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陆老爷子看着前方缓缓走来的两人,浑浊的眼睛霎时缩紧。
“老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时建民杵着拐杖一步步靠近,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
“老华,扶我回病房!”陆老爷子脸色很难看,却不打算继续和时建民纠缠不清,陆家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见此,时建民笑得更加猖狂了,“老陆,当年你当了缩头乌龟害我铃铛入狱,如今也要继续做王八,没脸见人了?”
讽刺的话连同老者狰狞的笑意,在走廊里传来了回音。
陆老闻言,脚步一顿,似乎在隐藏什么情绪,浑身都在发抖。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也落到和你一样的下场,老时,得饶人处且饶人呐!”这话里,带着无尽的沧桑和绝望,可听进时建民耳朵里,竟然如此的讽刺。
“得饶人处且饶人?老陆,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句话?饶过你,除非我比你先死!”时建民脸色黑沉沉的,握着龙头拐杖的手在发抖。
气氛,一瞬间变得诡异至极。
时建民见他不说话,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道,“如果当初那些迷恋过你的女人,看到你现在这么孬种的样子,肯定会后悔爱上你的!陆老头,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绝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我会一点点报复在你身上,让你也尝尝我曾经受过的痛和折磨。”
老者沙哑的声音,带着恨意与狠意,让身旁经过的人群,全都颤巍巍的躲开了。
陆老爷子身形摇摇欲坠,扶住心口面露痛苦之意,华管家想要去搀扶住他,却被他抬手阻止了。
现如今他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就算现在落到这种境地,也要保留住最后的尊严。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厉害很威武吗?刚好我今天带了个人来见见你,你怎么就不回头看她一眼呢!”时建民并不打算罢休,讽刺的话看着岣嵝着身子的陆老头。
心间被报复过后的快感所包围,连布满皱纹的脸都因为笑的弧度过大,也变得狰狞无比。
陆老爷子缓缓转头过来,目光落向站在时建民身边的女人后,原本就发白的脸,更是彻底没了血色。
那个女人,她不是死了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很惊讶吧,她没死,哈哈!”时建民笑得满脸得意,“当年你处心积虑要斩草除根,我的好儿子时冗朔却把她带走了!连老天都在帮助我,陆老头,你注定是该死的那个人!”
陆老爷子身形摇摇欲坠,一双浑浊的眼睛撑得大大的。
这个女人,陈玉云!
她竟然还活着!
“她虽然在那场大火烧毁了声带,不过这双手可能写了,当年那场大火,老陆你也是参与了,玉云什么都看到了,只要她将这件事说出来,你说你们陆家,又会上演多么精彩的戏呢?”时建民撑着拐杖在旁边的长椅坐下,即便已经上了年纪,满脸带着的狠劲仍旧不输于当年。
陆老爷子的手握得紧紧的,不止瞳孔内,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死气,
就在他艰涩的想要开口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不好意思,我妈妈还在里面休息,两位要吵架的话,请移架到旁边的休息室。”
众人的目光朝前方看去,便见一抹清瘦的身影缓缓走来。
女孩迎着光走来,照亮她那张脸更为清透白皙,像是上等的白玉,精致得让人不可玷染分毫。
她的步履那么的轻松,更像是流落人间的精灵一样,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只是她眼里蒙上的一双霜雾,冰冷得连同四周的空气都降了温,她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明明就这么的青春无害,却周身带着凛冽的寒意。
“如果两位不愿意离开的话,我只能喊人了。”苏醒淡漠的看着陆老爷子一眼,眯了眯眼睛,眼神又扫向身旁的时建民。
不管这两人斗成什么样子,都和她无关,可她绝不容易有人在唐秀华病房前吵吵闹闹,影响她的心情。
“醒丫头,连对你的亲爷爷,你都这么冷漠无情!”时建民嘲讽一笑,手握着龙头拐杖,微微发颤。
这个女人身上的戾气,竟然让他看到了陆明琛的影子。
看起天真无害,可骨子里却比一般人更狠。
如若如此,她怎么能亲手将纪温晴送进了精神病院,让她彻底失去了心智,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疯子。
“比起时老先生,我的手段远不及你分毫!还有,提醒你一句,我没有爷爷!”一句话彻底了断了自己和时家的关系。
当初要不是时建民故意迷惑自己,她根本就不会回去时家。
眼前这个男人,说是她的亲人,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好一句没有爷爷!醒丫头,别忘了,你要想活命,还得仰靠我!”时建民狰狞的笑着,他自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筹码来对付这个小丫头。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苏醒已经痊愈了,现在想要他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很不幸的告诉你,没有你我也会活得很好,毕竟,我还要等着你下地狱时的惨样!”苏醒清冷的说出这句话,脸上虽然没有半点表情,可话锋却淡漠至极。
时建民脸色沉了沉了!
早就知道这个女孩极为伶牙俐齿,不曾想她竟然能肆无忌惮的,当面和自己对抗!
甚至,让自己在陆老头面前丢了面子!
他的脸逐渐变得铁青,转而,冷笑出声,“哦对了,我最近联系不上明擎,不知道醒丫头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呢?”
“时老先生的儿...子去了哪里,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恐怕你问错人了吧!”苏醒故意加重了儿子两字,果然见时建民的脸色又变了。
那小畜生虽然是他的种经过变异生下来的,但还称不上他的儿子!
“我可听说他是追着你去了m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时建民阴阳怪气的说道,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兴味。
苏醒忍不住笑出声来。
“时老先生派人跟了他几天,跟丢了人跑来问我,不觉得太可笑了?”苏醒掩嘴轻笑,清亮的眸子里蒙上一层薄霜。
正所谓贼喊捉贼,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向时建民更无耻,更罪大恶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