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缪:“你就不能把自己弄的干净点儿?脸洗一下能怎样?”
“能死!”苏七染吐了吐舌头,外加翻一个白眼儿。
他有洁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由嫌弃,到洁癖全无,能坦然接受她满脸满身脏污和总是破烂不堪的衣衫,心底深处,已经把她当作挚友相待。
“肥脸小麻子,小爷今个瞧你脸小了一圈,最近瘦了?”苏七染被打的一瘸一拐,转头看向一旁搀扶的叶缪:“小嘴唇长得不错,脸嘛……唉……可惜了好身材,啧啧……”
叶缪:“……”
“我受不了被男子调戏,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挂城门吊上三天,让整个京都城里城外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断袖!”叶缪并没有因此推开受伤的她,只是嘴巴上的不客气。
苏七染知道,他是不会那样对自己的。
“还有半年时间……”他的脸就好了,傅文博说,正好趁此疹排毒,现在已经开始消肿,明年的时候,她就能见到他真容了。
“啥?”半年什么?还要找她打半年吗?那半年里她可只剩下挨打的份了!
叶缪摇头:“没什么。”
不知道她这个断袖,到时候会不会对他做出不规矩的事情,如果做了,给掉她手脚好呢?还是砍了她脑袋好?
叶缪倒是挺期待她惊讶的样子。
到了乞丐村之后,苏七染到村头的刘大爷那里借了一面罗,站在村中心的架台上,敲打呐喊起来:“瞧一瞧看一看啊,小麻子恩人来看大家啦!”
叶缪拽了拽她袖子,小声道:“你自己叫就好,别……”
“小麻子来啦,肥脸小麻子恩人来啦!”苏七染不但打断了不理会,还越喊越大声。
叶缪:“……”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啊!
听见的村民门互相耳传,蜂拥而至,见到叶缪磕头感谢,场面一顿感人加混乱。
混乱过后,苏七染把叶缪领到了自己在村子里的住处,恰好她老大也在,一起喝酒弹琴,很是尽兴。
“肥脸小麻子,我老大长得漂亮吧,我一开始都把他当神仙姐姐了,比女人都美啊,就是没胸。”苏七染笑的大咧,满口饮酒。
“看来你是喜欢上你老大了,我就放心了,终于可以不用怕被你占什么便宜了。”叶缪说罢,转身苏七染的老大:“不知这位老大尊姓大名?”
“老大就叫老大,不问来因,不所去处,无因无由,无名无姓。”苏七染把腿往旁边木凳上一搭,一副大爷架势,对叶缪道:“你不是也不在乎这些吗?”
“没想到你还有文化?”叶缪是挺吃惊的,苏七染可是在他面前一直粗俗粗鲁,张口闭口‘特么的’,‘狗屎’,小解都非得说成最不雅的‘撒尿’,还有‘村儿里的老娘们儿’,几度让他崩溃。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苏七染举杯敬酒,大家同饮。
叶缪盯着那把古琴许久,再次向苏七染的老大开口:“这琴是百年梨花木所制,上面的图腾纹路,是一族双腾,出自纪国,两年前送往的东周,对吗?”
宋倾墨:“好眼力,看来小公子并非一般人,在下只希望小公子,看破不说破。”
这把琴是叶缪的舅舅打死吗缪风盎在两年前,选用上等木材,找精工巧匠雕琢,配以宋家双腾,两年前送给东周宋国侯为礼物。
据说东周宋国侯世子宋倾墨极为喜爱,留为己用。
宋倾墨美色艳贯诸国,而苏七染的老大身为男子确美的让女子情何以堪,再加上这把琴,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你们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听不懂,我喝我的酒。”人家都看破不说破了,她就难得糊涂吧。
都是不简单的人,只有她,活的都不算是人。
宋倾墨:“你们慢饮,我醉了,去屋子里睡一会儿。”
“去吧去吧,明天别忘了去送粮食,东头山里的那几户!”苏七染也有些微醺,喝的确丝毫没有慢下的意思。
“你老大的琴弹的可真好,你不学学?”叶缪半醉半醒间。
“学什么?这样吗?”苏七染走到古琴前,指尖扫过之处,形如流水,虽不如宋倾墨弹的绝佳,可也是大多数人不能比拟。
叶缪:“……”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粗俗至极,又能文乐翩翩?且武功绝佳,连宫中秘制的毒药都不能奈何。
一曲结束,苏七染走到叶缪身旁坐下:“我厉害吗?快夸夸我。”
“脸皮厚的厉害。”叶缪嘴角勾笑,会心盎然。
“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怎么平时都不笑啊?多笑笑,小爷喜欢!要是没这些麻子,应该也能有姑娘愿意要你,多读书了吗?”
“你话可真多,废话更多。”叶缪满上两杯酒,一杯递给苏七染:“干了。”
突然,门口冲进来两个妇人,她们一个人搀扶,一个人手中抱着大约八九岁的女娃娃。
女娃儿正在昏迷中,不省人事。
苏七染见状急忙上前询问:“阿庆姨,二妞这……”
阿庆姨急的一直不停落泪:“菊花啊,二妞就是我的命根子,姨求你再救救她吧。”
说着,阿庆姨就跪到了苏七染面前。
苏七染连忙扶着她起身:“阿庆姨别这样,我担待不起,一会给二妞到里面泡个药浴,保准生龙活虎的,放心就好。”
“我先去给二妞把这身衣服脱了换身干净的,都被冷汗浸透了,再风寒就麻烦了。”说罢,苏七染就接过了昏迷中的孩子,往里屋抱去。
这时候,叶缪突然起身,将她拦下:“虽然是救命,可这也是个姑娘家,已经这么大了,你就算……就算不喜欢女子,可也毕竟是男儿身,小女孩儿的名节,也是名节,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你跟她们说说怎么处理,让她们女人来吧。”
“这是在救命。”苏七染白了他一眼:“你神经病。”
叶缪:“女子清白为大,你以后全村人以后会怎么看这个女孩儿?你难道要娶她对她负责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