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城并不知道陆家出了什么事情。
自从带着南云溪和小米来到澳洲之后,他就甚少去关注外面的事情。
此时,公寓里。
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今天邀请了芮爱和明逸朗来家里吃饭,南云溪亲自下的厨。
来澳洲之前,陆明琛就交代过,让自己好好的照顾姐姐。
以前并不知道面前这女人是陆家的血脉,可如今姐弟俩人面对面坐在一起,陆明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四爷不用担心,小米的治疗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动手术了。”明逸朗从进来的那一刻,大手始终紧紧的握着芮爱的小手,女人身上的懵懂,美好得就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似的。
这一刻陆明城真正意识到,为何三哥会不愿意让芮爱回到陆家。
这么一个天真无害的女子,是不应该被外界的脏污所玷染的。
“治愈的机会有多高?”南云溪紧张的问,连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明逸朗看了俩人一眼,道,“来澳洲之后,我一直与傅铄在研究小米的病情,对于这场手术还是很有把握的!何况小米近来情况趋于稳定,治愈的机会是相当高的。”
“对啊,云溪姐姐,小米那么可爱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芮爱也安慰道。
这些日子得明逸朗好生照顾,加上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芮爱整个人圆润了不少。
“对,你们说得对,会平安无事的!”南云溪淡淡一笑,站起身来给芮爱盛了一碗饺子汤,道,“这是我亲手包的饺子,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谢谢你,云溪姐姐。”芮爱欢喜的笑了起来。
以前被傅铄保护在象牙塔里,无知又懵懂,活得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
可自从那一次来到云城后,她遇上了朗,也认识了好多好多的朋友,芮爱觉得幸福而又满足。
“芮爱,真希望你能永远这么笑下去!”南云溪突然想起了苏醒,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肮脏的过往,她活在只有陆明琛的世界里,也能像这样子天真。
可惜造化弄人,她并没有像芮爱这么幸运!
她们这三个女人当中,唯一只有芮爱被保护得最好。
就希望,她能这么单纯天真,这么开心的笑下去!
“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聊天,真像是一家人啊!”芮爱端着饺子汤喝了起来,鲜甜的饺子味道爽口,让她食欲大开。
而就是这么一句,一家人,让陆明城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
“如果我说,我们就是一家人呢?”他放下了筷子,一脸诚恳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如果不是三哥不允许,或许此时他真会脱口而出,喊他一声‘姐姐!’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南云溪看到陆明城的不太正常,忙插话道。
“就,一家人!”
陆明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了笑。
而就在此时,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
云城高档休闲会馆内。
时冗朔被侍者带进来的时候,表情满是惊讶。
几个月前那一场交锋,他满盘皆输,如同一颗棋子被抛弃,最终落到一无所有的下场。
苏醒和陆明琛早就到了,点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在贵宾室等待他。
这种休闲会馆设计得极为风雅,可以让人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时冗朔在门口站了会儿,这才在俩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不用怕,我们是来救赎你的!”陆明琛神情淡漠的看着时冗朔,褪去以往在时老面前的架势,眼前的人就跟个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一身破旧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可以看得出来,时老当初对他完全就不留情面的。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时冗朔是时建民在路边捡回来的一个野孩子,没想到竟然如此打击他,让他重回去当了乞丐。
对于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人也能如此绝情,时建民的手段,狠到了极致。
被陆明琛用这种打量的眼神看着,时冗朔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屈辱的,他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拜这两人所赐。
“救赎就不用了,说吧,你们叫我来这里,想做什么?”时冗朔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昂贵的名茶也无法滋润他干涸起皮的唇。
“和你谈一场生意,一场可以让你重新回到原来的地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陆明琛神色淡漠,说出来的话更是没有半点温度。
“什么生意?你们当年不择手段对付我,现在哪有那么好心?”时冗朔愤怒的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砰的一声,茶水从杯中溢了出来。
“不用这么激动,这场生意你不会吃亏的!我们不过是想要了解一件事。”陆明琛双腿优雅的交叠一起,桌子底下的大掌,始终紧紧的握着苏醒的小手。
“不管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们的。”时冗朔语气坚决,起身就要离开。
陆明琛却在此时笑出了声,“时建民对你如此狠绝,你就不想要报仇?你不想要重新拿回时氏,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话一说出口,时冗朔的脚步,倏然间顿住了。
他何曾不想?
他每日每夜都想翻身,摆脱这层屈辱的乞丐身份,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能拿什么去报仇?
“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时氏的情况,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我可以把时氏还给你,不过,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看你拿什么来交换!”陆明琛说完,笑了笑,“机会我都给你了,你是选择继续爬上高峰,还是继续深处谷底当乞丐,你自己选择!”
时冗朔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过了好半晌,他才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
“安娜的事情,你了解了多少?”苏醒很快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刚刚说出安娜的名字,时冗朔的眉头便下意识的皱起。
那是条件反射表现出来的怒意,可在意识到对面坐着的人是谁后,又极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