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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弼和王晴选在今夜子时行动入宫劫人,王晴擅长易容,他俩事先易容上平凡普通的面容,路上劫了夜守巡查卫兵的衣服,当时月如玉还住在宫中之际,云弼出入皇宫不下十次,因此驾轻就熟,两人避开来来往往的宫人直奔地牢。
  〝啪〞王晴如闪电般劈中守地牢卫兵的后颈,地牢守卫后脑一痛两眼一翻晕过去了,她拧眉,「地牢竟然只有一人看守?」
  云弼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后半弓着身子压低身形潜行入地牢,一边小声道,「兴许他们没想到会有人要劫这种小人物。」
  王晴嗤了一声耸耸肩,跟着走入漆黑一片的地牢。
  地牢沉寂的如一座死牢,地上时不时有硕大的老鼠发出吱吱声奔跑而过,饭菜发臭发酸的味道在空中瀰漫散不去,云弼嫌恶的捏着鼻子,巡视着一间间的地牢,最后在倒数第二间地牢前停下脚步。
  「是这间?」王晴没见过淡兰,她往地牢里一望,只看见角落里有一个娇小的人影缩在一起。
  「淡兰?」云弼也不太确定,他小声地轻唤。
  角落的人微微抬头,声音有些疑惑,「……云掌柜?」她站起身走向铁牢。
  藉着窗外撒入的稀薄月光,虽然一头长发杂乱无章,身上穿着骯脏发臭的囚服,确实是淡兰没有错。
  「没错,是她,动作快。」一确认是他们要劫的人,云弼不浪费一分一刻,开始动手用随身器具解锁。
  「带我走!带我走!」地牢忽然在最后一间牢房发出凄厉的老嫗惨叫。
  云弼怒目,「王晴,去把那个疯婆子打昏,要是害我们被发现就完蛋了!」
  「带我走!带我走!我是皇后身边的人!我知道皇后的秘密!求求你们带我走!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们!」那老嫗发出破锣嗓的哭喊,犹如鬼魅哭泣回盪。
  王晴正要向前打昏,听到此顿时停下脚步,她回过头看着云弼,警戒的说,「皇后?不就是太后吗?」
  「带她走吧!她确实是太后身边的人,我看过皇后带人对她求刑,看来只离疯不到三步距离了。」淡兰撇了一眼说。
  〝喀拉〞云弼终于解开地牢的锁,他与王晴对视,不耐烦的说,「我们没有多馀的馀力带她出宫。」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再留在这里皇后会杀死我的!」
  淡兰走出地牢,双眸在黑暗中格外晶亮,「带着她,对月三小姐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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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泰北依旧刮着刺骨的冷风,只是雪已停,雪白覆盖着整片大地,齐排的飞燕划过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飞向远方的山头。
  来到泰北已经过了两个月,我早已习惯泰北的醃製半熟羊肉,泰北带着粗狂却热情的人们。
  帐帘被掀开,我闻声回过头见李昀手里端着冒着热烟的陶瓷碗走进来。
  「那是什么?」我不解地问,从窗旁的躺椅站起身走向他。
  「过来看看。」李昀嘴角噙着悠然的浅笑,将陶瓷碗放在桌上。
  我低头一看,赫然发现是一碗长寿麵。
  「如玉,生辰快乐。」李昀声音轻慢悠悠如一首慢歌,我不用抬头看他也知道他此时双眸带着深邃的灼热温度凝视着我。
  这个男人,一点一滴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填补我心里巨大的伤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依旧冒着热气的长寿麵迷濛了我双眼,鼻头酸酸的,一口闷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一开口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哽咽,「我以为……不会再有人帮我过生辰了。」
  李昀温柔的轻搭上我的双肩将我按坐在椅子上,笑道,「今年、明年、往后的每一年,我会一直帮你过生辰。吃看看吧!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我试尝了一口,与李昀期待的目光对视,被他紧张的表情逗笑,满意的点点头,称讚道,「好吃。」
  李昀松了一口气,刚毅的脸上带着回忆的缅怀笑容,「这是小时候我生辰母妃都会亲自下厨给我吃的长寿麵,还好味道还一如当初,我母妃厨艺可好了,当年若没进宫,肯定是个人人夸的厨子。」
  人都道君子远庖厨,堂堂一个王爷,撼动泰北的将军竟然为了我的生辰不惜亲自煮了一碗长寿麵。
  我含着盈笑将那碗麵吃个精光,心里充满澎派和感动。
  「生辰贺礼。」看我吃完后,李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信封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是那封让你家破人亡的信,我想着你应该拿着,所以让人偷出来了。」他说得小心翼翼。
  「从皇宫?」我微微诧异抬头。
  李昀噗哧一声,显然没想到我第一句竟然是问这句,他双眸带着寂寥,苦笑自嘲回答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正直到没有在宫中安插任何我的人吧?」
  我望进他苍凉的瞳仁里,只觉他孤寂的叫人心疼,脑中一热,脱口而出,「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李昀抬起眸,眸中是前所未有的炯亮,彷若在沙漠中遇见绿洲般绽放出一抹绚烂的烟花。
  我耳根子微微泛红,手忙脚乱拆开信封,属于爹爹熟悉的笔跡呈现在我眼前,我一目十行,捻信的手微微颤抖,却是坚定断言道,「是爹的字没有错。」
  李昀将我颤抖的手收拢在自己温厚的掌中,将自己的温度传达给我,「临摹几乎跟本人一模一样的世外高人也是大有人在,我相信你爹是不会谋反的。」
  是阿,我爹是不可能谋反的,我只要坚信这点就够了。
  夜晚下起了大雪,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绪因为早上李昀给我的那封信混乱一片,就像一团打结的线球,越滚越大,我越想解开就越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迷雾中。
  我翻身下地,随意搭了一件外衣,将玉面面具戴上走出帐外在厨帐偷了几瓶酒坐在结冰的湖边,任由夜晚的寒风穿透我的身体。
  「公子?」身后有人疑惑地唤了一声。
  我打了一声响亮的酒噶回过头见是姜清水,天色漆黑无月高掛,他修长的身材一身戎装搭配上他白净的文弱书生脸。
  「你梦游?」我歪头,鼻腔间只闻到满满酒香。
  「今夜是我巡守。」姜清水看了一眼倒卧在我脚边的凌乱酒瓶蹙了一下黑眉。
  我随口唔了一声,见他盯着酒瓶看以为他也想喝,抬手将其中一瓶递给他,「拿。」
  姜清水不接,拧眉道「公子,夜深天凉,还是回帐子的好。」
  我动作粗鲁豪气地喝了一口酒,浓烈的烈酒一口气衝至脑门,呛的我喉咙刺疼火辣,眼眶泛红,我不以为意嘿嘿笑了两声,用袖子一抹嘴角溢出残液,寒天雪地的风刺骨,虽然在白衣里头加穿了防寒的棉袄,我还是觉得这冰天雪地的冷彷彿可以变成万箭刺穿人心。
  看来我还是不习惯泰北冻人的温度。我垂下眼瞼苦笑。
  「你为何从军?」
  姜清水凝神看着眼前随意坐姿的人,他看的不真切,儘管黑夜中那人一身有如皎月的皑皑白衣,他却觉得那人纤细的身材几乎可以藏进夜里,一个恍眼就会如炊烟飘散在自己眼前。
  玉面公子,人如其名,一身白衣,一只半截白玉面具。
  是大唐有如神一般的人。
  可却从来没有人愿意去拿下玉面公子脸上的面具,彷彿对他们来说,拿下面具就是对神圣的玉面公子一种褻瀆。
  姜清水移开目光,答道,「为了大唐。」
  烈酒入喉在我喉间的火烧刺疼转变成了苦涩,就像一杯苦茶含在口中,吐不出去也吞不进去。
  「为了大唐……」我喃喃念着,嘲讽勾唇,被寒天冻的苍白的唇上沾着晶莹酒渍。
  「公子又是为何从军?」姜清水眸中清澈目光灼灼。
  玉面公子向来只管江湖不管朝政,泰北军虽然欣喜玉面公子从军,却没有人知道为何从军。
  「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