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让她如愿。
他将她的尸体带走,让她死都不能与那个人在一起。
让他们永远都天人永隔。
当他再次见到那个人时。
他还出手将他的病治好了。
他要让那个人好好的活着,承受着失去至爱的痛苦,承受他原来所受过的痛。
可是今天,他再次看到了相同的笑容,还是那么的刺眼,扎心。
施画将他此时的微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一股难过和悲伤,可面上的表情却一直没变过。
“说实话,你确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可以用天才来形容,只可惜,你空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却没有心,对于帮助过你的人,你持有的却是憎恨,不为别的,只因你没有他们强,这是你不能容忍的,所以,无论得到了什么样的帮助,这个人无论是帮了你多少,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在你的手里,小四说的可对?”施画声音不大,语气放缓,却吐字清晰。
洛白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意的微垂了下头,手在头上了摸了两下后,再抬起头来看向亭中也依旧在对他微笑的施画:“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你比这些人强呀。”施画对他挑了下眉。
洛白笑着轻点头:“还是你了解我。”
施画摇头:“说真话,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哪怕是朝夕相处了两年之久,我一样不了解你,估计,施明恩到死,可能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唉……你这丫头,越学越没规矩,施明恩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真是被为师教导的不成体统了。”洛白突然感慨起来。
施画听完他的话后,轻笑出声来:“还是老一套,不想回答时,就会转移话题,行,你不想说,我就不揭露了,反正你身上光荣的事迹也没多少,说说吧,除了让我跟你去什么仙山,还有什么要求?”
“你答应了?”洛白有些意外,她今天如此好说话。
“不答应,行吗?你已经布下了这么大的网,南秦国岌岌可危,内忧外患,我也是奇了怪了,太子看着不傻呀,怎么能听你的话要夺位呢,这一看就是以卵击石的事,他被你同化了?”施画一脸的纳闷样,特别不理解的看着他。
洛白却得意的一笑:“人,只要有野心,就没有什么可利用不了的,想当年,追魂门的尊主,不也是如此吗?”
“哦……”施画拉长着音,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然后猛的打了个响指的指着他一笑:“明白了!”
洛白是真被她此时的样子给弄的不会反应了,也不知道,她明白的是什么。
见他疑惑的看着自己,施画站起身来,走到亭柱前,与之对望着:“追魂门的原尊主在行动中受了重伤,正好遇到了你,他是真不甘心就此重伤身亡,而你,就是给他重生的那个人,当你救活他后,他为了感激你,让你入了追魂门,成为了门中的圣医,可是,这职位越高,责任也就越大,你的职位再高,却怎么都高不过这位尊主,能力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个下属,这恩惠让他施的,你还不得不接受,却也不甘心屈人之下,这口气,你是不是憋了很久呀?”
洛白的表情在她的话语中越变越狰狞,眼中闪动的杀气也越重,这才是他一生的污点。
“别生气嘛……人这一辈子,谁还不瞎过几次眼,遇到几个人渣,不然,人生怎么完美?只是我想问问,如此忍辱负重的在追魂门里当个圣医先生,目的,是不是就想弄死那位原尊主,取而代之呀?可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位老先生,先下手为强,将尊主传给了其他人,人家上位了,你依旧还是个圣医先生,是吧?白忙活一场呀……”施画笑了起来,而且是越笑越大声的那种。
洛白的脸都气青了,可眼看他就要发作,对她动手时,突然他又缓和了表情,对亭中的她温柔一笑:“笑吧,好好笑,就算你都知道了,又如何?总会有你哭的那一天,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时候,我等得起。”
施画收住笑声,再正视着他:“要论心理素质,你还真挺强的,这种打击都能满不在乎,也是个高人,行了,咱们呢,就好好的叙师徒之情,无关的人,就放她离开,可好?”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想让那位小郡主平安的离开,就看你的本事了。”洛白耍起了无赖。
施画抬眼看着天的长叹了口气:“真让皇上说对了,你是太不要脸了,一点信用都没有呀……”
“现在知道,也晚了,还是他了解我。”洛白不以为耻,反而得意的笑了起来。
施画轻摇了摇头:“我也是真不明白,你好好的毒医不当,非要跑到人前来当个好人,还会验尸,手法又如此的精湛,被世人所敬仰,那就继续保持呀,当个好不难,怎么还放不下心中的那些坏点子呢,看着别人受罪,你就那么快乐?”
“不好吗?那些人痛苦的样子,不好看吗?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有我可以减轻这些人的痛苦,可我却偏偏不出手,那是一种满足感,你不懂。”洛白轻摇头。
施画冷笑一声,此时她已经判定,洛白有人格分裂症,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只是不知道,他是几种人格。
施画美目一转,再笑看着他:“那施暮烟呢,你眼睁睁的看着她咽气,也是一样的有满足感?还是也有些别的什么情绪,不如分享一下,让我也感受、感受。”
洛白的目光再是一冷,怒瞪着她:“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也知道我是谁,还真以为,我与她,有什么感情可言?”施画戏谑的笑了起来。
“不准你如此,你小的时候,她是格外的疼爱你的。”洛白大吼出声。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书房的方向,突然传来了惨叫声,同时还有铃铛的响动声。
洛白立即回头,在惊讶过后,他才再看向站在亭中的施画:“好手段,声东击西,可你以为,就单凭慕九兰,真的可以救到人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施画笑的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