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阳羽没有回头,至于他会不会后悔那是另一件事。
他知道他进入国宫这件事已经有另外的第三方势力参与了,这让他有些不安,因为仅仅是来自于凌东方和国府文物局的压力他还能够承受,这两方面对他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
但是庞媛媛背后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希望他马上进入国宫?
是国宫地下三十八库的巨大秘密和利益,他走出方圆会馆在冰冷的夜风中吹了一下,脑袋立时清醒不少。庞媛媛背后的人是为了得到三十八库里的超级宝贝。
他忍不住嘴角上翘,笑了,神秘而幽深。
他当然要进入国宫地下三十八库,当然要成为解开里面惊天秘密和亲手整理修复那些超级国宝的那个人,但是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他自己。
这才是证明他自己最好的机会。
他一直将这个想法深深的隐藏在内心深处,不到时候绝对不会说出来或者表现出来。之前在东山别墅对面的小山上也只是对凌东方的一种试探。
国宫地下三十八库当然不是依靠凌东方一个人就能进得去的,不过他也要知道凌东方在这方面到底有多大影响和权限。
他有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隐秘计划,那才是唐宗放这个一代大师临死前真正的遗愿。
不管穷困潦倒还是富可敌国,唐阳羽至少有一点不会改变,那就是他一直都是一个孝子。孝子并不意味着单纯的孝敬父母,孝敬爷爷也是应该的。
唐阳羽长长的呼了口气,回头看看方圆会馆,说实话真的很低调,外表一点都不显眼。
中庸之道,他来方圆也好几次了,他得出了国人几千年来一直秉持中庸之道的结论,即便是在现在,真正有权利和有钱的大人物,也还会让自己看起来很中庸,平常不显山不漏水为好。
这个跟国策都有关系,国外一般喜欢把自己最强武器第一时间展现出来,可是华府却不会,华府一直对自己真正的王牌武器进行相当严密的保护。
即便是世界第一强国的美洲通过天上地下各种手段也真查不到,或者只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对于华府顶层那些人来说,这就是国策,中庸的国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平常也不张扬也不炫耀,只是你千万不要低估我,千万不要招惹到我,否则后果自负。
不得不说这同样是一种大国气度。
只是很多人有时候只看眼前,对于这种大智慧不懂而已。
圈子。
圈子真的很重要,他想要以后成为爷爷希望的那种人就必须迅速进入和融入京城的这个高端圈子。唐宗放一代大师,人人都为他鬼斧神工的唐修技艺所折服,即便现在提起也仍然为之击节叫好。
然而唐宗放隐居之后的思想却经历了重大改变,所以他才会暗中给自己的唯一的孙子留下一道没人能猜得到的遗命。
所以唐阳羽从来都不简单,他只是看起来简单而已。
道路上的积雪清理的已经差不多了,至少主路上清理的很干净,所以打车并不难。对于雷州小城出生长大的唐养育来说他还正在适应滴滴优步什么的网络叫车模式,他最习惯的还是站在路边挥手拦车。
他的运气不错,刚好有一台老伊兰特过来,他招收上车。
司机很健谈,也很精明,一直透过观后镜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唐阳羽知道司机在看他,不过并不在意,而且闭目养神。
他眼下需要想的事情太多。
“小哥,我从没见过方圆出来的客人打车,那些人即便喝醉了也都有自己的专车的。我也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年轻的客人有资格进入方圆,唉,方圆这地方对我们就是一个高不可攀的梦。大家都说只要男人进了方圆那就要什么有什么,尤其是女人,想要什么样的都有,想要怎么玩都可以,是么?”
出租司机开始侃侃而谈。
唐阳羽微微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从方圆出来的?那边不只有方圆吧?”
出租司机神秘兮兮的一笑,“别骗我了,小哥,你身上还带着方圆温泉那股子特殊的热味,我老家就住在汤泉旁边,对于那股子热味最熟悉不过,不过现在早没老家了,都进了城了,小时后随便泡的温泉现在却成了稀罕物。不过这也不稀奇,毕竟当年多少个皇帝老子都要用我们那的泉水泡澡,还有后宫的那些娘娘嫔妃什么的,嘿嘿。”
唐阳羽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司机大哥了,“好吧,我是从方圆出来的,不过进入方圆的也不全是你说的那种人上人,我就其中最穷的,呵呵。”
司机微微一愣,随后咬了咬牙,“我刚才观察了你半天,你的经济情况看起来的确不怎么样,所以我才奇怪啊,像你这样的人一般是没有资格进入方圆的。方圆对客人的审查很严格的,即便是高级会员想要在方圆请客也得先把客人名单交过去才行,人家庞媛媛就是这么牛气,不服不行!”
唐阳羽抬手摸摸脖子,“还有这事?我还真不知道,至于庞媛媛……”
司机的眼睛立刻泛起一阵光亮,“怎么,小哥,你见到庞媛媛了?等等,难道你在里面是庞媛媛亲自作陪的?牛,真牛,哥哥我只能送你两句话: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成龙!”
车子开得不快不慢,大概一个小时到达玉湖胡同,车子停好,出租司机亲自下车一路小跑过来给唐阳羽开门,大半夜的把唐阳羽吓了一跳。
出租司机马上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我叫刘德,需要用车随时找我,你放心我的嘴巴很严,而且有时候你们这种人会需要我们这样的司机,你懂得。”
唐阳羽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他到现在都在回忆刘德那句金麟岂是池中物,他只是单纯的拍马屁么?怎么看起来都不像,刘德从他一上车似乎就对他的一切机器感兴趣,而且他看人的眼光和方法也颇为不同。
唐阳羽顿了顿,“能问问你祖上是干什么的么?”
刘德一惊,脸色瞬间有点变化,不过他很快就用笑声遮掩过去,“没什么,祖祖辈辈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既然您到了地,那我就走了,回见您嘞。”
说着飞速上车一脚油门离开。
唐阳羽突然觉得自己手里多了点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刚才给的车钱。
刘德的手好快,他竟然没什么反应,虽然这跟他分心有关,可是也绝对能让他吃惊,因为他开始怀疑刘德的祖上是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