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苍问：“你希望我是什么感觉？”
莫小满猜测：“心猿意马？”
“呵。”他确实心猿意马，只不过对象不是莫晴欢。
他在那个休息间里待了几分钟，也不是半点事情都没有，此时车里空间狭小，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冲入鼻间，在他心里变成一只只的小爪子，死命的挠。
偏偏身边这个女人好像突然不怕他了似的，也不见她像平常一样紧张的连说话都小心翼翼，她甚至还胆大到开他玩笑：“男人面对送上门的女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吧？霍总，她怎么勾引你的？”
不是霍苍的错觉，莫小满真的好像不怎么怕他了。
是从什么时候的？
霍苍一点一点回想，出门的时候，她还像被他欺负的受气包似的跟在身边，虽然话也不少，但明显是斟酌又斟酌过的，不像现在……
现在莫小满给他的感觉，就仿佛她每次在靳城或者温尧唐夜面前的样子，整个人很放松。
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突然发生变化的？
似乎……
霍苍薄唇微微抿紧，从刚才洗手间外面开始？或者更早？
莫小满见他沉吟不语，以为他回想莫晴欢勾引他的过程，有些好奇，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知道莫晴欢真的勾引了他，她心里像是塞了一团东西，堵在心口，有些不舒服。
霍苍半晌没有说话，莫小满有些失望：“不想说啊。”
霍苍回神，夜晚的挡风玻璃上映出她模糊的轮廓，余光扫见她明显失望的表情，淡漠道：“你想知道？”
莫小满眼睛一亮，点头！
霍苍面无表情的将莫晴欢如何勾引他的过程叙述出来，脑海里，脱光了衣服朝他走近的人，却变成了莫小满。
狭小的车厢里，空气陡然变得暧昧。
霍苍说完，问道：“满意么？”
“呃……”莫小满现在后悔的不行，霍苍说到莫晴欢脱光衣服时扫了她一眼，那一眼令她打了个寒颤，现在又听他这样问，头皮都炸了！
她忙道：“你……你满意就行。”
“如果换成你，我满意。”
莫小满：“……”
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脸正直严肃的说出这种浮想联翩的话！
热气冲上脸，她急忙扭头把脸贴上冰冷的车窗，目光却不受控制的从外面飞速而过的景物上，移到了窗上倒映出来的他的侧脸上。
脑海里，是他这半个晚上对自己的维护，像一尊坚实厚重的墙，一直挡在自己身边。
走进汉心酒店时，哪怕她做好了准备，其实她心底里也是有些发虚的，莫卫平，周丽，莫晴欢，余昊，钟艳敏……那些人全都在那里，他们联合起来一人一句，就能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是霍苍看出她的退缩，逼着她抬头挺胸的走进去，逼着她在曾经那些在她面前趾高气扬指手划脚的人面前抬起下巴，用冷静从容的姿态，打压下他们在自己面前嚣张的气焰。
他将她紧搂在怀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那一句她是他的人的那一瞬间，她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哪怕触目所及遍布荆棘，哪怕举目四望都是敌人，他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挡住所有的冷眼讥讽，撑起她脚下这片宁静的天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一种强烈的感觉，强烈到……让她那一瞬间，仿佛心动了一秒。
寂静，在车厢里漫延开来。
霍苍一语不发的开着车，先前吸入的媚药在身体里发酵，逐渐汇成了一股冲动。
但是他不能现在碰他，他无法忍受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气味去碰她。
却在这时，莫小满突然从直了身体，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那眼神直接的让他想忽略都难。
他皱了皱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忽听莫小满道：“你是不是喜欢我脱光了取悦你？”
霍苍双手猛地一颤，车子不受控制的歪出去，好在他控制住了方向盘，车子在道路上划出一道弯曲的痕迹，恢复到原本的轨道上。
他的声音喑哑而隐忍：“你说什么？”
“如果你喜欢的话……”莫小满鼓起勇气，眼睛一闭一睁，掷地有声的道：“回去我就做！”
这次霍苍真的被吓倒了！
一直以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霍总，脸皮子陡然一颤，猛地一个急转，骤然将车子停在路边。
他缓缓转过脸，不带了半丝情绪的看着一脸慷慨赴义般的女人，那张脸已经红成一片，连眼睛都不敢与他对视，却故作平静的样子……
真是要人命！
他降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一向清醒的头脑有些混沌，他翻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徐徐吐出来。
他关了车灯，缄默不语的单手搭在车窗上，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与神情。
莫小满能看清的也就只有他嘴上咬着的那一闪一闪的烟头。
他一语不发的样子令她有几分忐忑，霍苍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让她高兴，她也想……让他高兴一下。
如果他会高兴的话。
“你再说一次？”
还说一次？
莫小满脸上刚降下去的热度又隐隐有点回升的趋势，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一次了，虽然觉得羞耻，但再说一次也没那么难。
她咳了一声，道：“听你的口气，我觉得你可能比较喜欢莫晴欢那种方式，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我回去就做。”
呼！
她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出来，两人已经亲热过很多次了，其实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她仍无法坦然的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尤其是当着霍苍的面说出这些话。
话音落下后，她整个人都仿佛要烧起来了，好在漆黑的车厢里，霍苍看不清她的这些变化。
“嗯。”
良久，霍苍淡淡嗯了一声，将还剩下大半截的烟头弹出窗外，重新启动车子，上路。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莫小满是拿不准霍苍是个什么想法，她觉得自己现在算是挺了解他的了，但偶尔她还是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