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诗礼和傅贞贞都哭得肝肠寸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素净,身着一身素服,装出一副哀痛的样子,好像在为林淑清的死无限哀悼,整个灵堂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连呼吸都让人感到压抑。
沐颜笙带着燃燃,匆匆赶到了傅家门口,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完全是纯素颜,虽然看起来清淡了些许,但还是难掩清丽之姿,双眼红肿着,眼眶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刚刚哭过不久的,她知道她跟傅匀尊之间的误会还未解开,这个时候自己过去很可能会遭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但现在她必须要去。
从林淑清接受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在心里就已经原谅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了,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去送林淑清一程,而且林淑清生前有多喜欢燃燃她是知道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带着燃燃来送林淑清最后一程。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心里所有的勇气,往前迈了上去,听着门口的脚步声,一时间几个人都转过了脸,眼见着是她,神情突然都变了,面面相觑之间夹杂着无限唏嘘。
“你这个女人居然还敢来这儿?你这个贱女人,丧门星,杀人凶手!”傅贞贞也看到了她,并且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冲了上去,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自以为是的尖酸刻薄让人确实不怎么舒服。
沐颜笙就知道现在过来会受侮辱,傅贞贞的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微微侧过了脸,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一边,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还嘴,径直牵着燃燃走到了最前面,刚准备给林淑清跪下的时候,关诗礼突然冒了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沐颜笙,你居然还敢来,今天是妈出殡的日子,你这个杀人凶手,妈生前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一定要下次毒手,连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不放过?”关诗礼狠狠地盯着她,秀眉紧蹙,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肆无忌惮地训斥着她,让她的伤口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无处可逃。
“我到底有没有杀人不是你能说的算的,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报警,我相信法律自有公道。”沐颜笙扬起了头,抬起了眼帘,身上的骄傲和自信一点儿都没有减少,她挺直了脊梁,脸上没有半点惧色,完完全全地无所畏惧,身正不怕影子斜,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你到现在还这么嚣张,你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报警吗?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恩将仇报,我们傅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关诗礼扬起了秀眉,微微扬起了嘴角,狭长的眼眸中充满了胜利者般的得意,嘴边泛起了一丝冷笑,刻薄地教训着她,完全没有留任何情面。
“我懒得跟你多说,你让开!”沐颜笙不想继续听下去了,一把将关诗礼推到了一旁,带着燃燃走了上去,相继跪到了林淑清的灵堂前。
燃燃虽然年纪小,但一些事情还是能懂的,他望着林淑清的黑白遗像,不由得湿了眼眶,他的心里也知道,林淑清再也回不了了,他再也不可能有奶奶了。
沐颜笙带着燃燃一起毕恭毕敬地给林淑清磕了三个响头,继而便站起了身,挺直了背,作势就准备带着燃燃出去了,一个字都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
“你给我站住,你做了这种事,就想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没门儿,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非得要有一个了断不可。”傅贞贞见状,便立刻冲了上来,不依不饶,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脸上的眼泪已经都干了,取而代之的是肆无忌惮地嚣张跋扈。
关诗礼站在一边,故意没有说话,她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已经没有发声的必要了,只要站在旁边看好戏就行了,傅贞贞是一把很好的枪,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帮她不少忙。
“我已经解释过了,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报警找警察来调查。”沐颜笙微微侧过了脸,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秀眉紧蹙,眼底透着阵阵嫌恶,她厌恶极了这个地方,简直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我们当然要报警,只是在报警之前,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贱女人,都是你勾引尊儿,才会给我们傅家带来这么多噩运,这些事全都是你惹出来的,该死的人是你!”傅贞贞说完,便挥着手走了上去,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让她的侧脸上生出了好几道指痕。
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袭了过来,她并没有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而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抽搐着嘴角,眼神里泛起了阵阵凛冽,脸上满是倔强和不甘,却又碍于这里场合特殊,不便发作,她不想把林淑清的灵堂闹得鸡飞狗跳,不管发生什么事,毕竟死者为大,无论如何都是要顾及的,她宁愿自己受点委屈,也不愿扰了林淑清的安宁。
“打够了吗?我可以走了吧?”沐颜笙的神色坦然得让人感到可怕,眼神里划过了一丝倔强,秀眉微扬,轻轻抽搐着嘴角,说完便径直绕过了傅贞贞的身体,准备离开了。
傅贞贞愣在了那里,没有想到沐颜笙竟然会这样坦然,不哭不闹,连声音都镇定得让人感到可怕,反衬得她犹如泼妇一般难看,在这种场合实在是不像话。
“你站住!”就在这时,她的背后传来了一个浑厚苍凉的声音,她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停下了脚步,从头皮到脚趾都是冰凉的,没有半点温度,心也渐渐悬到了嗓子眼,一只手紧紧将燃燃的手攥在手心,指尖早已泛起了阵阵白色,让燃燃痛得皱起了眉头。
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一步步接近了她,冰冷的气息在她的身边环绕着,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