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
云城姓江的人并不多,能称得上夫人的,也就只有江淑蓉了。
“她来做什么?”陆明琛语气寡淡道,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丫头。
“是来给苏小姐送东西的。”雷骁霆将手上的一个木匣子递给了他。
匣子是最传统的款式,虽然已经过时,却因为保存得当依旧新颖,上面雕刻的牡丹花纹纹路清晰,一看就是出自大师级雕刻家之手。
是难得一见的典藏之物。
陆明琛接过那盒子却没有打开,转手就送到苏醒手上:“要不要看看?”
苏醒点了点头,对于匣子里面的东西还是很好奇的。
纤细的手轻轻弹开那匣子扣锁,里面竟然是一只玉镯子。
“江夫人说这只镯子是苏小姐母亲留下来的,理应物归原主!”雷骁霆将江淑蓉的原话说出来。
陆明琛同样看了一眼那镯子,通透细致的镯体色正玉纯,水头足,是难等可贵的好玉种。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镯子应该是一对,当年二哥送给江明雅的定情信物。
只是这镯子为什么会落到江淑蓉手上?
这边。
随着那女人离开后,中年女人走到了时冗朔身边,张了张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在纸上写起来。
时冗朔将门关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阴沉沉的。
重新坐回位置上,中年女人的纸也递了过来。
“那是明雅小姐的镯子!”
时冗朔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随后从纸上的字迹落到了中年女人的脸上。
不错,刚才从女人手上的镯子露出来的时候自己就认出来了,那分明就是属于江明雅的。
那种玉镯现今没有几十万是绝对拿不下来的,而一个普通的女人既然能够戴得起这样昂贵的镯子,还真是不简单啊。
“先生,我担心老爷子怀疑到您头上了。”中年女人快速的在纸上写下这样的字迹。
时冗朔却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场大火,你知道多少?”许久之后,他再度开口。
只是这一次,他执着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中年女子眸光微闪,思虑了不多时便再度写上一句话:“那场大火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时冗朔的眼神愈发眯得深沉了,缓缓开口道:“今天晚上你我二人什么都没有说,你听明白了吗?”突然的,时冗朔笑了笑,将那张纸拿在了手中。
厚大带着薄茧的手不紧不慢的将写满了字体的纸撕开,随后泡进面前盛满水的杯子里。
很快,字体便晕染了开来,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再也看不清那上面写着什么!
中年女子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时冗朔会说出这样子的话,但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家宅子里,就算已经成为了废墟,还指不定有多少的污垢。
“没事的话,你好好休养吧!”时冗朔站了起来,转身便离开了大厅。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中年女子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着!
报应!
真是报应啊!
——————
苏醒布满水雾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匣子里的手镯,水雾浓溢得好像要溢出来一样。
那镯子的闪亮光芒在夜灯的照射下落在苏醒脸上,映衬得那张皎美动人的脸更为摄人心魄。
眼眶里的水雾再也蓄留不住,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很难受,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滴落了下来,‘扑通’一声掉落在那玉镯子上。
泪光与玉泽交汇一起,散发着一道更为强烈的光芒,苏醒竟然意外的从那镯子里看到了一张皎洁明艳,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醒醒,妈妈从未放弃过你。”
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人的心声,真实得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一样。
苏醒身子僵了僵,想要开口说话时,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镯子里的脸洋溢着动人心弦的笑意,苏醒颤巍巍抬起手想要去触摸那张脸,却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心如刀割一般狠狠抽疼着,以至于泪水无声滑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明明她不想哭的,可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
“醒醒,你怎么了?”陆明琛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声在她耳畔轻喃:“如果看到这个镯子会让你觉得不开心的话,那就让骁霆送回去。”
“不,我想留着它。”苏醒吸了吸鼻子,抬起那双大水眸一脸坚定。
这镯子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她的情绪,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镯子觉得格外的熟悉,格外的亲切。
“好,那就留着。”男人温柔的抚着她的发,隐于黑暗中的眸陡然一缩。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意外的打破了这一刻的冷意。
陆明琛执着手机走到一旁,这才接起了电话。
“到门口来。”冰冷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听起来就更无任何感情,陆明琛一怔,竟然是陆茂哲。
“什么事?”如果比冷的话,他倒是一个绝佳的对手。
“我在你家门口,有话想要和你说,你出来。”片刻之后,陆茂哲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还参杂些不耐烦。
事到如今,他连一声‘三叔’都不肯喊,直接就跟对待一般人那样和他说话。
陆明琛的眸色微暗,看了不远处的苏醒一眼,实在没什么心情听他那些幼稚的话。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陆明琛刚想挂断电话,电话那头陆茂哲的声音再度传来,让他寒眸里的冰意更加浓烈。
“是有关你身份的事情,如果你现在不出来,别怪我直接告诉醒醒。”
说完这句话,陆茂哲率先的挂断了电话。
陆明琛哑然失笑的看着只剩下忙音的手机,幼稚得也要他先挂断电话才行?
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就连生气起来的样子都这般幼稚。
不过,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威胁自己了?
看着外面斑驳落下的那道纤长倒影,陆明琛唇角勾起一抹腹黑又无尽威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