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漠也在叹气摇着头:“要说起这位阳河郡主,也是个刚毅的女子,也算得上是个女中豪杰般的人物了,只是生错了地方罢了……”
施画看着他,挑眉问道:“她是个武战将吗?”
张子漠摇头:“非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郡主,才情是有些的,可是,她的胸襟确实比男子都宽广,处事之道,也堪称楷模,连皇上都对她赞许有嘉。”
施画想了想躺在尸床上的女人,再问:“这位阳河郡主,年不过二十三、四吧?”
张子漠点头:“是的。”
严霄这时才开口:“她是我见过的这些皇宗中,最通情达理,最和善的一位姐姐,而且她还是个特别专情之人……真希望,此事,与她无关。”
施画看着他,表情有些淡然:“严少卿,现在我们在查证,也是为了证明这件事是否与阳河郡主有关,你不是也说过吗?她回过京城,而你们都不知道,现在有事发生了,矛头直指于她,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就看我们是否能破解了。”
严霄看向她,有一丝的担心,很想解释,可却碍于张子漠也在,没有明说。
“阳河郡主嫁人了是吗?”施画再问。
严霄摇头:“没有,她那也不算是嫁过人吧……”
“未嫁?”施画有些惊讶。
在这里,女子十六岁就得谈婚论嫁了,如果十八岁都没嫁出去,就得是剩女了,而阳河郡主都二十三、四岁了,这不成了黄金剩斗士了?
而她还是身在皇族中的一员,这定然是不被允许的。
张子漠看她疑惑,也解释了起来:“阳河郡主原本是订了亲事的,只因那位被订亲之人,在成亲前一个月,却战死了,所以,她就未再嫁,而是去了晋洲城安了家。”
“晋洲?这个地方有什么说法吗?”施画再问。
严霄回答:“因为她原本所订亲的,就是晋洲候顾万松的长子,顾念安。”
“武将世家?”施画轻挑了下眉。
“是的,顾念安当年救过外出巡游的阳河郡主,两人也因此生了情愫,阳河郡主也是同意的,还上奏了皇上赐婚,可谁成想,晋洲城周边闹了一次叛乱,而顾念安却战死了,阳河郡主直接找上门去,与他的棺材拜堂成亲,算是顾家的媳妇了。”严霄闭了下眼,有些难过的道。
施画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呀,还以为他与这位郡主有什么情感上的瓜葛呢,看来,也只是他敬重的一位姐姐罢了。
“如此说来,这次阳河郡主突然回京,是有什么事要办?或是说,被逼回京的,会是什么事?那她为什么又突然失踪了呢?”施画轻声嘟囔着。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希望有线索。”严霄表情有些凝重。
“不如,请程彦秋帮帮忙,江湖人打听江湖事,可比咱们官差走访要有效果。”施画对他点了点头。
“也是,那我去试试。”严霄起身走了出去。
张子漠不由的叹气:“如果变故太大,想让一个人不改变性情,可能也不容易,其实对于顾念安当年的死,也是众说纷纭,版本可是不少。”
“什么版本?”施画想听故事了。
张子漠向前凑了凑:“晋洲城的叛乱是不假,可也不至于会如此惨烈,都是一些民众的围攻,想这晋洲候拥兵百万,怎么可能平不了,可就是奇怪了,当时调查时,有人提到过,原本已经平息的乱局,因为突然出现的一支来历不明的队伍,而再次扩大了乱局,而且这些人是相当的强悍……”
“有多强悍?”庄柯也跟着问。
“具体的不太清楚,可也说了,顾念安当时领兵小一万人,最后找到他们时,不过两百不到。”张子漠惋惜的摇头。
“这是个大力量,就算偷袭,效果也不会如此明显……”施画有些惊讶了。
张子漠点头:“而且据幸存的人讲,当时他们是全力护着受伤的顾念安撤离的,可不知怎么的,他就脱了队伍,再找到时,已经面目全非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随之相护的人,无一幸免。”
“面目全非?”施画再是一惊。
张子漠点头:“从呈上来的抵报看,确是如此,而且在其脖子下的刀口特别的深。”
施画让庄柯休息,自己再次回到了验尸房。
她坐在尸体前,看着平躺在尸床上的死者,轻呼了口气,不由的自语了起来:“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有身孕了,为何还会遭此劫难?为什么要选择你呢……”
将室内的烛火全都点燃,她再次穿戴好装备,对尸体进行了二次尸检。
这次她又有了进一步的收获。
此女身上的袭衣确是粗糙,可最里面的肚兜,却是不错的料子,根本与袭衣之间有相当大的差距。
再有就是这个人的手,虽然看上去不细嫩,可也不是做什么粗活的,手掌之中,有茧子,所处的位置也很有规律,看来,生前也是个用刀或剑的高手。
其实施画一直都有个疑问,就是这死者的眼睛为什么过于红,这应该是窒息的一种明显的形状。
可胸口的那一刀应该就是致命伤,那她当时是怎么又出现了窒息的感觉的?
是被人勒住了脖子吗?
可她的脖颈下,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让她特别的疑惑。
再看她的脚踝处,那已经磨损了大片皮肤的伤痕,可以看的出来,当时她应该被关了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会迟迟没有杀她,反要关她这么多天呢。
施画决定了,重新再验这具尸体,将以前的所有结论都抛开,一定有被她忽略的地方。
她按自己习惯的方式,对尸体进行了检验。
当她的手按在头部后脑处的时候,她心中惊讶了。
立即拿来镊子,扒开头发,将一根足有一寸的银针,从里面拔了出来。
“窒息?为什么呀?一刀已经要了她的命,为何还要用这个呢?多此一举呀……”施画不明白了。
随即她就明白了,轻笑着,直摇头:“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