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无影脸一黑,海天送盒子给晋哥看,居然让上官泽敏先瞧了盒底,那狐狸原本就是丢人去的。
她微微低了头,又听上官泽敏说:“本王教她作画也有些日子了,这动物的神态难以逼真,但也不能连个模样也奇得离谱……再这样,四王叔便不教她了。”
公仪无影在一旁解释:“公主纤纤玉指,几曾拿过匕首?许是因匕首作画,工具不称手。”
上官泽敏眯了眼,看着她的目光幽深些,道:“你怎么知道那盒底的怪物是用匕首刻的,而不是雕刻的小刀……你亲眼见的,还是根本就是你刻的?”
公仪无影哑口,眉心一跳一跳。
“回去吧,本王不去当面责问便是要她好好想想,此话定要传到。”
“是。”公仪无影长舒一口气。
这身体与精神几重压力,灵儿的差事不好当,明日就上钜子山,晚上便可卸下重担了,她心里几乎就要雀跃一番。
庭院里,巫晋月靠在一座假山旁,姿态轻懒随意,眸光漠然地看着前方一棵老树,折扇垂着,仿佛有什么心事没有解决,默默想着。
公仪无影走过去,玩笑似的开口:“晋哥,你这多愁善感的样子,会让很多人想远的。”
“那影儿,你会想远吗?”他浅浅问。
“做好了眼前,才能想得更远。”公仪无影笑着答,却叹了口气。
“有什么事便说吧,晋哥定会帮你。”
“钜子山一行,风宁是付了代价的……”公仪无影像被引燃了某种情绪,“下一次,没有可付出的了,也许不会再有机会。”
她的声音里有些难过,眸光凄然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背,像一只无精打采,受伤的小兽。
巫晋月偏开头去,却无法忽视她的感受。
他立直身子,眼睫轻颤,视线幽幽落在公仪无影垂着的头上,很想将那只烫伤手背的手腕牵过来,手抬了几次,手指拳进掌里,还是垂了下去,低声道:“有得必有失,如果只是想着进钜子山的机会,晋哥有办法帮你……”
公仪无影看他一眼,咬了咬下唇,侧过身,将手重重拍在一旁的老树树干上,不知碰到什么,手指轻轻曲了曲,刺破树干,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个明显的痕迹,又将手无声地垂下。
巫晋月知她定有所想,却不愿告诉自己,看着她将眼底的波澜静静地收伏在平和的神色之下,他微垂眼睫,一派轻松无谓地道:“你当我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为难不必要埋在心里。晋哥的本事虽不及某人,但帮你说不定只是随手的事。”
公仪无影不语,上官烟雨已够让晋哥难为了,接下来处理的应该是自己和辰哥间的私事----宸王妃,这被糊弄的账是要算的,哪能让辰哥说什么便做什么?用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来做等量交换。
然此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晋哥有丝毫卷涉进来,否则云里雾里飘香鸡便做成了大杂烩,不但报不了算计之愤,还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她偏开头去,摇了摇头。
…………
翌日,阳光松软,天色明朗。
巫晋月和上官泽敏走在前面,柳静怜陪在上官烟雨身侧,公仪无影跟在上官烟雨身后。
一群人在钜子山山口对上手掌令牌,守行的士兵个个似若无意地看向地面。
公仪无影笑着朝柳静怜做了个鬼脸,心里诽:这分明就是双引人注意的红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