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停下一直跑步的脚步时,气喘吁吁的乔七不由想要松开顾繁烬的手时,顾繁烬却没有在乔七的意料之中松手,反而紧紧地握紧乔七的手,乔七抬起头看着顾繁烬,不解地问:“你怎么不放手?”
顾繁烬说:“为什么让我放手?”
乔七微微一愣,他的话像是在问乔七是不要让他放手?
乔七带着询问的口吻说:“你牵着我的手有些麻了……”乔七以为他会放手,结果是顾繁烬用他的手给乔七轻轻揉了起来,他很温柔地说,“手还麻吗?”
这个场景原本应该继续持续下去,只是乔七脑子一抽,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顾繁烬……”
顾繁烬眼底尽是笑意,他不说话,也没承认。
乔七急了,她有些小孩子气地想要甩开他握顾繁烬正紧紧握着她的手,没等乔七用力的时候,他先开口了,“我的乔大作家也有这么迟钝的一天呀……”
乔七来劲了,说:“是啊是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心里的蛔虫,我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怎么没发觉你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乔七同学……”顾繁烬看着这么可爱的乔七,他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
只是乔七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捉弄的,她说:“哪里是,顾同学也是很可爱啊,不是吗?对于我和肖烨这件事情,不知道你是为什么那么在意呢?”
“我在意?”顾繁烬像是在问乔七,又好像在问他自己。
“你不在意吗?”乔七疑惑地看着顾繁烬,毕竟顾繁烬亲自找的班主任,不可能他是图好玩吧?
正在乔七这么想的时候,顾繁烬缓缓低声说:“在意才去找老师理论的,不然,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候,我弄这么大动静干嘛?”
“也是……不过,你在意的话,不是,不对啊,要是你在意,早几个月的时候你干嘛不提出来?到了高三才提出来,这多没诚意啊!”乔七这话说的没错,顾繁烬在很久之前也想说了,只是碍于面子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他不想打扰到乔七的学习进度,毕竟乔七要进高三的尖子班,那么顾繁烬就得忍着,乔七能够在高二这个时期,成绩有质的飞跃,都是因为乔七逼着她自己学习,不然……
想到这里,顾繁烬反而坦然地看着乔七说:“你也知道啊,我等了你那么久,你要是在高二的时候就收到我的回复,那么……”突然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么你怎么和我一个班呢?我怕那个时候我突然这么做,怕是你就不会逼着自己变得那么优秀了,毕竟你不逼着自己进步,那么你怎么会知道你进步得那么快呢?乔七同学,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乔七听着顾繁烬的话,她也挺认同顾繁烬的话,毕竟,她是因为顾繁烬才狠下心来努力学习,努力做个优秀的人,然而到现在乔七想了想,那段时候是她最煎熬的时候,一个人孤单地学习,是多么令她萌发了多少次的放弃,又是什么时候,她重新调整了她的心态,又继续学习的?
“顾繁烬,有时候,我也在想,喜欢一个人真的要那么努力吗?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要的,我喜欢的那个人太优秀了,如果我不努力一点,我怕……我追不上你的脚步了……”放到以前,乔七是不敢说这些话的,可是今天,她说出口了,她总觉得,今天要是不说出口,那么以后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有时候你想得太深未必是好,但是如果你没有坚持下去,或许我今天就不会找你,也不会弄这么大的动静,我想我还是怕影响你的高考。”顾繁烬也是有他的顾虑的,并不是说他也能够做到面面俱到,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也许觉得他顾繁烬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完美,其实有些事情,他未必真的做得很好,就比如这件事,要是让乔七觉得有包袱的话,那么他担心乔七的高考发挥失常,毕竟按照平时来说,乔七的成绩的确是稳稳可以考上一本的学校。
乔七看着顾繁烬的脸色越发沉重,她也担心顾繁烬想结果太过于严重了,就开口说:“你想什么呢?有些事情,不必说出口的,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了。”
顾繁烬把脸凑近在乔七面前,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挨得那么近,乔七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正想要后退一步的时候,顾繁烬用右手挽着她的腰,他的左手握着乔七的右手,在乔七踉跄地那一刻,他稳住了乔七,乔七有些结巴地想说什么,不过看到他已经憋着笑忍了好久,乔七有些颓废地放弃开口说话了。
倒是他很郑重其事地对乔七说:“目前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过,我倒是想在大学等你,不知道乔大作家是否愿意与我在大学携手四年共进退呢?”真是奇怪的表白方式,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为什么只有四年?我要的不是四年,你知道的……”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要的不仅仅是四年,乔七对于顾繁烬这个人,她是认真的,既然要在一起,乔七便认定这个人了,她就是死心眼,如果不能够长长久久,她不会开始的,最好是错误的,那么他们一起修改正确就好了呀,不是吗?她看着顾繁烬的眼神带着坚定而不容拒绝地说:“如果你不能保证,那么我又何尝需要和你继续纠缠呢?顾繁烬,早死早超生。”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已经踏进他的世界半只脚的时候,就可以毫不眷恋地离开,那一刻的转身离开是如剜心般的心疼,乔七没有体验过,只不过,在说出“早死早超生”的时候,她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乔七没想到这个决定会那么疼。
顾繁烬说:“乔七,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好像我许诺你的四年,也许就是我能够保证的时间内好好地喜欢你,甚至爱你……”这个爱字,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口中说出来,乔七却毫无感觉。
她知道顾繁烬说的意思,只是乔七还是不能够理解他,乔七强忍着难过背对着顾繁烬,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只要乔七稍微地妥协一下,这眼泪像是立马就会落下来一般。
“这些话你不该对我说,还有,顾繁烬,你不该,不该招惹我的,既然你没有打算做好和我一辈子的打算,那么你不该来找我,张爱玲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觉得她说的对,我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你没有这个想法,那么我先告辞了,顾同学。”拉远和顾繁烬的距离不是乔七的本意,只是如果她不这么做,乔七怕她自己会舍不得的,舍不得就此和他从此形同陌路。
那一次乔七和顾繁烬短暂的幸福一刻,虽然很短暂。
在最后高考完英语的时候,乔七最终在英语试卷上写上了一句:“ilovegu.”
也许没有人明白乔七为什么要写这句话,只是乔七在那一刻还是想到了顾繁烬,她还是很难过和顾繁烬最后还是没能够在一起,明明他都先开口说让乔七等他,乔七那么倔强地拒绝了,自那天以后,他就好像恢复了以往他的高冷范,就连乔七和他牵手这件事情,在第二天就已经没人再传过了。
高中三年,乔七熬过去了,那么顾繁烬,她要花了多少年才能熬到头呢?
乔七不知道,她没有答案,所以大学四年,乔七想要在这四年里寻求答案了。
爱情的答卷乔七没有填完,乔七和顾繁烬也永远不会画上句号。
在乔七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她想去机场前回的高中的母校去看看。
记得那时候学校的老周家的小吃店是最好吃的,不过也是乔七每天为了看见顾繁烬,在那里等了半小时也不会觉得累的时候,就连肖烨也问她,“乔七,从小就喜欢赖床的你,居然认识了顾繁烬以后,居然天天比我还早出门,真是天大的稀奇……”
乔七听到肖烨的冷嘲热讽,她也假装听不见,大冬天的,这么冷,就属肖烨话多,有时候真想不认识他,“我出门早关你什么事情,反正我喜欢的人又不是……”
“唔”
乔七嘴上在她想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肖烨立马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包子,乔七看见这是刚才他啃了一口的包子就在她嘴里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像被开启的水龙头一样,她嘴里的包子被她用手拿开,对着肖烨的方向就扔过去,乔七发了好大通脾气说:“肖烨,你这混蛋,把你吃过的包子塞我嘴里,我要告状,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我让你妈打你屁股打到开花!”乔七说着还动起手脚来了,肖烨见了,他肯定躲啊!
他躲,乔七追,他闪,乔七扔石头,就这样,乔七看着这一天熟悉到她闭着眼也都能走的路,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眼睛里湿漉漉地闪着泪光看着熟悉的老招牌,她对着老板说:“老板,来碗馄饨面。”
老板还是老样子,很爽朗地说:“好嘞!”
等老板给乔七送上馄饨面的时候,老板看着乔七,他觉得老眼熟了,他忍不住开口问:“姑娘,你是不是以前这所高中的?以前你没到六点就在这里等的姑娘?”老板一连串的问题,乔七很吃惊老板能够认出她。
乔七笑笑说:“是啊,老板,你居然记得……”
老板说:“哈哈哈……那是因为你大冬天也是雷打不动地来我店里光顾,想不记得你都难了,不过你应该毕业好些年了吧,这几年我都没见到你,现在看到你,总觉得岁月不饶你……”说到这里,老板突然说:“这样吧,今天这碗馄饨面我请客!多吃哈!不够饱,我给你加!”看着眼前这位老板,乔七一时间想到了顾繁烬,不过她苦笑了下,原本美味可口的馄饨入口,她却觉得是苦涩的。
等乔七吃完以后,她对着老板答谢以后,老板还很热情地给她打包一份小笼包,乔七看着老板给我她打包好的小笼包,突然愣住了。
乔七记得高中那会,她也是为了让顾繁烬吃上热腾腾的小笼包,每天怎么早起床都是为了让他吃上刚刚出炉的小笼包。
为了不让顾繁烬知道,结果她居然傻乎乎地让别人给顾繁烬带上。
只因为顾繁烬的一句,“我只喜欢吃小笼包。”
乔七就这么傻傻地三年都给他买小笼包,还不计成本。
告别老周记的老板以后,乔七走过一个拐角,另一头有一个男人开车到老周记,等男人下车以后,老板看见男人,一副很惊喜地说:“繁烬,你这孩子,怎么来了?”
“叔叔,我来是因为想吃你的小笼包了。”顾繁烬为了留住老周记这家店,他是花了不少心思去挽救这仅剩的一家店了,以往在我们记忆里的店都已经搬走了,剩下的都是在做赔本生意,唯独这一家店,顾繁烬不愿意放弃。
不过老板无意地说了一句:“巧了,刚才遇到一个以前一直没到六点就在这里等的一个姑娘,她好像高中毕业了好久……咦,繁烬,你怎么了?”
顾繁烬眼睛红红地说:“叔叔,你记得不,每次你让我带小笼包回学校的时候,我都是说不用,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时候顾繁烬就是这家店的侄子。
老板像是不明白顾繁烬为什么这么说,只是问了句:“不是因为你以前不喜欢吃吗?”
顾繁烬看着渐渐泛红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说:“不是的,因为我每次回到学校的时候都有小笼包吃,这傻姑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只知道的,不然她怎么不怀疑我为什么一直都不问问肖烨,这小笼包哪里来的……”
老板听了顾繁烬的话,他像是恍然大悟。
那时候顾繁烬凑到肖烨的耳边说的话,只不过是短短的八个字,“小笼包是乔七买的。”
去到机场的时候,乔七打开了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