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幽深的走廊走了好一会,希希莉娅才看到走廊前方闪现的微光。
到了。
这是一间不大的密室,也布置成了书房的模样,房间里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天花板上的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正对着出口的那面墙上贴着一幅画,上面的图案诡异又华丽,仔细地看,像一个人跪拜在一轮圆月之下,仰面祈祷,面色悲戚且痛苦。
这样幽闭的空间悬挂这样一幅不明所以的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希希莉娅绕着密室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惊天秘密,难免失望,她还以为能像电视剧里播放的那样,发现一个家族隐埋在背地里不可告人的巨大阴私嘞。
正欲离开,她瞟到了书架上的书籍。
令她震惊的是,这满书柜的书籍竟然都是有关血族的:血族的历史、血族与人类之间的龃龉、血族的由来与习性...
希希莉娅望着这一墙的书籍,陷入了一种无端的恐惧之中。
她知道,现在的人类世界,知晓血族存在的人几乎已经不存在了,即使还有有关血族的传说流传出来,多半也会被其他人当成是杜撰的怪力乱神之说。
祁止能打开结界壁,希希莉娅心里就隐隐明白,他的出现绝对不是意外,他可能是人类世界中为数不多还知晓血族存在的人,他是知情人。
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还存在着这么一个家族,详细而完好的保存了有关血族的一切记载。这分明表示,他们家族在很久以前和血族的关系是匪浅的。
这个“关系匪浅”,是个很玄幻的词,在若干年前,祁家和血族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联系,而她现在莫名的生活在祁家,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的结果?祁止作为把她带出血族的人,他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哥哥知道这一切吗?
如果亚希伯恩不知道祁止的底细,他会敢把她交到祁止的手里吗?同样的,亚希伯恩要是知道,那他又怎么她交给祁止?
一连串的问题在希希莉娅的脑子中胡乱的搓成了一团毛线球,才这么一会,她竟然觉得自己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那她在这个阴谋圈里,又是怎样的存在,诱饵,还是战利品?
密室里静悄悄的,希希莉娅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存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是她第一次有一种被人勒住喉咙喘不过气的感觉,像是头顶上聚了一团乌云,时不时有闪亮的闪电在其中划过,蕴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谁也不知道这团雷电会什么时候降临到她头上。
突然,“叮铃铃!”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希希莉娅的思绪。
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是祁止打来的电话。
希希莉娅握着手机,久久的盯着电子屏幕,她没有按接听键,任由铃声响完,屏幕熄灭。
她现在有点乱,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她怕自己忍不住就当着祁止面就问出来了,她自小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性子。
没过多久,手机契而不舍地再次响起,祁止再次打来了。
希希莉娅深呼吸一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保证听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了,才接起电话,“喂?”
听到希希莉娅的声音,祁止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刚刚怎么打你电话没人接?”
“哦,我刚刚去洗手间了,没带手机过去。”听到祁止温柔关切的声音,希希莉娅那根绷得很紧的神经,慢慢的松了下去。
这件事情本就疑点重重,她以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后来为什么没有追究了呢?
可能是因为祁止对她太好了吧,无微不至、体贴入微的关心,让她陷入了他的甜蜜乡,不愿意想了,也是不想再想了。不管怎么样,祁止肯定是不会害她的。
以前如此,那么现在为什么就不是了呢,一切还没有明了之前,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坏,她又不是苦虐电视剧里的悲情女主。
“那你现在在哪?”
“啊,我就在下面随便逛逛,花园里的花开的挺好看的,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祁止站在窗口,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着楼下花园里种植的大片玫瑰,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出声:“该吃饭了。”
“噢噢,那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祁止给厨房打了个电话,吩咐他们在晚餐里再加几道辣菜。
他的小公主有事瞒着他,她的情绪不太对。
希希莉娅会喜欢这世界上所有的花,唯独不会是玫瑰。
凯莱尔古堡的后花园种满了世界上最美的玫瑰,火一般的娇艳热烈,却挽留不住她的脚步。
“呀,今晚怎么这么多的辣菜?”希希莉娅洗完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惊叹。“今天是有人要来做客吗?”
“没有,这些都是你的,尝尝看喜欢哪道,下次让厨房再多做一点。”
希希莉娅咬着筷子,觉得要解决这么多菜还真的有些为难她,要是殷仕在就好了,他也好这一口,无辣不欢。
“殷仕呢?说起来,我有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怎么,你想他了?”祁止替希希莉娅夹了一道离她很远的水煮肉片,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她。
“唔...是挺想的。”想他来和自己一起吃辣椒。
“嗯,他最近在忙一些工作,可能近一段时间都没什么空了,你要是想见他,我给他打个电话。”
“那算了算了,让他忙吧,工作重要。”
“嗯,那就让他好好工作。”
这顿饭吃得非常和谐,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到今晚的所见所闻所感。
而远在h市的殷仕,半夜时分,他所在的公寓响起了一声划破暮色的哀嚎声。
“祁止,我艹你妈!”
殷仕怒气冲冲的跑到阳台上给祁止打电话,“祁止,你丫别太过分了啊,h市这个鬼地方我已经呆了这么久了,你tm还要我多呆一个月,兄弟,你没有心的!”
“啪!”打死一只在自己脸旁边围绕的蚊子,殷仕觉得自己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了,神他妈的16楼还能有这么毒的蚊子,咬人一咬就肿起一个大包。
“嗯。”祁止看了眼手里的文件,“说完了,我还有事,挂了。”
“...”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个吃人不吐骨的老妖怪了。
殷仕现在只求希希莉娅感觉把祁止给收了吧!
已经一把年纪了,估计他是已经憋成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