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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大明武侯 > 第198节
  所以啊,这鬼也不是真鬼。
  若是真鬼,邓妃焉能有命?充其量也就是让她在心理上备受折磨罢了。
  “王爷没事吧?”侍卫们涌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方才你们在外面为何没有动静?”朱樉面沉如水地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王爷,我们……我们并未听见声音啊!”
  陆长亭此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他低声道:“拿烛台来。”
  侍卫愣了愣,不敢怠慢,直接举着火把凑近了:“陆公子,这个行吗?”
  “行,你拿近一点。”
  那侍卫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凑近了照亮。
  陆长亭抬起手细细摩挲了一下门面:“上面也有八卦图案,而且是左右各一个。”
  “这个又是做什么用的?”
  陆长亭将门推回去,道:“门是朝内开的,门开以后,门外的一面便对准门内了。这两个八卦图上有所不同,上面刻有镇邪剑,已经不单单是辟邪之用了,而是镇邪只用。兼之左右各一,正对屏风,镇邪之效自然强悍。不过时日一久,怕是就镇不住了。”只要没有人来管,那么屏风而起的阴煞只会一日浓重过一日。到那时两方力量不均衡,自然就会泄露出来。哦不,不用等到那时了……
  陆长亭的目光在侍卫身上扫了一圈。
  这扇门上的八卦图怕是就要锁不住也镇不住里头的阴煞的,他觉得今日侍卫们的迟钝反应,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现象。因为阴煞更甚,八卦挡不住了,所以泄露了出来,使得外面的侍卫多少守了影响……
  陆长亭推开身旁侍卫举着火把的手:“多谢。”随即,他指了指里头的屏风:“所有人,点起火把,进去将屏风抬开。”若是屏风下面什么也没有,那就只能说明他今日所有的推断都错了。
  朱樉立即道:“都听陆公子的。”
  侍卫高声应道:“是!”
  “等等,将这个拿进去。”陆长亭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串东西来,“这个谁拿着都可以,必须要拿进去。”
  “这是?”朱樉挑眉。
  侍卫门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想不明白这个小玩意儿能起到什么作用。
  陆长亭低声道:“这是之前在皇宫的时候,皇上为皇太孙打造化五黄二黑的风水物,我顺带便让他们多做了一个给我。这是儿罗六铜钱,可化五黄。”屏风位于五鬼位,用此物来化解正正合适。当然,陆长亭也不是指望用这个就能化解了,他只是担心里头阴煞浓重,侍卫们难以承受罢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侍卫们别的听不懂,但他们听懂了这是皇宫里做的,人家皇太孙也有……那还了得?顿时都是双眼一亮。能把这个东西带在身边,那都是荣幸啊!
  陆长亭扔给了一个侍卫,这才道:“进去吧。”
  侍卫们拿着铜钱便立即进了屋子。
  “那我们……”
  “就在外面等着就好了。”陆长亭应道。
  听到不用进去了,朱樉骤然松了一口气。
  那屏风高大笨重,但是在人高马大的侍卫手中也算不得什么,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将屏风搬开了,紧接着,里头传出了侍卫的惊呼声。
  “他们发现什么了?”朱樉微微紧张,待他话音落下,陆长亭已经三两步当先跨进屋子里去了。
  “大家别动!”陆长亭担心他们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所以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
  侍卫们浑身一僵,也的确是谁都不敢动。
  陆长亭走上前去,拨开人群,然后蹲下身去,旁边的侍卫很是识趣地送上了火把照明。眼前的景象自然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地上并没有挖开一个洞,自然也就没有埋什么东西下去,但是无论谁都无法忽视这一块地方。
  因为那屏风挪开后的地方,躺了一张剪纸,被剪成了人形,纸面惨白惨白的,实在有些可怖。
  众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而这时候朱樉也跟进来了,见众人都没有了声音,他不由得好奇地出声问道:“发现什么了?”
  侍卫们自发地让出了路来。于是朱樉也看见了那个纸人,就在看见纸人的那一瞬间,朱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总觉得一身冷意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朱樉别开了目光,低声道:“这就是那害人的玩意儿?”
  陆长亭点头:“是。”
  “这……这能变鬼怪出来?”朱樉低声道。
  陆长亭忍不住笑了:“自然不能……不过此物在民间素来代表阴邪之物,所以将它放置在五鬼位上,是可以催动煞气的。加之它的特殊,所以煞气转为阴煞,受白天黑夜的限制。当然,这个限制放在背后风水师的手中,却成为了极好的藏匿手段。”
  所以不得不说,这个风水师实在是个聪明人啊!他没有花费什么大力气,就用了宅子里原本的东西,再加上一张轻飘飘的纸人,就达到了他的目的。这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二哥,这娇兰可不能轻易放走了……”如今就她身上有个线索,他们必须得抓紧了。
  朱樉笑了笑,目光却是有些阴沉:“这是当然。”
  “走吧,回去歇息吧。”陆长亭拿出一个小袋子,将那纸人装了进去,站起身道。折腾到这个时候,他也有些困了。
  但朱樉却是放不下心:“若是不能快些将屋子都检查一番,我不能安心。”
  陆长亭无奈:“行吧,那我也陪着吧。”
  朱樉微微一笑,摸了摸陆长亭的脑袋:“辛苦长亭了。”
  陆长亭躲开了他的手:“还好,还好。”朱樉一个动作,倒是又让他想起朱棣了。
  陆长亭将这个名字从脑子里甩出去,带着侍卫一块儿,在王府里大肆检查了起来。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检查到朱尚炳的屋子里去时,陆长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回头提醒朱樉道:“二哥,我们的动静这样大,二哥可得注意了,有没有手忙脚乱的下人。”
  朱樉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我早就想到了,已经吩咐人去严密注意了。”
  陆长亭点点头,这才安心了。
  一夜忙碌下来……
  一共搜出了五处地方,一是他们睡的这个屋子,二是朱尚炳的屋子,剩下三个,有两个是秦王妻妾的屋子,还有一个……却是下人住的屋子。
  再让人一瞧,还是娇兰和另一个丫鬟同住的。
  这就稀奇了,娇兰就在他们的怀疑列表之中,娇兰的屋子怎么会也有这样的玩意儿呢?
  但是忙碌了一夜,陆长亭的脑子也几乎全剩下浆糊了,哪里还能转动?自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着这些总有朱樉去操心,陆长亭便不管不顾了。
  二人一同去了澡池子里缓解一身疲惫。
  朱樉神经紧绷了一夜,此时比陆长亭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两人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朱樉对于背后之人的行为很是瞧不上。
  “竟然是布置在了他们的屋中,若是有胆量,怎的不敢在我的殿中布置?白莲教,也不过如此,成不了什么大事。”朱樉嗤道。
  陆长亭也瞧不上白莲教,他倒是不是因为白莲教所作所为的小家子气,而是因为白莲教总是与明朝纠缠不休,煽动民众只为一己私利的行为。
  此时泡在热水里,陆长亭倒是忍不住想,若是朱棣也成婚了,会不会白莲教的手也伸到了燕王府,意图谋害他的子嗣妻妾?
  不过很可惜啊,燕王府别说有什么妻妾子嗣了,还就只有个他呢!
  陆长亭心底莫名升起了点儿欣喜。
  但同时,他又不得不想到,他离开了燕王府,那么还会不会有人趁虚而入呢?
  陆长亭的欣喜很快就消失了,相反替代而来的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慢慢侵蚀着他的心脏。
  朱樉困极了,也没注意到陆长亭的不对劲,他站起身来,擦去水珠,小太监很快就扶着他去休息了。
  陆长亭昏昏沉沉地跟着爬起来,一边往寝殿的方向走,一边犹豫地想,要不……要不给朱棣去封信吧……
  ————
  天,眼看着就快亮了。
  当日光接触到地平线的那一瞬,早早起来的下人们,隐约瞥见有个方向跃动着红光。
  有谁尖声叫了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
  朱樉和陆长亭才刚躺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惊醒了。
  朱樉一张脸难看极了,前来禀报的太监跪在他的面前,哆哆嗦嗦:“主子,是、是王妃生前居住的宫殿走水了……”
  此时陆长亭大步走了进去。
  朱樉一见陆长亭,低声道:“我……我是嘱咐了他们的。”朱樉叹气:“一群没用的东西。”
  陆长亭当然不生气,他淡淡道:“或许是对方太狡猾了。”不过其实他们得感谢对方如此动作。
  至少说明,王氏之死,当真有异啊!
  第126章
  走水之事跟陆长亭没有半点干系, 他也就来瞧一瞧,然后便回去了。倒是朱樉, 还得拉长了脸主持大局。毕竟走水之事, 向来都是大事!
  陆长亭将朱樉那张阴郁的脸抛到身后,回到殿中,换下衣衫, 舒服地躺到了床上。奈何被人打搅之后,陆长亭倒是又久久难以入眠了。踌躇一番后,陆长亭干脆翻身起来,坐到桌前,取出笔墨……
  反正也睡不着, 那就不如……给朱棣写封信咯……
  但是真正当纸铺开,笔墨蘸好之后, 陆长亭却有些犯了难。
  他该冷着朱棣的, 毕竟是朱棣对他起了那等不该有的心思。但眼下他又主动凑上前去,是不是……不大好?陆长亭用力攥了攥手中的笔。
  因为悬空时间过长,墨凝结滴落在了纸面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黑点。幸而秦.王.府用的纸张都是上好的纸, 普通的墨点,穿也穿不透, 这才没有酿成一张污染多张的惨剧。
  陆长亭条件反射地想要将那张纸撤走, 但是想了想,这样岂不是显得他对这封信分外看重?实在便宜了朱棣!陆长亭是半点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对朱棣表现出一点软化的痕迹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 已经让他太了解朱棣了。以朱棣的性格,只要看见了半点软化的迹象,就会彻底地坚定起来。若非担忧朱棣的安危,他是半点笔墨都不会漏给朱棣的。
  腹诽归腹诽,陆长亭还是老老实实地提笔继续写了。这次倒是不再犹豫了,毕竟他不想再在纸上多几个黑点。
  陆长亭为了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倾向,尽量让这封信变得简短了起来,就连措辞也都选用了不表达情绪的中性词……于是最后落在纸面上的,也就那么两句话:
  白莲教对秦.王.府下手。燕王府须提防。
  写完之后,陆长亭觉得差不多了。越是寥寥数语,才越能显示出事情的严重性,好叫他们提高警惕。而话说得越少,也就越不容易让人判断他的态度了。
  陆长亭收起信装好,方才舒了一口气。
  太监很是高兴地将信取了过去,想着总算有能讨好这位陆公子,体现自己本事的时候了。那太监拿着信就跑了。他是常在秦王身边伺候的人,要准备送信的人容易得很。
  陆长亭看了看那太监远去的背影,这才上.床休息去了。
  陆长亭靠在床上混混沌沌地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