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回家问起平生小时候是不是受虐狂的时候,平生一脸迷茫地说我,“顾相思,你是不是皮痒了。”
“我看你是皮痒了!”我被平生气得站了起来。
“看来你是啊,说吧,我又惹你生气了吗?”平生不想和我吵起来,他先妥协了。
我想了想,还是不想说,闷闷地说:“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想不明白。”
“什么想不明白。”
“你小时候是不是被一姑娘欺负了?”
平生见我这样子就是吃醋了,还一姑娘,平生听不出来才奇怪了,我这么阴阳怪气地问他,他肯定是知道我想问什么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像就是认识你不久的事情吧……你妈说那时候跟着你们没看清……”我偷瞄了平生一眼,很快地说:“反正离得太远,看不清那姑娘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平生想什么,他像是想起什么来了。
“哦,那姑娘的确挺漂亮的,还特喜欢欺负人,不过那时候我还挺喜欢那姑娘的讲。”平生还夸奖了那个妖艳贱货,我气得不知道往哪里撒气了,眼睛都急哭了。
我说话也有些没有底气了,“你什么时候在外有了人……”
平生一脸不知我说什么的样子,“顾大大,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人了?”
“你不是喜欢那姑娘吗?你就是精神上出轨了。”
“你都没问我那姑娘是谁?”平生对我不理他的样子表示很无奈,有个傲娇的老婆,他也不容易啊,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好啊,那你说。”
“那我说了。”
“别,你还是别说了,我怕我难受。”
“相思,你怎么和一小孩较劲了呢?”
“哼,我就是小孩子!”
“好好好,你要是生你自己的气我也没办法了,毕竟我喜欢的人是同一个人,我觉得我没办法把过去的你给抓过来给你审视了……”
“你说什么!”我好像听到平生提起我来了,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楚,我太伤心了,以至于我没听清楚平生说了什么。
“我喜欢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没有其他人,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其他的,你别想了。”听见平生这么说,我心里倒是平静了很多。
我也不是故意想和平生这么闹的,我可能就是太神经质了些。
去年我要去听大神的讲座,这个讲座在北京开的,不过联系了编辑,编辑说去的费用自理,不过酒店和伙食都是公司统一安排,我听了,感觉还是不错的,于是我兴致勃勃地去买了去往北京高铁票。
只是我没想到我买到的是一张晚上午夜整点的高铁票。
尴尬了。
是十一月三号的晚上十二点呢,还是十一月四号的呢?
我傻傻分不清楚了。
反正我三号晚上十一点就去了高铁站了。
等我去到了以后,我才知道我没有看错时间,的确是十一月三号的高铁票,只是我看错了我是十一月二号的公司接送,却被我硬生生错过了公司接送的日期。
我到了北京以后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公司接送的时间。
刚下站的我,出到高铁站我给公司的人打电话,才发现,原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赶上公司的接送,加上我也没有被公司联系上,我很悲催的发现我对北京一点都不熟悉,一个人在高铁站呆坐了很久。
我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蔓延在自己身上的恐惧感,我感觉自己很害怕。
我给平生打了个电话。
“平生……”带着哭腔的我打通了平生的电话,我立马就叫了平生的名字。
平生的总公司就在北京,很多时候,平生要工作都是要去总公司那边,有时候看着平生来回飞,我都忍不住吐槽了,“平生,你每次都要来回赶,不累吗?”
平生说:“累有什么办法,家里有个老婆需要我养活……”
我不服气了,“什么嘛,我也有工作的。”
平生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啊,可是我工资高啊……”
这一点是真的,不过我还是不服气。
平生听出我的不对,他细声细语地问我:“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还是到了北京没赶上车?”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莫名地平复了下心情,等我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镇定很多了。
“嗯,我现在在北京的高铁站,一个人,我看错了公司接送的时间,现在我想打车,可是我还是害怕,一个人有点害怕,平生,你能不能过来接我?”我是真的很害怕,我知道我明明可以打车去公司安排好的酒店,但是我还是不愿意自己打车去,我想平生过来接我。
平生听到我一个人以后,他没说让我一个人打车,“你还在高铁站?等了多久?吃饭没有?我这里离高铁站有一个小时,我现在打车过去,你等我,你自己在里面买点吃的,我很快就到……”
“嗯……”平生没有挂我的电话,我也没有挂断。
我听了平生的话,看了看附近有什么吃的,就去里头看了看,拖着行李箱进了里头买了些吃的。
平生在电话里头一直让我和他说说话。
“干嘛要说话。”
“怕你无聊。”
“是吗?不是你无聊吗?”
“相思,我让你说话你怎么就不说呢?平时在家你不是很喜欢说话吗?”
“那是在家,很明显在家你不说话,我只能开口说话,现在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肯定是……”没等我说完,是平生先说了。
“傻瓜,明明是你自己害怕。”
“平生,我刚才真的好害怕,我在高铁站坐了几个小时,原本我可以在下午的时候打车去酒店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到了以后,知道我已经错过了公司接送时间的时候,害怕的感觉突然蔓延全身,四周好像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明明又不是第一次来北京,却有种莫名害怕的感觉……”我把我来到北京高铁站的感受告诉了平生,我总觉得自己还是对北京有种莫名地抵抗。
“没事的……”平生安慰我说,“有些事情都过去了,北京有你不好的回忆,同样的,也有美好的回忆,好的坏的都过去了,你想不起来也没事……”
“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在北京高铁站遇到过什么事情才会……”我不得不猜测我是不是在北京高铁站遇到过什么事情,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到北京高铁站的时候会这么害怕四周的环境,就好像感觉有枪在附近随时待命射杀人。
一切都太真切了。
明明喧嚣的人群中,我却觉得世界一片安静。
静得可怕。
我以为我是这人群中的异样。
平生刚出门就拦到一辆出租车,二话不说就上了车,坐在后座位上的他整个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在想我要是想起来那些事情,或许对于我来说是件不算好的事情。
前些年,我在北京高铁站遇到的一些事情,在平生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忘记发生的事情,无论什么人问我,我都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平生怎么帮我摆平的,只知道自己那时候还真的是差点被抓去拷问了。
我当时一个人在房间里,什么东西也不吃也不喝,一呆就是一整天,平生除了去给我做些吃的,其他时间他都一直陪着我,只是我不吃不喝,他也跟着我什么也不吃。
最后我还是昏了过去,我不是饿晕过去的,我是头疼晕过去的。
到底是疼到怎么晕了过去?我也不记得了,平生说我很能忍,明明已经疼得要死,我还是强装坚强没事一样,疼也不吭声,就这样,被我自己硬是忍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的潜意识,在平生看到倒地的我,他正要去打电话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平生的衣角,像是害怕平生离开一样,潜意识里的我很依赖平生。
那时候我什么都忘了,唯独没有忘记的事情,就是我去看平生这件事我没有忘记,见到平生的时候,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平生,我想回家了。”
什么委屈都没有了,在见到平生的时候。
那时候,平生怕得要死,他说他怕我又走丢了。
我笑话平生说,“怕什么,我走丢了,你就领我回家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平生的眼眶里闪着泪珠,我伸手就想给他擦眼泪,他却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放了下来,说:“相思,下次不要再走丢了,你迷路了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不然我会担心你,你就在原地等我,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我看着眼前的平生,很疑惑地问:“平生,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
平生摸摸我的头说:“没有,你很乖,只是,你迷路的这几天我很担心。”
听了平生的话,我更加疑惑了,“平生,我不是下了站以后就给你打电话了吗?我们不是刚刚才通过电话吗?”
平生听完我的话,他怔住了,对于我的问题,他像是不知道怎么告诉我。
我再次开口问:“怎么了?平生……”平生这个样子好奇怪啊,不过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平生一把拉过我整个人,把我拥入他的怀里,他不停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找办法的,我会找办法的,我会找办法的……”
“找什么办法?平生……”我试图挣扎地想要挣开平生抱住我的手,说:“平生,你怎么了,干嘛抱我抱得那么紧,我疼……”
“相思,有些事情我不想你知道了以后会伤心难过,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平生,你好奇怪,我有什么事情会觉得伤心难过了?傻瓜,我不会的,你先放开我,好吗?”
平生没有立刻回答我,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问我:“等会我们就去医院看医生,好吗?”
“为什么?我没有生病啊,平生。”
“我知道,可你受了惊吓,相思。”
“我没有。”我立马表态了我的态度。
平生也不让步,“你必须去,不然我不放心,你身上需要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我不去,我没有受伤,我能感受到自己没有生病。”
“去吧,相思,你这样子会让我担心的。”
“不,我们回家,对,回家好不好,我们现在先回家,迟点再去医院,这样子行不?”我知道和平生来硬的是不行的,所以我选择了退一步。
剩下的,就等回家再继续谈下去。
平生想到了这里,握拳头的手掌又紧紧地握住了,他担心我又病情复发了,在我走失的那段时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平生他们也是不得而知,成了谜一般的案件,就这样子被遗忘在一边了。
不是平生不想查,而是他也无从查起,平生只能说对方不留痕迹地处理得非常干净,除非我能想起,否则他们根本不知道以什么罪名去找罪人,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平生说这只能报失踪人口的案件,我都回来了,却什么都忘了。
那时候的爆炸事件,一切都是因为我看了嫌疑人才追了过去,只是我忘记了我当时追过去会很危险,没来得及顾虑那么多的我追了过去,同样的也造成了很多问题,不知道我当时是发生了什么,我居然选择了遗忘。
这是我自己也不能够理解的。
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像隐隐约约在脑海中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不过不太清晰,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记得当时的人群都是人挤人,而我像是在爆炸前一刻站在最安全的地方看着,一切就像有预谋的发生,而这一切的策划人像是我认识的人一样,可我却好像在下意识地保护了这个人,但在我心里是不愿意的,也许,我是遇到进退维谷的难题了,只有对方拿着我最重要的人威胁我,我也许才会选择了妥协。
对方应该是拿了平生来威胁我,而我也知道对方有能力去伤害平生。
就这样,那时候的我,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而是选择保护平生。
现在的我不该想起来,却又隐约希望自己能够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