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注定不平静,江御辰收拾收拾准备去见乔子萱,在楼下客厅遇见可他此生最大的冤家江寰。
“大哥这么有闲心在这喝茶?”江御辰笑得露骨,“这是我那两位嫂子都没时间相陪吗?”
江寰斜倚在沙发里,手里的茶杯里已经没有了热气。他索性将茶杯放下,慵懒却冰冷的目光慢慢扫视江御辰全身,然后冷笑道:“我也很好奇,你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同乔子萱那样的女人来往密切?还是像外人传的那样,你打算把自己入赘道乔家了?”
江御辰心下一沉,他不怕和乔子萱见面的事情曝光出来,他更担心的是江寰为什么如此了解他的行踪。
“你跟踪我?”
“哼!”江寰冷笑,“你和乔子萱这样的风云人物还需要人跟踪?”
江御辰咬牙,回想起江寰身边那个阴魂不散的徐绍,难怪不少人说徐绍是江寰的走狗,果然所言不虚!
“我是不像大哥,想要什么资源,家里就给什么资源!”江御辰语气不善,“乔小姐是西市大小姐,我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之友礼让三分!倒是大哥,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前妻的事情了?”
江御辰就站在江寰面前,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可莫名的就是觉得被笼罩在江寰的气场之中,莫名的就是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江御辰受不了江寰漫不经心的态度,咬牙道。
江寰斜倚在沙发上,右手反复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这是他刚刚养成的习惯,似乎这样,那个他爱的女人就还一直在他的身边。
在江御辰快要爆发的时候,江寰终于开口道:“大河物流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大河物流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御辰却因此放下心来,他索性坐到江寰对面,坦然道:“大哥如果是想知道这个,何必拐弯抹角,只要你问了,做兄弟的难道不说?”
两人相对而坐,在咫尺之间相对立。
“大河物流是爷爷的产业,前段时间他为了让我办点事情,将大河物流一半的股份给了我!”江御辰说得毫无负担,毕竟以江寰的性格和江氏集团的财力,未必就看得上小小的大河物流。而关于背后的真相,有江老爷子和江景龙顶着,他一个小小的执行者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过江寰也算得上神通广大,这才几天时间,江寰已经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至于让我办的事情,估计你也明白!”江御辰戏谑道,“老爷子和大伯先是将秦雅然威逼利诱回来,然后让我给你们制造机会。秦雅然估计还是忘不了你,又想弄清楚当年的真想,老爷子和大伯想拆散你和傅小泗,我想拿到大河物流的股份,然后就有了之前的事情。不过,大哥,我要声明,关于伯母的事情,我是一无所知。不只是我,估计连老爷子和大伯也没想到,我们江家背地里还干了这样的事情!”
江寰眼底波涛汹涌,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要结出冰来。
“大哥,这件事可不能怪我。我虽然贪了点便宜,但也是被爷爷逼的,况且我动的那点手脚对你可是半点影响也没有。真正让你陷入现在境地的,是你亲生母亲当年干下的罪孽!我要是雅然姐……”江御辰依旧是一脸讨打的笑容,“我要是雅然姐,江家害死我的孩子,害我不得不远走他乡,害我不得不离开自己的爱人,肯定恨死那个人了……可是那个人偏偏还是自己爱人的母亲,你说惨不惨,难不难?”
“住嘴!”江寰恼怒道。
“哈哈哈哈哈!”江御辰终于压抑不住笑起来,这么多年,他在江寰手里栽了无数次,到头来几乎一无所有。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也能这样嘲笑江寰,还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啊!
江寰心里生气,却又不得不承认江御辰说的都是事实。事到如今,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的至亲,甚至连他自己都难辞其咎。
“大河物流难道也想试一试寒冬?”江寰低声道。
“那又如何!”江御辰笑得猖狂,只要江寰放不下秦雅然,和傅小泗分道扬镳,那么乔家就是他最好的靠山,有乔家撑腰,他江御辰难道还怕赚不了钱?“大河物流如今还有一半是老爷子的呢!”
江御辰心里畅快,起身向外走,人都快到门口了,还回头对江寰道:“大哥,这次真不是小弟的主义!我原先还以为我周围尽是猪队友,原来大哥你也不过如此!”
江御辰几乎是活蹦乱跳着出了门,被江寰压制多年的怨气一朝得以抒发,连带着对又要和乔子萱见面这件事也不那么排斥了!
江寰无声地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才吩咐佣人准备了贺秦最爱的点心,去后院的佛堂看贺秦。
江家人信佛的少,只要江寰的祖母还在世的时候,一年四季都守在这里。十多年没人居住,佛堂清冷衰败,唯一的大门也紧紧关闭了。江寰过来时,只有常年服侍贺秦的陈嫂在佛堂外打扫卫生。
“少爷,你来了!”陈嫂惊喜道。
江寰颔首,将手里的点心递给陈嫂,低声道:“我过来看看!”
“我就知道少爷不会放下夫人不管的!”陈嫂欢喜道,“夫人只要少爷这么一个孩子,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江寰冰冷的目光掠过陈嫂,冷声道:“你知道什么?”
陈嫂下意识就退了一步,喃喃道:“我就是听他们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寰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声道:“我母亲在哪,带我去见她!”
“这个……”陈嫂支支吾吾道,“夫人吩咐了,说她不见您!只是让我告诉你,是她对不起你,但是她并不后悔!”
天气渐晚,小小的佛堂沐浴在最后的阳光里,萧瑟、孤独却又执着。
江寰定定地看着佛堂的小窗,似乎那里有他寻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