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竟然会来!”
陆明擎的表情太过于惊讶了,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深色墨镜的女人缓缓的将它摘下拿在手中,臂弯处还拢着一束白色菊花,有些日子没见,南云溪整个人似乎胖了一大圈,但气色却红润细腻,看起来仍然婉美极了。
这让陆明擎一瞬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眼前这个女子怎么可能是南云溪。
南云溪看了一眼兄弟俩却没有说话,只是将大束的白色菊花放在了安娜的墓碑前,双手合十嘴唇张合似在说些什么。
陆明琛和她离得比较近,能够断断续续的听到从她口中念出的超度佛经,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幽深的瞳孔落在墓碑上,这张照片是安娜年轻时的模样,一头大波浪卷披在双肩上,白裙修饰得身形玲珑有致。
安娜在最美好的时光里嫁给了陆明擎,可惜,人死如灯灭,不论以前在如何风华绝代,最终也是化为一捧坟土归于尘埃。
“我来看看你执着十几年一直要复活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南云溪念完了佛经,这才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陆明擎,这张自己曾经熟悉的张扬俊脸,此时长满湛青色的胡渣,显得如此狼狈。
陆明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墓碑前,将之前凌乱摆放的白玫瑰一支支整齐的码放在墓碑前的大理石装饰台前。
“你能来送她一程,我很意外!”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就在南云溪以为陆明擎不会开口的时候,她终于还是说了话。
她挑起了眉尾,这话从陆明擎口中说出来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有点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五年前那个不计手段将我视为傀儡的男人,竟然也会说出人话!”
南云溪冷冷讥讽道,面色说不出的悲凉。
陆明擎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从那张瓷白的脸往下看,最终锁住那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眸色变了变。
“你——怀孕了?”
南云溪闻言抬手抚了抚自己显怀的肚子,眼里全是嘲讽,“是啊,很意外吧?我没怀上三爷的种,结果...却怀上你四弟的孩子。”
陆明擎忽略她的冷言热讽,眸光微敛,“说吧,你今天出现在这里,为了什么事?”
他并非相信南云溪会来送安娜,毕竟,自己曾经那么的伤害过她,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原谅自己。
“我就问你一句,五年前你在我身体里注射的药剂,会不会影响到我肚中的孩子?”
南云溪浅浅开口,目光犀利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会!”陆明擎淡漠的说出这句话,“那药剂会控制你一生,甚至会随着脐带流到你的孩子身上,就算你将他生下来,他也——”
“说下去!”南云溪刚才的镇定已经不复存在了,在听到这句话时浑身都在发抖。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自己曾经受到过的伤害,还得在她的孩子身上在经历一次!
“先天性白血病,活不过——三岁!”
轰的一声!
南云溪如遭雷击,原先粉红色的肤色瞬间变得惨白,就连身子也在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
倏然的,她发疯似的朝陆明擎扑了上去,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的胸口。
“你这个魔鬼,是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陆明擎就这样僵在原地任由她发泄,南云溪是个练家子,连续几下殴打已经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噗的一声,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造下的罪孽,若是能拿这条命偿还,也算是真正解脱了。
一直站在原地沉默不说话的陆明琛,只是静静的看着,显然没有要出手解围的意思。
南云溪是他打电话通知过来的,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该在今日了结了。
陆明擎攥紧了拳头,目光落在安娜的墓碑上,薄唇勾起一抹凄凉的笑。
他害了这么多人,最终连自己弟弟的孩子也要成为这场阴谋下的牺牲品。
安娜——我知错了!
南云溪因为怀孕的缘故体力明显不如从前,一会儿就疲惫不堪大喘气儿,她不能让孩子有事,绝对不能。
缓缓的放开了钳制着陆明擎的手,南云溪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往日异常般的平静。
也不知道从哪里卷来一阵凉风,将残落在地上的花枝吹拂起来,像是在低诉着什么——
“我会研制出救治他的药剂,这是我欠你的!”陆明擎仰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
“醒醒,我告诉你一件事哟!”
车里,金秀衣认真的开着车,转头过来看着苏醒的侧脸,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得苏醒美极了。
“什么?”
小丫头的心神落在外面飞速而过的街景,刚才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陆茂哲出现在对面街角里,只是一晃而过又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她眼花了?
“芮爱和朗先生,陷入爱河了!”金秀衣用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当她得知自己消息后也惊了一大跳。
没想到芮爱在傅铄身上没有得到结局,却从明逸朗身上找到了真爱,这无疑是最幸运的一件事。
芮爱和朗先生?
苏醒突然想起那天和陆先生去看芮爱的时候,芮爱总是不经意的提到了明逸朗,原来那个时候,她已经动心了。
“醒醒,你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我也——要去找我的幸福了。”金秀衣眼里充满了希冀,陆明琛已经答应放她自由,她也清楚自己一旦付出了真心,这辈子是不可能呆在枭狼部落了。
既然已经犯下了错,那不如就将错就错,成全自己一次。
“衣衣,你要去找金荣勋了吗?”苏醒迷茫的看着她,心里却是比谁都高兴。
能看到金秀衣幸福,也是她的幸福。
“嗯,三天后的飞机!勋和哲少爷在m国成立的游戏公司已经上市了,我想过去帮忙。”
苏醒点头,朝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衣衣,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只是心里头却觉得有些难受,心底沉甸甸得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金秀衣要走了,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丢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