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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下第一庄的书房里灯火通明,孟拂申端坐在书案后,双手摩挲着一块羊脂白玉,目光迷离氤氲久久,最后一声化为一声轻叹,起身朝门外走去,袍袖一挥,灯烛灭,整个书房陷入黑暗之中。
一路来到雅苑,孟拂申轻叩门扉,沉闷的叩击声在这寂静的夜格外清楚。
帘儿打开门,见是孟拂申微微一笑道:“孟盟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孟拂申一脸郑重的说道:“孟某是来找云姑娘的,不知可方便?”
帘儿一怔,这孟盟主怎么看起来一脸严肃的样子,就在帘儿愣神的期间,屋内传来清冷无波的声音:“帘儿,请孟盟主进来。”
“是小姐,”帘儿应了一声转身对孟拂申说道:“孟盟主请进。”
晕黄的灯光下,云清与云千澈相对而坐,见孟拂申进来,扬唇一笑道:“孟盟主,请坐,帘儿看茶。”
“多谢云姑娘,云霄宫主,深夜打扰还请见谅,”孟拂申进屋四下打量了一番,面色严肃:“孟某此次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向云姑娘求证,望姑娘能为孟某解惑。”
“哦?”云清轻挑眉头:“孟盟主有话不妨直说。”
孟拂申神色微凝,似在思考该如何开口,云清也不催促,帘儿上好茶后,屋内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片刻后,孟拂申拿出一枚羊脂玉佩递到云清面前。
云清眼睛微眯,快速闪过一丝精芒,仔细的打量着这块玉佩,终是让她发现了细微的异处,眼眸微闪,似是明白了什么,不过还需要确定。云千澈扫视一眼玉佩,眼光一闪似有所明了,轻捏杯盖,刮过杯沿,荡起圈圈涟漪。
“云姑娘可曾见过这枚玉佩?”孟拂申双目炯炯的看着云清,隐隐含着一丝期待。
云清不动声色的看着来人:“不曾。”闻言,孟拂申眼中一阵失望,难道真是他奢望看错了吗?
“这枚玉佩有什么意义吗?”
孟拂申摩挲着玉佩,面露苦笑:“云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我孟家的传家玉佩,当年我爷爷雕刻,后我爹传给了我。”
果然如此,“那么孟盟主此来是……?”
“唉,”孟拂申一声叹息慢慢开启了一段尘封的往事:“我爹当年还有个兄弟,说起来我应该要叫他一声大伯,大伯五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走失了,后来爷爷派出了打量的人出去寻找可惜都没有大伯的音讯,大伯就这样一直生死不明,直道后来爹爹出世,奶奶仍旧时常抱着爹爹哭,那是因为她心里始终惦记着大伯的缘故,爷爷也经常一个人叹息,爹爹小的时候不明白,直到有一天在爷爷的书房里看到了大伯的画像,跑去问爷爷,才明白原来这世上他还有一个大哥,可惜却不知所踪,爹爹心里虽然感到惋惜,可看到奶奶和爷爷总是压抑着心里的思念,爹知道他们心里的痛苦,便也开始了寻找。
终于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人,爷爷很高兴,爹也很高兴,家里也多了很多笑声,可是没多久,爷爷忽然大发雷霆要将那人亲手手刃,最后在爹的恳求下,爷爷最终没有下手,却将那人赶了出去,至此后便没了他的消息,那人便是大伯。奶奶心中怨着爷爷又念着大伯,不久后便卧床不起,没多久后便撒手人寰,死前仍就念叨着着大伯。
爷爷赶走大伯以后便后悔了,心中有愧,加之又确实担心着大伯,派了多人出去寻找,却始终没有大伯的音讯,可惜直到爷爷去世的时候,大伯也没有在回来,这是爷爷心里永远的遗憾,临终前交待爹爹一定要找到大伯,将大伯带到他和奶奶的坟前上柱香,也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爹爹答应了爷爷,也发誓要找到大伯,可惜一直到爹爹意外离世仍旧没有大伯的消息,爹临终前告诉我,大伯的身上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是爷爷亲手所刻从小就戴在大伯的身上,这也是相认的信物。”
孟拂申幽幽的说着,话里有着浓浓的痛意,仿佛在为那一段错过的亲情哀悼。
屋外月凉如水,屋内虽有暖炉,却仍旧让人感到那丝丝沁骨的凉意,尘封的过往如一副忧伤的画卷慢慢打开,让人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