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
小宝趴在玻璃窗边，问大宝：“哥哥，为什么爸爸去洗手间要拉着妈妈一起？老师说男生和女生不能一起上厕所的。”
大宝沉吟片刻，似乎也在深思这个问题。
没想到一向无所不知的哥哥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好奇的小宝立即把头转向于昭：“昭舅舅，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于昭背朝客厅，假装抬头望天，面皮子泛着微红，一本正经道：“可能手牵手一起作伴吧。”
小宝恍然，这跟她和小伙伴一起相约去厕所一个道理。
于昭怕她做出在学校牵着小男生的手去洗手间的事情来，忙补充道：“只有夫妻才可以一起去洗手间，你和别的小男生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们都是小孩子！”
小宝似懂非懂，欢喜的道：“那我可以跟昭舅舅一起去洗手间吗？”
童言最是无忌，但于昭却已经是懂事的少年了，他可不想把小宝带进坑里去，这万一小宝学了什么不该学的，他估摸着身边所有人都要剁了他。
于昭脸色一白：“不！可！以！”
＊＊
数分钟后，莫小满捂着嘴，涨红着一张脸匆匆从洗手间逃出去，不敢去看佣人们的表情，直接冲上二楼。
身后，霍苍不急不徐的走出来，衣衫整齐，衣冠楚楚。
佣人们识趣的离开。
哎呦，少爷和夫人的关系可真好，跟热恋中的小情侣似的。
莫小满刚进卧室，便听到身后传来关门声，她惊得猛一转身，霍苍正悠哉踱来，眼神幽暗可怕。
“你、你别过来啊……”说完这话，她神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再看霍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模样竟似有妖孽般，又冷又艳，惑人的很。
霍苍：“你怕什么？”
他往前一步，莫小满一退老远，忽然感到一阵胸闷，她神色微变，不等霍苍反应，闪电般冲进洗手间，直接把门反锁了。
霍苍：“……”
几乎是门关上的瞬间，莫小满一口血溢出口。
她紧紧捂住嘴，鲜血顺着指尖淌下。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惊恐的抵着门，生怕霍苍闯进来。
紧接着她发现，她打底毛衣的袖子上，沾上了点点血迹。
“开门。”霍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隔着一层门，他的声音显得愈发低沉危险。
莫小满浑身僵硬，生生咽到涌到喉间的血，缓了片刻，才开口：“不开，你别进来，我马上出来！”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好在隔着门，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再加上太过慌张，霍苍并没有听出异常，以为她是怕了，有些无奈。
总觉得，这次她回来，似乎有些厌恶他的触碰？
但是这么躲着，像话吗？
霍苍自省了一番，觉得自己刚才是有可能做的……嗯，过份了？
但是想了恋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回来了，失而又复得的感觉无人能懂，就好像一块碎了的水晶终于又拼全得与从前一般无二，美好的让他更加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将其打碎了。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压抑心中的欲望，越是压抑，便总有失控的时候。
这些他都能克制，但他不允许莫小满逃避他，哪怕她不喜欢，他尽量少碰她就是，“你出来，我不碰你。”
他尽可能的放软语气，门内，莫小满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上个厕所，你先下楼去吧，我等会儿就出来。”
霍苍眉头皱了皱，应了声好。
却是坐到了窗边的沙人里去了。
莫小满听到脚步声远去，急忙冲洗掉身上血迹，当掀开衣服看到内里一层全是点点粉红，心头沉了沉。
好在有件外套，毛衣也够厚，从外表看，看不了什么。
只是……
与霍苍太过亲密，敏锐如他，迟早会发现。
霍苍独自在窗边坐了十分钟之久，才听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扭头望去，只见莫小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抬头与他目光相撞，她仿佛见了鬼似的，怵然一惊：“你、你怎么还在？”
“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出来。”霍苍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几眼，最终盯住了她发红的眼眶，猛地起身三步并两步来到她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她：“你哭了？”
莫小满本能的后退一步，他的手就这么僵在了空中。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莫小满反应过来，眼见霍苍脸色变了一变，在他发问之前，她主动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外拖：“走了走了，出去了，老待在卧室做什么！”
霍苍盯着她后脑，薄唇抿紧。
即将出门之际，他将她拽住。
“你不喜欢我碰你？”他沉声问。
莫小满心头一酸，哪里会呢？
她只是怕他发现她的秘密而已……
不想让他知道。
一点儿也不想。
她艰涩的开口，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寻常：“你想多了，这大白天呢……”
“莫小满，你看着我说话。”霍苍强势的拽着她，伸手将她的脸扳向自己，就见面前这女人一脸尴尬，想看他又不敢的样子。
“我……我怕你还不行么……”说完她扭开微微发红的脸，那绯红的颜色，一直漫延到耳根和脖子。
霍苍愣了一下，她又说：“我伤还没好，你别老折腾我。”
这话说的极小声，但他还是听见了。
他先是错愕，接着便有些哭笑不得，同时松了口气。
不是厌恶就好。
他扣住她的手，在她头顶轻轻吻了一下，“以后，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顿了顿，他认真道：“别怕我。”
他什么都不怕，却怕她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那会让他想起那些自己犯下的错，那些附骨之蛆一般跟着他的噩梦……
他将她搂住，闭上眼，鼻间是她身上好闻的气息，他整个人无比放松，“已经失去过你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了。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好么？”
莫小满把脸紧紧埋在他胸口，好几次都险些压不住那翻腾的泪意，直到男人开始不安了，她才想起他还等着自己的回答。
若是可以，她不想回答。
但她只能回答。
哪怕是假的，是骗他的，她也必须要给他一个答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