他僵住了身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母不辨男女不分,有的人就是这么瞎。”苏七染侧身用力的撞了叶缪一下。
叶缪诧异道:“那你为什么……”
“半年前是你非要逼小爷我承认自己是男子的,要不就要扒……那个衣服,我怎么也是女孩子,当然不肯了。”苏七染撇了撇嘴巴,一脸鄙视。
叶缪:“……”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
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又是文,又是乐,还遇见了宋倾墨,宋倾墨还是她一口一个老大喊着的人。
最为要命的就是这一点儿,她真的……真的……是女子?
不对不对,叶缪摇了摇脑袋:“可是胸……”
“小爷我发育晚怎么了?我……我一个姑娘家你跟我胸过不去……给小爷闭嘴,再也不要提了!”她可不想让全村儿都知道,自己给人袭胸了,还是个麻子。
严重的是,这人袭胸后,打算用这辈子认定她是个男的。
“哦。”叶缪想了想:“那声音?”他根本无法接受这种现实冲击好伐?
“小爷年纪小,原本声音就不够尖锐,压低了些,就行了。”苏七染真想连环白眼儿白死他。
“哦。”怪不得感觉她嗓音特别娘气,原来是刻意伪装下的结果:“如果不压低,是什么……”
“想知道,娶我啊?”苏七染强插上话,拍了拍叶缪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不会的,跟你说实话,我当初就是为了那五百两金子,再说,我已经有喜欢……”
“我娶。”叶缪睫毛垂下,一副认栽认倒霉的模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承诺的誓言。”
他竟然每个月都被女人打一次,一打就是半年之久。
自己话都说了,誓都发了……
后悔死了……当时干嘛非跟她过不去。
苏七染朝他扬了扬手:“你又不喜欢我,娶什么呀?而且你个肥脸小麻子,想占小爷的便宜,趁早滚蛋。”
叶缪认真道:“不喜欢,也会娶,这可能就是命,我会好好养着你的,不管你长得多难看,我都会信守承诺,决不食言。”他不能违背,因为他是未来的皇帝,一言九鼎。
苏七染愣了一下:“神经病,娶啊娶啊,随便你。”她抱起二妞,就进了房间。
叶缪并未离去,而是一直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面,等着苏七染。
“没想到你还会治病。”树下石凳上,叶缪仔细端详苏七染的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的。
“二妞从小颠簸流离,身体底子差,经常昏迷,刚巧我弟弟是个大夫,就给她看了看配了点药粉,犯病的时候就泡泡。”苏七染说的弟弟,就是鬼医之子,绝命门门主养着的幽少赖幽铭。
那个原本想毒死她,但没把握好风向差点儿把自己的毒死的,爱穿女装的小男孩儿。
“那你把药粉给她们,让她们自己解决就好,干嘛还是每次都来找你。”叶缪不解。
“需用内力。”苏七染淡淡而语,疲惫的趴在石桌上。
内力消耗过度,使她全身乏力。
“其实你好看,心好。”叶缪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美人儿以后我比比皆是,娶你或许是件不错的事情,下次我来的时候,脸弄干净点儿,突然发现,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干干净净到底什么模样呢。”
苏七染:“……”
“还有,一个姑娘家,不要再小爷小爷的自称了。”叶缪见苏七染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自己,未点头,也未摇头,只是安安静静的趴着听他讲话:“我要娶妻子,还要再过两年,那时候,你也十六岁了。”
苏七染依旧沉默,她内力虚耗过度,真的很困很累,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夜色已深,赶紧回屋休息吧。”叶缪取下了身上的玉佩:“这当作你我的信物。”
“好,我一定会挂在屋子里供着,要不要烧香啊?”她懒洋洋的闭上眼睛,太困了。
不过叶缪身上的那块儿玉佩,可值钱了,她眼红好久了。
“烧香就不用了,别卖了就成!”叶缪思索片刻,还是不放心:“你发誓,绝对不卖!”
“发誓发誓,不卖不卖,一定放屋里挂着,赶紧走吧。”她还要睡觉呢。
次月初五,苏七染一早就来到了赖幽铭的房间。
“把你那些女装时候带的漂亮首饰给我用用。”苏七染一身淡蓝色衣裙,外层轻纱飘飘,散着头发,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再给把头发好好梳梳,要好看。”
她从来不男不女惯了,不会梳那些麻烦的女子款式,衣服都是问牡丹提早借来的,可牡丹任务去了,幸好赖幽铭从小就有经验。
“还有还有,那啥胭脂什么的,给我用用,给我化的漂亮点儿,就是让男的一见动心的那种。”她平日里就洗把脸完事儿,的确过的糙了些,总觉得像牡丹那样浪费时间在妆容上上,不如多睡一会儿,做点儿其他事情。
赖幽铭眨巴了眨巴大眼睛:“姐姐你……发骚啊?”
“滚粗!”苏七染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撩了撩头发:“我要证明,我是一个美人胚子!”然后在叶缪对她的样貌肯定的时候,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让他落空。
想想都过瘾,让叶缪瞧不起她。
且不说叶缪长得如何,她一来不喜欢,二来打小就恋上了一个男人,那便是魏君昊。
让叶缪娶她纯属随便说说。
乞丐村村外河边,苏七染并没有等来叶缪,回到乞丐村,她收到了叶缪托人送来的信件,上面写了两个字:等我。
苏七染看着手中的信,沉默了一会儿,丢入了炭炉里,喃喃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本就不该有朋友,更不想嫁你,也没什么等不等的,就这样吧……”她像是对自己说,又似跟不知何方的叶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