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回京了,同时被押解回来的,还有宁王。
施画站在大理寺的门前,看着一路被押解过去的囚车,心中再次泛起了疑问。
这个宁王,真的有那个本事夺位吗?
可从坐在囚车里的那个人看来,好像已经时日无多了,就这身子骨,夺来的位,他又哪有命座?
言谨初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肩上,静静的看着那浩荡的押解队伍走过。
就在囚车要行过时,囚车里的宁王,猛然的扭头看过来,同时对于站在大理寺门前的人,意味不明的一笑。
这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林雪松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当他扭头看向众人时,证明自己没看错。
因为所有人,都吃惊了,除了言谨初的表情依旧,施画嘴角依旧紧抿,不过两人目光里,都闪过一丝惊讶。
被押到皇家天牢里的宁王,不吵,也不闹,更没要求面圣。
庆王将在百鸣城宁王府邸里搜出来的书信、文件及那件已经做好的龙袍呈到皇上面前时,他已经气的脸色发青了。
用力的将那龙袍扔在地上,并在上面狠狠的踏了两脚。
“逆子!逆子!”皇上大吼着。
庆王立于一边,也是痛心不已的直摇头。
言长空也垂目而立,此时他们谁都不能出声相劝,这种事,谁劝也没用。
“朕哪里对不起他,啊!从小体质就弱,朕请了多少天下名医为其调整,这身体骨刚好些,就想来篡位,就想着要朕的命,他怎么是这样的孩子,朕这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吗……啊……”皇上气极败坏的在殿内走着,回手将一边的宫灯打翻在地。
用力过猛,也让他闪了一下,步伐不稳的踉跄了两步,姜公公过来扶他,站定后,再甩开了姜公公,站在那里直喘粗气。
“他怎么会这样……朕怜惜他,体谅他,不喜热闹,就让他在宫里偏一些,静一些的地方休养,不喜朝政,就可以不用来听奏报,为了让他养身子,将皇家的行宫都让出来了,从此朕是一次都没去过那里狩过猎,这都不行……他真的就是想要朕的这个位置吗?就算给了他,他能保得住吗?”皇上痛心疾首的道,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庆王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抬头正好对上了言长空的目光,见他正对自己使眼色,也只能上前了。
他扶着皇上的手臂,轻声道:“皇兄,是宁王没扭过弯来,是他没体会到您的良苦用心,是他不知道体谅,皇兄,万要保重龙体,不可如此激动呀……整个南秦还要依靠您呢……”
“庆王弟……朕……朕是不是真的老了……他们都想着朕的这个位置是不是……朕给又何妨,真的不用如此呀……”皇上难过的摇头。
“皇兄,您不能如此说,什么就老了,您一点都不老,年才过五十,想想咱们的父皇,在这个年岁时,还正值壮年呢,皇上,莫要如此说……”庆王立即劝着。
同时看向言长空,使眼色让他也来劝劝。
言长空上前来,帮忙扶着皇上:“皇上,宁王为何如此,还不得而知,从他被庆王找到,直到京城,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会不会中间有什么误会呀……”
“误会?什么误会,看看,龙袍都做好了,他这是要干什么,明眼人全都能明白,还需要说什么吗?”皇上指着地上的龙袍大声道。
两人再上前,扶他重新坐回到龙椅之上,再退了下来,分别站在了两边。
这时庆王才道:“皇兄,就这个,臣弟也有疑虑,当时看到我们从那里搜出来这件龙袍时,宁王的表情也是惊诧的,想必他可能是不知道,而且当时在抓捕他时,臣弟是正常叫门的,而他也是顺利的开门请我们进入的,如果真是想要谋反,怎么可能呢……”
言长空也道:“如按庆王所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宁王不会是被陷害的吧……”
“陷害,为何要害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闲王,谁会害他,那他对于这些书信的往来,可有辩解?”皇上心中也不是没动摇,他真的希望这些真的是陷害。
庆王摇了摇头:“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臣弟问了他好久,这一路上,也没怠慢他,可他却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说,一切都结束了……听着好像解脱了一样。”
“解脱?是……是解脱,不成功,便成仁,哼,呵呵……解脱……他是想摆脱朕这个父皇,不想再面对朕了,解脱……呵呵……”皇上说着,声音再次哽咽了起来。
“皇上,宁王的心结还是没解开?”言长空惊讶的道。
皇上轻点着头:“应该是吧,对于施暮烟,他真的是太执着了。”
“可这件事,与您并无关系呀……当年,是施明恩同意的这门亲事,而且,也是施暮烟自己选择的洛白,您当时不过就是同意罢了……”言长空皱眉道。
庆王也道:“皇兄,这件事与您真的没关系,而他已经对施明恩一家人动了手,这还不够吗?”
“不够吧,他恨所有的人,当年他的样子,你们也是看到过的,可朕真的没想到,他会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就因为那一旨赐婚的召书?”皇上无奈又痛苦的闭上了眼。
庆王与言长空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是为了当年的这件事,那宁王真的是太执着了,也太无理了,所有的事,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只是他单方面的喜欢,却将这个错,怪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对于施明恩一家的惨害,让多少人痛心。
现在又谋划着夺位,再次让自己的亲人伤心,真的太不值得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启奏皇上,天牢里传来消息,宁王要见大理寺的施画,施大人。”
“什么!为何见她!”皇上一惊的站了起来。
小太监摇头:“宁王没说,只说要见施大人,而且叮嘱,务必她一个人前往,不可尊硕小王爷陪同,不然,他什么也不会与施大人说。”
皇上虽然特别不解,却看到庆王与言长空都在点头,也只能叹气的同意:“准奏,让施画一个人去天牢见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