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瑞温和地说道,“也不用想得那么严重。既然是第一次,何不对自己宽容一些,也许,也许放松了,反而更容易准确地对待和把握,这种情感方面的事情。”
崔英男沉默了一下,“不过,你今天突然提起来这个事情,是不是在逼着我,直面这件事情?”
“回避和逃避,都不是办法。如果不能明确表态,错过了,也许比错误更可怕。”
崔英男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是否应该深入下去,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麦瑞好像隔着时空,洞察到了她的犹疑不定,“崔英男,我们这个年龄,我们繁忙的工作,紧张的时间,都没有理由,让我们像小姑娘一样,去尝试一次朦胧暧昧的情感经历。”
崔英男直觉的,有一种被噎住了的感觉,“可是,也不能什么铺垫就没有,就直奔主题吧?再说了,这个,也不能那么唐突草率吧?毕竟,我们崇尚的现代社会文明,和人类自身的情感生活理念,不应该如此的,简单直接,甚至是,有些---”
麦瑞淡淡地说道,“结了婚以后,再慢慢培养和酝酿感情,也是可以考虑的。”
崔英男悲催万分的感觉,“那你怎么不试试啊?有本事,你自己尝试一下好吗?”
麦瑞不置可否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建议,是否考虑,那是你的事情。再说了,都什么社会时代了,在这个同居,试婚盛行的时代,哪还有你这样思想老土的人。”
崔英男崩溃,“那你试好了。”
麦瑞说道,“我倒是想啊,可惜,没有遇到合适的。”
崔英男不信,“什么算是合适的?”
麦瑞说道,“要么动心,要么动情-当然最好是既动心又动情。”
崔英男不理解,问道,“这里边,有什么区别呢,不一样吗?”
麦瑞耻笑她,“亏你还是哈佛的终身教授,这个都不知道。”
崔英男说道,“哈佛教授,又不是教人谈恋爱,处理感情问题。你是我的终身教授好了,我认了。”
麦瑞笑了一下,说道,“动心啊,那就是动了感情了;动情呢,你没学过青春期生理科学知识吗?”
崔英男脸红了,幸亏是电话交谈,麦瑞看不见,“没学过。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改天我请你做美容。”
麦瑞嗤笑一声,“动情,就是生理反应。”
崔英男啐了一口,说道,“早知你胡说八道,就不跟你说了。晚安。”
麦瑞说道,“不聊了啊?”
崔英男说道,“再聊,不定你还说出什么来呢。我可没你脸皮那么厚。”
麦瑞咯咯咯的笑,“哟,我们的青春小玉女奥,难得难得。”
崔英男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得意什么,你还不是一样,白纸一张。”麦瑞叹了口气,没说话。崔英男感觉有些刻薄了点儿,但又不知道怎么下台阶,想了一下,才说道,“跟你聊聊,感觉真好。要是能够跟你连床夜话,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麦瑞笑着说道,“那你应该去找黄花鱼,这小狐狸精,最爱黏糊人了。我呀,我一身的肌肉疙瘩,没有她软乎。”
崔英男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啐了一口,说道,“三句话不来,就没好话了,再说这么不正经的话,以后不跟你聊了。”
麦瑞看看时间,打了个哈欠。
崔英男受了感染似的,也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两个人都在电话里笑了,然后,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一起说道,“睡吧。”说完,又一起笑。“睡吧,晚安。”麦瑞。
崔英男,“晚安。”收了线。
金融街中心大街,龙英华律所员工宿舍的,红阳谷小区a座,十八层,1801房。
屋内的健身房内,一字排开,三部跑步机。郭晓阳,谢安华和白雪三个人,都在锻炼身体。谢安华跑步机前面的支架上,安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里,正在播放司法考试讲座。听了大约有二十分钟,谢安华关了讲座,切换成抒情轻音乐。
三个人都喜欢暴走运动,好处是,不耽误听司法讲座。谢安华一关讲座,白雪就停下来,关了跑步机,喝水。然后,又过来把谢安华的和郭晓阳的关了。
郭晓阳说,“你关你的,关我的干嘛?我还要锻炼呢。”
白雪喝水,顺着水杯外沿,瞅着她,“还锻炼,再锻炼,你就成芦杆棒棒了。”
郭晓阳挺着胸,说道,“哪有啊,我可比你壮实多了,不信我们打一架。”
白雪摇头,“看着温柔羞涩的,跟个清纯玉女似的,怎么老是野小子似的,喜欢打架啊?你当香港黑社会呢?”
郭晓阳说道,“你还说我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看着那么随和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霸道?你干嘛自己做什么,就要我们跟你一样啊。”
白雪说道,“我们这是同甘苦共患难,同生死共进退。”
郭晓阳说道,“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怎么麦瑞要拔我牙的时候,你们两个还为虎作伥呢?”
白雪晕菜的样子,“你搞搞清楚好不来,那是我们老板哎。”
郭晓阳霎霎眼睛,悄声说道,“老板也是可以偶尔得罪一下的,你又不是没得罪过。对不拉?”
白雪白了她一眼,“你还说呢,净耍小聪明,连累我跟你一起吃瘪。还有,以后不许学我说话,听见没有?”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说道,“听见了,以后不说了,好不啦?”
白雪举着水杯,就要杀过来。郭晓阳连忙绕过跑步机,逃了开去,嘴里一边还喊着,“安华救命,安华救命。”
谢安华冷冷地看着她们胡闹,毫无解救被压迫人民的意愿,“你们打好了,打得越惨,我越开心。”
白雪停止了追逐打闹,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说道,“你怎么了,安华姐?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去看医生好了。”
谢安华捶了她一下,说道,“看什么医生?你才有事呢。”
郭晓阳远远地站在战场之外,看着她们两个,“没事就不要吓人。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天要降大任于你的样子。”
谢安华挥舞着毛巾,空中抽了一下,啪的一声脆响,吓了郭晓阳一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们两个,惧凛什么?”
“没事不惹事儿,有事儿不怕事儿。就是没事儿,你这个样子才吓人呢。”白雪调转了枪口,开始跟郭晓阳同仇敌忾。
“真没事儿?”谢安华认真地瞅着她们。看得白雪和郭晓阳心里有些发毛。
“真没事儿啊。”郭晓阳挠挠头,大惑不解的样子,“有事儿晚上回来,不早就跟你说了,还能瞒到现在?”
谢安华喝了口水,坐下来,淡淡地说道,“也不是今儿的事儿。”
郭晓阳问,“那是多咱的事儿啊?”
谢安华说道,“那天,你们两个,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跟我接触......”
郭晓阳和白雪一下子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无语以对。
安华看着她们两个尴尬的表情,心里暗暗奇怪,脸上却是神色不露,假装语气平淡地说道,“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坏事了吧?不好意思面对我是吧?”
白雪和晓阳一起摇头,“这个真没有。”
安华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睛,狐疑地来回瞅着,“没有?我不相信。”
郭晓阳急得跺脚,“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
安华气定神闲地说道,“你说没有就没有?”
郭晓阳说道,“那当然。”
安华摇摇头,“那我还是不相信。”
郭晓阳赌气说道,“不信算了,我又不能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