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显然因为时冗朔的出现而变了味。
就算有花香的熏染,浓郁的郁金香味道在此时显得诡异无比!
“既然父亲已经醒了,时氏集团的事务我会重新交给父亲打理。”时冗朔忙完之后恭敬的站在一旁,从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若是旁人只是看着他这张脸,一定会被他所迷惑,可惜阿,既然已经被看穿了,在如此伪装还有什么意义?
“醒丫头已经认祖归宗了,时氏集团的一切你和她交接就好。时老爷子神色很淡,可锐利的眼眸里却掩藏不住对时冗朔的防备。
当然,敏锐如狐狸一般的时冗朔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一切听从爷爷安排,股份转让书我也已经草拟好了,前些日子就有意让小姐签字,可是小姐却说要等父亲醒来,既然父亲清醒了,那协议——”
话音刚落,从那金框眼镜里闪过一抹精光,那份协议是他请来律师界最有名的秦律师草拟而成,一般人很难看出端倪的。
只要苏醒签了,不管她接不接受时家股份,这些利益最终都会落在他手上。
“股份转让书不用签了,醒丫头是我的孙女儿,我决定将我名下所有股份都交给她。”
话音刚落,就看见时冗朔神色明显一变,却也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早就料到时老已经对自己有所防备,却没想到他心里早已经做好将时氏交出去的准备!
隐于西裤下的那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骨节泛白,依稀能看到青筋暴起!
“既然父亲已经有安排了,我会在背后帮助小姐顺利上任。”勉强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依旧是那副忠诚的样子,可听在苏醒耳里却听出了几分非同寻常的韵味。
“我对商场上的一切事务不了解,以后还请大伯多多指导!”苏醒礼貌开口,纯真的瞳孔里却闪耀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在陆明琛面前她或许只是个孩子,可在时家,她就要拿出时家继承人的气概,让那些敢贪婪的小人知道,她苏醒并不是一只可以欺负的病猫。
“小姐放心,我会如对待父亲一样对小姐忠诚!”时冗朔温儒的说道,目光落在一满地的果皮上,转身就朝角落走去,拿来了扫把将果皮扫进了垃圾桶里。
那谦卑恭敬的脊背下,一双如野狼般锋利的眸子却充斥着无尽骇人杀意!
时老以为自己把苏醒找回来就可以挽救时氏,未免太看低他时冗朔了!
“希望大伯记住自己所说的话,别辜负爷爷这么多年对你的一片恩情!”苏醒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带笑,却没人能看出她那对黑宝石里闪烁而过的冷光。
“时家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感激不尽。”时冗朔落下这话,低头看了下腕表,又是朝俩人恭敬行了一礼。
“父亲若是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晚上还有个会议,我就先离开了。
时老爷子‘嗯’一声点了点头,时冗朔也没多留,转身就踏出了病房之中。
与此同时,陆明琛从走廊另一头行来,时冗朔从他身边经过时朝他微微颔首,就听到电梯‘叮’一声开了,大步迈入进去,直到那扇门掩上时,顺势将他那一抹精锐的寒芒一同掩盖。
陆明琛薄淡的唇微挑,黑眸里的冰寒之色落在电梯显示的八楼时,显得更加深浓了!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那皮卡司机原先所住的病房就在八楼。
时冗朔这个时候上了八楼,又是准备做什么呢?
陆明琛给雷骁霆打了一通电话交代几句,然后大步就朝走廊尽头走去。
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咯咯的似鸟啼声一样的声调,正是他的小丫头。
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快了——
————
时冗朔上了八楼,只是在皮卡司机原先所住的病房逗留了会儿就离开了。
刚出了医院,他金框眼睛下的瞳眸一闪,迅速走向路边停靠的车子钻了进去。
“朔爷,还是找不到江枫。”一个黑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薄唇的唇缓缓启开。
“那就继续找,一旦找到,格杀勿论!”褪去方才在病房里的恭敬模样,这会儿的时冗朔眼中有寒芒闪过。
那晚他明明派了人跟踪,也确定下来江枫的病房,结果派人刺杀里面的人却不是江枫。
事后他猛然惊醒,他这是中了陆明琛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之后他派了不少人去找,却一无所获。
江枫就跟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倒是挺能躲的。
本来依照他的计划,让江枫开着皮卡将苏醒撞死,这样子时家就后继无人,时家的一切就能顺理成章的落到自己手上。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陆明琛冒死将苏醒给解救了,还真是够有胆量的!
苏醒还活着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如今就连时老爷子都醒了,他所有的计划都只能延后。
精心设计的一切接连出现意外,若是在让陆明琛见到江枫,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虽然说江枫存货几率不高,但不排除会有意外发生。
苏醒那个小贱人,早就应该死在十八年前了,谁知道那场大火既然烧不死她,既然还让她遇上了陆明琛。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往死局走,他绝不能再错上一步,否则就算是死也会死得不甘心的!
“是,绝不会留下活口!”墨镜男嘴角一跳,脚用力踩上了油门,车子迅速离开医院门口。
同一时间,一道健挺的身影从墙角内走出来,雷骁霆看着那辆已经驶远的车子,转身朝身后跟来的小弟招了招手。
“跟紧他,一定要知道和他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三爷说过车祸现场还有一个人,若是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人就是开车来接时冗朔的人。
只要调查到这个人的身份,有关这场阴谋很快就能揭开了!
“是,霆爷!”
小弟接到了命令,很快就从对面驶来一辆黑色越野车,人就坐上去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