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水蜡烛
水蜡烛又名香蒲,端午节时常取其叶与艾草、榕树一同悬掛门边,据说可驱邪。</b>
「原来她就是小芳啊!说话的方式还真是直接,这个女人有个性,我喜欢。」礼堂外头,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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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水做的。
被前夫伤透心了的小芳,离婚后带着女儿四处流浪,无处安身,直到她在都市丛林里遇见了忍冬这株野草。
看似娇弱的野草却大方的收留了她,让她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从此,小芳决定要做一株水中蜡烛,此生只为女人燃烧、不为男人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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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作文: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好可怜又好勇敢。
她十九岁被一直暗恋着妈妈的爸爸欺负了,原本妈妈是想就当是被人抢走了第一次领的薪水就算了,没想到却怀了我。
虽然痛恨爸爸但是妈妈却想留下我,只好向家人也就是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求救。
原本以为外祖父母会看在女儿的份上支持妈妈生下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合爸爸的家人硬逼着妈妈嫁给了爸爸。
婚后的妈妈很认命的一面唸书一面带我,但是爸爸却很不安分,为了贪图别的女人可以支持他当大老闆,不但联合外人来欺负妈妈,还在外头搞外遇。
祖父母知道后不仅不教训爸爸,竟然还叫妈妈要忍气吞声。
妈妈和爸爸吵架,爸爸竟然找来外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妈妈,说妈妈不懂得支持丈夫作事业。
妈妈终于心灰意冷的和爸爸离婚了,爸爸没有给妈妈半毛钱,只把我这个祖父母口中的赔钱货扔给了妈妈。
妈妈带着我出去流浪,妈妈勇敢的对我说,她一定会很努力的赚钱把我养大的。
后来我们幸运的遇到了小冬阿姨,小冬阿姨借了我们房子住还给了妈妈一份工作。
现在妈妈买了新房子也有了存款,我过的很幸福,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像妈妈一样坚强,不依靠男人。
最近爸爸又跑来找妈妈麻烦了,我实在是很生气。
我告诉妈妈说,我不想见爸爸,若是我想要有爸爸,我会自己去找。
若是妈妈想要找伴的话,我也希望妈妈能找到她喜欢的男人,但是千万不要回头找我亲生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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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睡着了。
小芳站在新房子的客厅里端着一杯咖啡独自品味着自己的小小成就。
拉开窗帘看着屋外的夜景,这时候的她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能量和活力。
这几年虽然带着女儿辛苦的赚钱,今天算是安定下来了,也算给了女儿一个安定又舒适的环境。
女儿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从她今天一进门就到处的东摸西看的,她知道女儿的心里很高兴。
这几年带着小慧住在小冬提供的套房里,虽然衣食无缺,但她知道,女儿心中依旧没有安全感,一直害怕有一天两人又要开始流离失所。
去年,当自己告诉小慧要买房子的时候,女儿晶亮的大眼和微笑,让她永远都忘不了。
小慧开心的对她说:「妈咪,我们不用买太大的房子,只要有一个房间就可以了。我可以不要自己的房间一直陪着你睡,只要有我自己的书桌就好。」
小慧偎在她身边,小大人似的说:「你努力的上班赚钱,我努力的认真唸书,我们分工合作。」
女儿非常懂事,从不给她找麻烦,学校课业一直名列前矛。
以前工厂还没稳定的时候,小冬会帮几个车工妈妈们付小朋友的学费和安亲班费用,让妈妈们安心工作。
那时候,小慧就表明说自己可以自修不必要上安亲班,希望小冬把这笔钱让她存起来买房子。
当时,她就发行女儿没有安全感,所以她一直努力的攒钱准备买房子。
幸好这几年工厂的业绩越来越好,小冬不但成立起公司甚至让她们这几个老员工分乾股。
靠着薪水以及高额奖金和分红,再加上努力的在股市中廝杀,终于在去年底逢低买进了这间中古公寓。
虽然不是全新的房子,但是各方面的机能都很好,离学校和工厂都近。稍微装潢一下就可以住的很舒服,楼下甚至还有警卫看管。
小芳环顾屋内的简单摆设。
所有的窗帘都是车工妈妈们利用工厂里的零码布车出来送她的。
餐桌上的桌巾,沙发上的抱枕、椅垫通通都是。
几乎所有用的上的东西,几个可爱的妈妈们都替她张罗来了。
虽然都是些不花钱的东西,但她依旧感激在心。
屋内的小家电是小冬送的。她甚至还送了一组桌上型电脑给小慧,让她高兴的不得了。
对于工厂里的同事和小冬,小芳看的比自己的亲人还亲,因为在她最落魄甚至走头无路时是小冬收留了她。
当她无依无靠住在小冬的套房里时,是这几个车工妈妈不时的帮忙关照,轮流替她接送女儿,也给小慧做新衣服穿,让她省下了不少的钱。
今天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未来她还要继续的努力。小芳握紧瘦弱乾扁如鸡爪般的小手,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要继续努力替小冬稳住工厂,帮几个单亲的妈妈们稳定的理财,好让她们也可以早日拥有自己的房子。
小冬有一笔固定基金,原本是准备要付给日本姑婆当房租用,但姑婆说什么都不肯收,所以这笔钱一直存在银行都没动用。
小冬要她利用这笔钱来投资。获利了就给她们当买屋的预备款,只要把本钱留下来就好。
所以她就利用这笔钱和几个妈妈存在她这里的钱,加上自己的存款,匯集起来就是一笔庞大的金额。选定了几支获利稳定的股票出手,短短的几年间竟然也让她获利不少。
今天自己搬新家,王领班和李领班的房子也都订了下来,未来只要公司持续稳定发展,自己和女儿的未来就不需要发愁了。
眼前她所有的成就,都是小冬和同事们所带给她的,不是她的家人更不是亲人。
她那些所谓的家人带给她的,是懦弱、是妥协、是遗弃。而丈夫带给她的,是痛苦、是欺骗,是羞辱和背叛。
这些个自私的亲人和家人,在离婚后她就决定一概都割捨,唯一留下的就是和自己脐带相连的女儿,血缘是永远都切不断的。
她发誓在她有生之年,只为这些个有情有义的女性们燃烧,不为无心无情的男人流下任何的一滴泪。
¶
「周玉芳,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看女儿?」前夫在电话里面嘶吼着。
「我不是有给你小慧的电话让你自己跟她说去,怎么、她没接吗?」小芳凉凉的一面记帐一面和前夫通电话。
该来的、该面对的她绝对不逃避。
「她说她不想我也不想看到我,这些话是不是你教她说的?」口气非常不好。
「我有这种必要吗?」电话这头的小芳撇了撇嘴角。
「我女儿很聪明,不需要我这个妈给她出主意。」冷冷嘲讽笑道:「幸好她这一点完全像到了我,以后我完全不需要为她担心。」
小芳对于前夫可说是完全的不客气,说话夹枪带棍的。
人家对我不仁我又何必对他有义。对无心又无情的人有情有意,根本就是浪费情绪资源,还不如拿来同情流浪狗还划算一些。
「你……」
「我怎样?」她完全不怕他。
「小芳~~看在夫妻一场,你让我见一见小慧好吗?」终于放软了身段。
「我没有不让你见啊!」她口气也放软了,「只是小慧她不愿意见你,我也没办法强迫她。」
「那让我到你家去看她?」语气中有着稍微的窃喜。
唉!好人还真是难当,稍微对他客气一点,就又开始得寸进尺了,小芳心里哀叹着。
「抱歉!办不到!」她又开始武装。
「我答应过小慧,现在的家只有我和她两人都同意的客人才能来。只要我们其中一个人不同意,谁也不能把客人带进来。」
「只要你同意,我想小慧她不会拒绝我的。」刘兆用着乞求的口气。
「我为啥要同意?」她在电话这头翻着白眼,「我又不是白痴。」
「你……」
「我又怎样?」
她也大声了起来,这种人实在是让人很不耐烦。
「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硬的不行改来软的。
「没有啊!你哪有对不起我?」非常自嘲的口吻,「你只是忠于你自己的想法而已。想娶我就迷姦我,你想当老闆就去外遇,你想离婚就把孩子丢给我。」
小芳越说越气,咬牙切齿的应逼自己放慢口气,「既然在有婚姻关係时,你完全都没顾虑到我的想法,现在我们婚都离婚,我也就更没义务去顾虑你的想法。」她把在婚姻中真实的感受完全说了出来。
「现在我只想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在我的视线内看到你,就连现在和你讲电话我都嫌浪费生命。」
「你……」
「到底我又怎样啦!」她真的很不耐烦,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真这么绝情?」无耻的人说话千篇一律。
「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真不知道是在说谁呦!」她不得不刻薄,不然,她吞不下被人套上绝情大帽子的委屈。
「好、好、我们走着瞧!」软的硬的都说不过人,最后只能用威胁的――可悲的男人。
「千万千万不要让我瞧见……我会做恶梦的。」不怕死的又回了一句。
「刘兆,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和女儿的生活。」她语气生冷,一字字慢慢的说:「离婚的时候你已经放弃了女儿的一切权利,你真的没资格出现在我和女儿的面前。」
叹了口气又接着说:「给你小慧的电话已经让小慧气我很久了,我不想为了你这个不值得的男人破坏和女儿的感情,若是你再纠缠不清,我会去法院申请限制令的。」绝决的说出了最后的警告。
掛上了前夫的骚扰电话,小芳头痛的拿下了眼镜揉了揉鼻樑,再把眼镜戴回去,继续的努力工作。
坐在一旁听她讲电话的忍冬,忧心的看着她。
「不必为我担心。」一旁传来小芳疲惫的声音,说道:「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击倒的。」
她转头给了小冬一个苦笑,「我已经看得很开了。」
自嘲的口吻接着说:「从十九岁被逼着嫁给他后,我就有心理准备会和他没完没了,能够这么快又这么顺利的离开他,我已经很庆幸了,现在只是一些骚扰电话,我还可以应付的。」
「我让烈找人来帮你好不好?」小冬忧心的问着。
「好啊!怎么会不好?」她笑的苦涩又无奈,「有妹夫的帮,忙他一定不敢再来的。」她故做轻快的说着。
其实小冬心里明白,小芳并没有从亲人的集体背叛中逃离出来。
现在她表面上的若无其事,只是为了安她的心而已。在小芳的内心深处,还是存在着对亲人的不谅解和不安。
对于普通人的欺骗和背叛,人们通常生气过后就算了。但是来自于最亲近自己的亲人甚至是血亲的欺骗和背叛才最使人受伤。
而这种伤害,往往会深植到内心深处,有些甚至会一辈子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