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姨的努力劝解下,丽花堂姐回了婆家,婆家也表示会好好照顾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然而,各种各样的矛盾三天两头就发生。
丽花堂姐隔几天就哭闹着要回娘家。
婆家也无奈,一家人被丽花折腾得心力交瘁。
“给堂弟妹一块饼干,丽花不高兴,骂骂咧咧。”
“天天要吃肉。我家真负担不起。哭闹着不让小姑去上学,要留在家里给她带孩子。”
“自己的衣服鞋袜,不洗,还嫌弃别人洗得不干净......”
总之,娶了这样一个媳妇是满肚子的委屈。
事儿精,谁家也要不起。
丽花堂姐也委屈,觉得自己被人欺负了,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她。
至于怎么欺负?
没有肉吃,没有漂亮的衣服,没有香喷喷的雪花膏。
丽花堂姐和婆家吵吵闹闹两个月,终于消停了。因为堂姐夫偷偷给丽花堂姐寄了两百多块,足够她花费一段时间了。
听说这两百块是堂姐夫每天下工后去建筑工地帮人搬砖得来的。
辛苦的血汗钱。
丽花堂姐花得高兴,从不问这钱怎么来的,辛不辛苦?在丽花堂姐看来,男人就是要赚钱养家的。
没有本事,就只能辛苦了。
阿祖一次次的敲打,让她别作。
丽花堂姐总一脸不耐烦,“我这么漂亮,嫁给他就委屈了。不能让我高兴,要他来干什么?”
想到丽花堂姐上辈子的结局,陈白羽也一次次的劝说,希望丽花堂姐能踏踏实实的和堂姐夫过日子。
可惜,丽花堂姐觉得陈白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说的话也是放屁。甚至还因为阿祖常给陈白羽零钱而妒忌得发酸。
陈白羽冷眼看着丽花堂姐作天作地,无奈的叹口气。有些人就这样,只有真正痛了才会悔不当初。
陈白羽冷眼看着丽花堂姐作,然后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脚上的塑料凉鞋又断胶了,陈白羽只能自己粘好。
将一把已经不用,旧的生锈的镰刀放在火里烧,烧红了拿出来,烫在断掉的凉鞋胶上。塑料融化,轻轻一捏,把两块胶黏合在一起,晾一会就好了,能继续穿。
难看,但没有办法。
修修补补,一双凉鞋能穿一整年。
一双塑料凉鞋即使坏到不能修补也舍不得扔,因为它的塑料胶还能剪来修补下一双鞋。有时候,一双塑料凉鞋剪得只剩下鞋底。
红配绿,黄配白,压根就顾不上审美,只要有一双能穿的鞋就高兴。
“小五又补鞋了?”阿祖看了一眼陈白羽的凉鞋,撇过头,从腾箱里拿出两块钱给她买新的,“偷偷的。别让你阿公知道。”否则,又要说她偏小陈小五了。
陈白羽也不拒绝,她知道阿祖要的不是她的拒绝,阿祖是真心疼爱她。像她这个年纪的同学夏天是很少穿鞋子的,一般光着脚。但陈白羽从小就瞎讲究,一双塑料凉鞋天天穿,一个多月鞋带子就断了,然后开始修修补补。
“你阿爸出门打工的时候,我要他过年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双‘波士顿’。”阿祖摸摸陈白羽的小手,“冬天,我家小五就不用穿硬邦邦的凉鞋了。”
‘波士顿’也即是运动鞋,几十年后随街可见,但在此时的农场是奢侈品。
“阿祖,你真的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别瞎说。爱不爱的,羞死人。”
陈白羽陪着阿祖高兴,不过也知道阿爸是不可能给她买一双‘波士顿’的。因为以阿爸现在的工资根本就不可能给他们五兄妹一人一双‘波士顿’。
阿爸从来不偏颇。
对待他们兄妹五个,从来都是一视同仁。
即使是一块糖,也会融化成五碗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