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么回答他?”陆明琛身体紧绷了一下,问道。
苏醒笑着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他听。
陆明琛听完,忍不住轻笑出声,那笑容就像翠绿色湖水中的圈圈波纹一样,柔软的拂过她的心,苏醒一时听着入了迷,呆呆的望着他这张妖孽又俊朗的脸。
良久:
她喃喃说道:“琛~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的容貌本就生得极为耀眼,虽然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副温柔的样子,但仍然难以掩饰他那与生俱来的高贵霸冷气息,让人总觉得高冷不可一世。
这一笑,如沐春风般万花丛开,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所有的光芒只为他而汇聚,就跟天神一样,惊艳得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尤其是眼眸里闪烁的,就如大海星辰一样耀眼无双。
她从来就不知道有人能笑得这么好看,这么风华绝代,一瞬间就抓住了她的心,让她觉得这世界再好看的颜色也不过如此,都及不过大叔倾城绝代一笑。
“是吗?”陆明琛嘴角一勾。
“嗯,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好看的。”苏醒说完,羞涩的低下头来,感觉现在的自己好花痴哦。
“你要喜欢,以后我就在你面前多笑,好吗?”他声音带着魅惑的低醇,就跟有一双手拨动着心弦一样,让苏醒的心也跟着慌了。
“好。”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扎入他怀里蹭了蹭。
“醒醒。”陆明琛轻轻揉着她的发,笑意在这一刻敛于眸中,瞬间阴晦薄凉。
好半晌,说道:“如果你找到了家人,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苏醒猛然抬头,眸中布满着水雾,张手就抱住了他:“我的家人,只有你啊。”
“不,如果还有别人呢?”陆明琛搬住她的肩膀,凛着眉好是严肃的说:“如果他们已经找到了你,想要带你回去,你会离开我吗?”
苏醒亮闪闪的眸彻底被水雾弥漫。
抿了抿唇,一时无措。
她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经大叔一提,心有点慌。
自小以来她就是一个人,后来遇上了大叔,是他说过不会在丢下自己一个人。
大叔给她黯淡的人生点亮了光芒,他才是她的家人,这辈子她只想呆着他身边,让他将自己宠成一个小孩,永远都不要长大。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除非你不要我了,要不然我就一辈子赖着不走了。”小丫头眸底恢复光亮,似如星辰般光芒万丈。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陆明琛欣喜若狂的拥住了她,这辈子只有她可以舍弃他,他绝不会舍得亲自放开她的手。
“那你,以后不许再说这样子的话了。”苏醒撅嘴不高兴的说:“你是我的家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还要成为你的老婆,还要当你孩子的妈妈,所以,这辈子不管你走到哪里,我就做条跟屁虫,紧紧缠着你不放。”
说完,仰头看着他这张受宠若惊的脸,快速在那薄润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就像小孩子犯了错一样,赶紧躲进被窝里。
陆明琛怔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看着被窝里像虫子一样蠕动的小丫头,心暖暖的,循着她脑袋的位置,轻轻拍了拍:“好。”
原先他想着把她藏起来好好保护着,可现在,听到她一句句认真的话。心,突然有些动摇了。
有些事情,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她都有权力知道。
就算今天他瞒过一时,往后呢?
以时家的手段,迟早都会揭穿这个事实。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
经过了一晚上抢救,时老总算脱离了危险。
陆明琛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短短几个小时不见,面前的人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脸上罩着氧气,插着鼻饲管,一头白得光亮的头发,也变得黯淡无色,那插进血管里的针头,流淌着挽救生命的液体,‘滴滴答答’的声音既然听得一清二楚。
一夜沧桑,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让陆明琛心紧了紧。
恍然中想起了当年二哥陆明震被送进医院时,浑身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那唤醒生命的一声声电击声,就如同梦靥一般在耳边回荡。
遗憾的是,大哥从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往事种种,让他的眸框突然湿润了起来。
身后,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陆明琛猛然转过头看向来人,入眼就看见时冗朔站在身后,神色憔悴不堪,细细的胡渣烙在下巴上,一夜间也衰老了不少。
“父亲他,昨夜差点就没熬过来。”时冗朔看着陆明琛那张复杂至极的脸道:
陆明琛并没有说话,脸部线条僵硬,如是一尊雕像一般,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旧保持一贯平静。
半晌:
才道:“我会安排护工照顾他,你去休息一下吧。”
“不劳三爷费心了,我会照顾好父亲。”
陆明琛淡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这个义子做得比亲生儿子更尽职尽忠,时家有你,真是积了几辈子的德。”
时冗朔拳头一紧,一如平常那般恭敬道:“父亲对我恩重如山,照顾好父亲,是我的职责所在。”
“哦,是吗?”陆明琛轻嗤一声,斜靠在墙上叼起了一根烟,模样邪魅又腹黑,周身闪发的冰寒气息,直叫人不敢接近半分。
此时,从里面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时冗朔眼神一眯,在原地杵了很久没动。
突然就朝陆明琛走了过来,到跟前停下,很是诚恳的朝他鞠了一个躬:“三爷,能不能让小小姐过来看看他?”
“她不来不是更好?”陆明琛最后吸了一口雪茄,将烟头扔在脚底下踩灭,冰俊的眸邪冷一眯:“我听说时老爷子提出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移到醒醒名下,你可清楚?”
说完,就看见时冗朔身形明显僵硬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如初:“小小姐作为时家的孩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她应该得到的。”
“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陆明琛站直身形,将本就高大挺拔的时冗朔,反映衬得低人一等。
转身,黑眸变得危险又复杂,双手插进裤兜里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