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海的天气突破有史以来最低气温。
楚建开车来到福利院的时候，天空中依旧飘着大雪。
陈龙离开燕京时，把他女儿的资料和照片交给了楚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楚建今天来，就是想把他的女儿接走。
福利院虽然能保证小孩子温饱，但在素质教育等其他方面，就有些不足了。
跟在身边的林清月冻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地打喷嚏。
意识到楚建的正盯着自己看，林清月不好意思地致歉：“楚总，对不起，我感冒了！”
“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楚建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这怎么能行？”
林清月一个劲地推脱。
“你是我的得力大将，要是病倒了，谁来帮我！”楚建板着脸训道。
“谢谢！”林清月抿着红唇，心跳一阵加快。
两人并肩走进去。
大早上，院内回荡着孩子们郎朗的读书声。
但是当楚建走到教室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走廊里有个小女孩正站在墙角。
小女孩看上去五岁左右。
下雪的天气，她身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赤着脚丫，娇小的身体在冷风中发抖。
“太过分了！”
林清月忍不住怒道：“这么小的孩子，才穿这点衣服，就让她出来罚站！简直是虐待！”
楚建皱眉道：“我记得，这家思源福利院，是世纪房产的重点扶持对象，每年都会拨款捐助，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发生！”
林清月心中一紧：“楚总，对不起，是我监管不力！”｜
“事情还没查清楚，不管你的事！”
楚建摇摇头。
近年来，各地均有福利院，幼儿园等机构虐待儿童的事情发生，很多都登上新闻头条，令人愤怒。
世纪房产只是捐钱，其余的事都有这些机构的领导负责。
只看到现象，楚建还无法断定其中原委。
他信步走了过去，蹲在小女孩面前。
脱下身上的围巾，套在她的脖子上。
林清月也把楚建给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女孩儿的身上。
“叔叔，阿姨！谢谢！”
小女孩抬起头，哆哆嗦嗦地说道。
楚建觉得女孩儿的长相有些眼熟，拿出照片一看。
一模一样。
这女孩儿，赫然便是陈龙的女儿。
她的名字，叫陈叮当。
陈龙正在为他卖命，她的女儿，却在此遭受虐待。
楚建心头火起，忍着怒气问道：“小朋友，天气这么冷，你为什么会站到外边！”
“那些坏蛋把我爸爸的照片给撕了！”
“我和他们打架，阿姨说我不对，让我罚站！”
“我没有不对，是他们欺负我在先，他们该打！”
小女孩声音稚嫩，却透露着坚定。
“叔叔，我没有错！”
楚建笑了笑，问道：“你见过爸爸吗？”
小女孩迟疑道：“没见过，但妈妈说，爸爸是个英雄。”
“我不能给他丢脸，不能让人欺负！”
楚建怔了怔，陈龙找了个好老婆！
可惜，她的老婆却没有好命，没来得及见自己的丈夫最后一面，就染病离世。
楚建摸着女孩儿的脑袋：“叮当说的对，他们骂你爸爸，就该把他们揍一顿！”
“是吧？”
小女孩儿咧嘴一笑，似乎为有人认同自己而感到开心。
紧接着，她的小脸又黯淡下来：“可是阿姨不喜欢我，说我是惹祸精。”
楚建捏着她的小脸蛋，认真道：“叮当不是惹祸精，你的爸爸是英雄，叮当为了爸爸打架，你也是英雄。”
“叔叔！”
小女孩鼻子一皱，眼睛酸红。
眼泪要掉下来时，赶紧用手擦去：“妈妈说，英雄是不流眼泪的！”
楚建的眼睛却忽然发烫了。
在他和小叮当一般年纪时，他的父母也说过同样的话。
楚建能想象到，在说这句话时，为人父母者，那种期待孩子坚强活下去的寄托和希望。
可是等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时，他们已经不在了。
“小叮当，我能抱抱你吗？”楚建颤声问道。
“叔叔，你别哭鼻子哦！”
陈叮当露出与年龄不符的俏皮，主动上前，伸出柔嫩小手，搂住楚建的脖子。
一旁的林清月，默默转过身，忍不住揉着眼睛。
“小贱人，想好怎么认错没有！”
就在这时，一道蛮横的声音传来。
一个女人从教室里大步跨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有着大象一样雄伟的身躯。
那身体，如同小山，那声音，跟公鸭被掐住脖子一样。
女人挖着鼻孔，看到楚建和林清月在场，楞了一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志愿者。”
楚建随口敷衍自己的身份，问道：“你是这里的护工？”
“你眼瞎了，这都看不出来！”
胖女人提起自己的工作牌。
楚建看清楚了，这女人叫杜月。
“杜阿姨，我想请问，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你要让她大冷天出来罚站？”
林清月义愤填膺地质问道：“如果她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管你们屁事呀！”
杜月继续扣着鼻孔：“这是我们福利院的事，你们哪来的哪呆着去，别多管闲事啊！”
“你！”
林清月气不打一处来，楚建摆摆手，示意林清月站到一边。
然后抱起陈叮当，目光阴冷地看着杜月说道：“杜阿姨是吧！”
“给小叮当道歉，把你们院长找来，我可以考虑，让你少吃点苦！”
“哟呵！口气挺大！”
杜月一脸不屑，指着楚建的鼻子唾沫横飞：“小逼崽子，你以为你是谁？市领导还是天王老子？”
“让我和一个小屁孩道歉！”
“还想见我们院长！”
“去你吗的吧，猪鼻子插大葱，和老娘装大象！”
“叔叔，你别管了，快放我下来，阿姨很凶的！”
看见杜月凶神恶煞的样子，陈叮当满脸着急。
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杜月满脸横肉，整天骂人，一定是个大坏蛋。
抱着自己的叔叔太好说话了，瘦瘦的，绝对不是大坏蛋的对手。
她不想连累楚建。
“小贱人，你敢说我坏话！”
杜月一声冷哼，一巴掌扇过来。
楚建脸色一沉：“狗东西，给你点颜色，你想着开染坊！”
旋即，他飞起一脚，用力踹了过去。
正中杜月的胸口。
那小山般的身体摇摇晃晃往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杜月发出比猪叫还要凄厉的声音。
挣扎着爬起来：“王八蛋，敢打我，给老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