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逸环顾四周一圈后，松了口气。
之前许顾沫说他现在是个宝贝疙瘩他还没什么感觉，就算王磊邀请他加入第一军区他也只是惊讶更多，但在射击场被人围观那次，他却一下就感觉到压力。
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都在期待着他。
虽说他们看热闹的成分更多，但这事本身就已经让人觉得有压力。
白诉泠就一直处于万众瞩目之下。
夏书逸用通讯仪定了个时间后，魂器召唤出，深呼吸，闭上眼睛回忆之前的事。
他之前三次开枪三次都处于精神极度亢奋的状态下，他已经大概明白应该怎么去做，但能不能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试着回想当时的心情，眼睛睁开时，手枪却只是发出淡淡蓝光。
夏书逸闭上眼，再次尝试。
蓝光微弱。
直接变化不行，夏书逸试着在心中说话，企图和它沟通，之前他确实和它说过话。
手枪这次连亮都懒得亮一下。
夏书逸瞪眼。
“你想怎样？”夏书逸的声音在偌大的体育场中来回。
回声之后，一片安静。
“有什么不满你就说。”
魂器依旧毫无反应。
“乖？”夏书逸采取迂回战术，声音柔和。
四周一片安静，仿佛在嘲笑什么。
夏书逸放弃。
无法改变形态，那也就谈不上训练，夏书逸气馁间琢磨着要不要回去。
一回头，他却在门口看见白诉泠。
白诉泠钟爱衬衣，那一身白，总让夏书逸想起那个梦。
夜已深，虽然还不到熄灯时间，但大部分人也都已经回到宿舍准备睡觉，夏书逸没想到白诉泠这时候了还会来体育场。
“元帅。”愣了下后，夏书逸出声。
他有些尴尬，白诉泠就跟只土拨鼠似的，动不动就会突然冒出来，这次他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白诉泠站在门口没动。
“您要用体育场吗？我差不多用完了。”夏书逸道。
白诉泠进门。
夏书逸吐出一口气的同时向着门口走去，要给白诉泠让地方。
“在做什么？”白诉泠声音冷冽。
夏书逸停下脚步，“我想和它沟通。”
快出口，夏书逸怕白诉泠不相信，赶紧又补充一句，“我之前和它说话了，真的。”
话音落，夏书逸愈发尴尬，他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魂器会说话，这事听着就不靠谱。
白诉泠果然看来。
夏书逸把魂器举起给他看。
体育场中一片死寂，它显然不准备说上两句以证真实。
夏书逸看向白诉泠，白诉泠眼底并不见嘲笑，他眼眸微垂，似乎在认真思考。
夏书逸蓦地宽心。
即使熟悉，单独和白诉泠相处依旧让他觉得格外有压力，是那种光是站在他旁边就不由紧绷神经屏住呼吸的感觉。
但白诉泠并不是那种难相处的人，相反他性格极好。
“元帅你是怎么做到的？”夏书逸轻声问。
白诉泠拥有特殊魂器，还是绝无二例的特殊，他没有任何经验可循，只能凭借自己去摸索，他走的路比别人更加艰难。
“我想，它自己就过去了。”白诉泠说话时黑眸中是淡淡困惑，但现在不听话了。
夏书逸比白诉泠稍高小半个头，他看去时能清楚看见白诉泠笔挺的鼻梁，白诉泠似乎微微点了下头，那让他恍惚。
白诉泠怎么好像和他幻觉中的一样……都有点呆？
夏书逸心不在焉。
“再试试。”
“嗯。”夏书逸低头看向手里一点不听话的魂器。
如果它变的话，他就去亲白诉泠一口。
“嘭咚。”
人长的火箭炮炮管太重，夏书逸来不及反应炮管就向下砸去，直接砸在水泥地面上，地面被砸出个月牙形口子。
体育场中安静，那突然而来的一声闷响响彻整座体育场。
夏书逸被吓了一跳，本能就把它举起来想找地方藏，炮管太长，根本无处藏。
藏不住，夏书逸心虚地看向白诉泠。
起初的惊讶后，白诉泠向着他走来。
“炮？”
“嗯。”夏书逸心虚地移开眼，“……有两种，一种是这个，一种是机枪，这个威力大范围广，机枪好像是穿透性强。”
白诉泠稍作思考，“很好。”
“叮叮。”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夏书逸愣了下后才反应过来是他之前定的闹钟，许顾沫每天只给他两个小时，他得回去了。
夏书逸看了眼手里已经变回普通手枪的魂器，不舍但也松了口气，“我得回去了。”
“嗯。”
夏书逸向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您怎么样了？”
白诉泠看来。
“你之前的检查……”夏书逸道，白诉泠和他情况一样，他这边一直没什么进展，白诉泠那边的情况许顾沫基本不提。
白诉泠垂眸。
夏书逸狐疑，白诉泠没做检查？
夏书逸突然就有点明白许顾沫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有空还是让许顾沫帮你检查下吧，他挺关心你的，估计是因为这个他最近好像不太开心……”夏书逸道。
白诉泠看来，一双黑眸幽黑得过分，黑得夏书逸有些看不懂。
“好。”
夏书逸点点头，转身逃走。
第四体育场远离其它操场和体育场，距离研究机构也有相当远一段距离，夏书逸往回走的一路上都有些轻飘飘。
白诉泠应该不会去人多的体育场训练，说不定他经常偷偷去第四体育场，夏书逸算了下时间，决定明天再来试试运气。
夏书逸才进入研究机构，就在电梯里看见许顾沫扛着一堆仪器杀气腾腾。
“怎么了？”夏书逸问。
“我刚刚去找白诉泠，没找到。”许顾沫道。
“元帅的话在第四体育场。”
夏书逸话音才落，电梯里的许顾沫就开始疯狂戳电梯按钮，那模样像是电梯要是不赶快往上他就把它按烂。
重新回到地面，许顾沫一手扛着一台机器，转身就向着第四体育场冲去。
拐过拐角，远远看见体育场里亮着的灯光，他跑得飞快。
进门，许顾沫立刻朝着体育场里看去。
体育场里一片混乱。
放在最里面角落的几个靶子被搬出来一个放在空地中，然而周围一片的地面墙壁都稀烂，却唯独那靶子完好无损。
许顾沫心中腾腾的火气瞬间熄灭。
听见动静，白诉泠回头看来。
许顾沫扛着机器进门的同时琢磨要不要先把门关上，免得白诉泠逃跑。
白诉泠走来。
许顾沫下意识就想回头去关门。
白诉泠在许顾沫面前站定，抬手。
许顾沫动作停下，“干嘛？”
“检查。”白诉泠道。
许顾沫看去，白诉泠受什么刺激了，能力失控脑子也失控了？
“夏书逸说你不高兴。”
许顾沫呼吸轻滞。
许顾沫嘴唇翕动，半天才说出话来，“……明天再说，我就是看这边灯亮着所以进来看看。”
自从知道白诉泠情况不对后，这几年下来他拉着白诉泠做了无数次检查，然而无论他怎么一次又一次的替白诉泠作检查，结果都始终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