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汉眉头如上了一把锁一般。
祝玉环猫在祝老太怀里不肯出来。
老光棍添油加火,“玉环妹子,咱们俩都木已成舟了,我看这事儿啊就结了吧。”
且不说别的,这老光棍家确实如他所说不会有婆媳矛盾。
祝老太吐了一口唾沫啐在地上,“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瞎了心了。”
院子里头挤满了人,想要请村长做个主,奈何村长无论如何不肯出头。
“祝老汉,你这女儿还没成亲就偷汉子,谁知道还是不是清白的身子,要我说,你早该拿捏个主意。”
祝老汉啪嗒啪嗒的抽了两口烟,嘴里吐出来一口气,像是腾云驾雾。
他也不甘心,可这事儿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村长也不会接纳这样的儿媳妇。
再者,也没有谁家的汉子愿意娶一个让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媳妇。
“罢了罢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事儿就这样吧!”
祝玉环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爹,你这是让我去死。”
“啪——”
祝老汉一个巴掌打在了祝玉环的脸上,“自作孽不可活!”
他这话是说给祝老太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别人不知道老光棍为什么会在自个儿家,他心里却是门儿清。
这是想要害老三媳妇儿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啊!
老光棍儿一听这话,当即开心了起来。
“老祝叔,那这些礼金你就收下,我去找村东头的瞎子算一算吉日,到时候风风光光的迎玉环妹子过门!”
这事情好说有了个了结,看热闹的人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去。
只到了傍晚的时候听见老祝家传出来了砸东西和祝玉环哭的声音。
夜里,祝玉环的屋子里点着唯一剩的一盏马灯。
“娘,我不嫁。爹怎么这么狠心?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哪里是我和那个老光棍私会,分明是三嫂!”
一想到这里祝玉环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本是要做村长家儿媳妇的,到时候风风光光的走在村子里,哪家的姑娘不得高看她一眼?
祝老太对林皎皎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可眼下也唯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闺女啊,要娘说,你非要是不嫁也不是不可,只不过你就得放下这脸皮了。”
祝玉环红着一双眼,央求着,“娘你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呀。”
祝老太拉住她的手,“等挑个日子,娘吧村长家的小儿子叫出来,你先想个法子和他生米煮成熟饭,这脸皮子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只要你过上了好日子,那些人谁敢说闲话?”
祝玉环心里有些犹豫,可不大一会的功夫又点了点头,“娘说的对,这好日子是自己的,脸皮又算得了什么?”
……
第二天天还正是灰蒙蒙的时候,林皎皎就听着外边吵闹。
她裹了裹自己的衣裳,打开了院子里的门,看着街坊们都往一个方向走。
祝弗为随意拉住了一个人,“婶子,这一大早的大家伙怎么都往北边去了?”
头发花白的婆子指了指北边的方向,“你六婶子家不知道又招了什么贼人给下了毒,一大家子上吐下泻的。”
林皎皎看向祝弗为,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拍手,“坏了!”
祝弗为墨色的眼睛里像是化不开的湖水,薄凉的唇微抿,“怎么了?”
林皎皎急急忙忙的登上了鞋子,“昨日在山里六婶子采的毒蘑菇,我和她说了,那些蘑菇有毒,吃不得她偏生不信,还说我是想独占。”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往六婶子家的方向去了。
六婶子家六口人,病殃殃的躺在炕上,脸色蜡黄,眼睛里也没什么精神。
给颜清婉治腿的老刘头坏了名声,也不敢再找他。
有人瞧见,林皎皎想起了她也会看病,“老三媳妇来了!老三媳妇是会看病的。”
众人紧着让出了一条道来。
林皎皎手搭在六婶子脉上,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