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顾娆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还没睡够,于是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脑袋蒙了起来。
“祁王殿下,您起了吗?”是丁施然的声音,“祁王,您可有瞧见我们主子?我今日一早去敲门,发现主子并未在房中。”
听到这里,顾娆陡然睁开眼,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
此时祁纾尘已经穿戴洗漱完毕,正坐在桌边翻看着一本阵法方面的古籍。
顾娆立刻竖起手指,示意他别乱说话。
祁纾尘扫了顾娆一眼,漫不经心的回到,“可能是出去散步去了吧。”
丁施然“嗷”了一声,“那我出去找找,待会儿就要出发了,我怕主子耽搁了时辰。”
祁纾尘没再多言,丁施然也走了。
等到脚步声消失,顾娆这才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
“我,我怎么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她原本是想在天亮前溜回房间的,结果一不小心就睡过了。
“都怪你,明明自己起身了却不叫醒我!”
祁纾尘也不恼,反而好心情的浅笑了一瞬,“再不起,车队就要出发了。”
顾娆这才掀开被子跳下床,抓上外衫偷偷的推开了房门。她先是瞄了一眼二楼的走廊,此时所有人都已经集中在一楼用早膳,没人注意楼上的情况。
顾娆看准时间悄悄溜出去,结果刚走到凡双的房门口,就听到“嘎吱”一声轻响。
“娆公主?你这是……”
顾娆脚步猛地顿住,身体僵直。
“那个,早上好啊。”
凡双看着顾娆长发披肩,一副心虚的模样,哪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顾娆!”
凡双拦在顾娆面前,指着她的衣衫不整的模样气恼道:“你,你这是……你昨晚是不是去找那个祁纾尘了?”
顾娆本就着急回房,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情急,直接伸手捂住了凡双的嘴巴。
“你可少说两句吧。”
凡双刚才的动静已经传到楼下,此刻有不少人抬头看来。好在顾娆和凡双都站在靠近房门口的位置,一口的人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凡双此时也回过神来,顾惜着顾娆的名声,他只能黑着脸让开了道。
“赶紧回去换衣服,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顾娆被人教训,心中老大不痛快。但此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也没脸反驳。
等到顾娆房门关上之后,凡双大步来到了祁纾尘的房门前。
“咚咚咚!”
凡双心中有气,敲门的力道格外大。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祁纾尘抱着胳膊站在里面。
“有事?”
凡双怒视着祁纾尘,质问道:“你竟然留她在你房中过夜,你不觉得羞耻吗?”
祁纾尘挑了一下眉头,“那又如何?娆儿是本王的未婚妻,迟早都是本王的人。”
“你!”凡双气结,“她是我们巫人族的祭司,以后是要跟我回丹南的。”
祁纾尘淡淡道:“看来凡双国主是忘记了娆儿之前和你定下的协议了。”
凡双噎住,好半晌才倒过来一口气。
“你,你们中原人不是最将就礼义廉耻吗?你这样只会毁了顾娆的名声,让她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祁纾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凡双,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本王决定到达映阳城后先为娆儿举办婚礼。定下了名分,日后也免得被人惦记。”
凡双几欲吐血,一双好看的琥珀眼睛都殷红了几分。
“你想威胁我?”
祁纾尘道:“非也,本王只是在陈述事实。”
就在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时,顾娆终于换好了衣服出门。
“纾尘,凡双,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一看到这两人站在一起,顾娆就直觉不妙,赶紧过来将他们隔开。
瞧见顾娆过来,祁纾尘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饿了吧,下楼用早膳。”
“哦。”
顾娆乖巧的跟着祁纾尘走了,只留下凡双一个人黯然神伤。
车队再次上路,这回又加上了两辆丹南国的马车。
无论是祁纾尘还是顾娆的手下都是多做事少说话的人,既是发现多了一些陌生人,也没有多大惊小怪。反倒是含灵主动打马来到顾娆的马车旁,婉转的询问了几句。
“公主,您可无聊,要不奴婢来给您讲两句笑话解解闷?”
顾娆一听是含灵的声音就觉得烦躁,“不用了,我正在跟滚滚玩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团白色的毛球球嗖的一下飞出了马车,跳到了车顶上对着含灵龇牙咧嘴。
含灵身为妖族忌惮上古神兽,立刻打了个哆嗦。
“那,那公主您慢慢玩,奴婢先退下了。”
祁纾尘握着顾娆一缕发丝把玩,见状问道:“含灵怕滚滚?”
顾娆点头,“可不是嘛。滚滚说她的身上时不时会有妖兽的气息传出,所以对她很不客气。”
祁纾尘绕在发丝上的手指微顿,“怎么不早告诉我?”
顾娆道:“我是想告诉你,只是在出发之前你都太忙了。我又想着不要打草惊蛇,这才没说。”
祁纾尘神情郑重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如果是妖族,多少得防备几分,你竟还敢将她放在身边。如果没记错,她昨晚就睡在你的楼上吧。”
顾娆心道不妙,赶紧扑到祁纾尘的身上,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别生气,我自己有分寸的。况且我昨晚不是在你房中睡的吗?她还能追到你屋子里来?”
祁纾尘无奈叹气,拿顾娆没办法。
顾娆这才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没关系的,我身上有卡迦施大祭司给的专门克制妖族的宝贝。况且我还有九天驭日箭,一只小小的妖族罢了,不碍事。”
祁纾尘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仔细叮嘱道:“以后不许单独和含灵相处,知道了吗?”
顾娆忍着痛“嗯”了一声,又被搂着吃了好几口豆腐才得以脱身。
此时凡双正握着新鲜采摘的鲜花走在他们的马车旁。他本想把花送给顾娆博美人一笑,谁知却听到里面闹耗子一般的响动,只能心塞了又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