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小画学的国医,不在自己国家学,去哪里学?难道国外的国医教的比咱们本国还好?”
“改专业?改什么改?小画从小学的国医,老祖宗的东西。”
“跟我说不上。你让我帮你问问,我已经问了。小画说不去。再说了,小画又不会讲外国话,去外国干嘛!”
“都说了跟我说不上。你求我帮忙,我也没记恨你丢下小画的事,看在你是小画亲妈的份儿,帮了。剩下的,你也别开那个口。你没那资格。”
“陈芝,差不多点就行了。哭,哭,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装可怜没用,谁能比谁更可怜?是你对不起小画,又不是我对不起小画,我一点都不亏心。别烦我了,有事你和小画说去,别找……”苏珍话说一半,感觉身后不对,一回头,吓了一跳,“元师傅,您怎么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元一瞪眼睛,“自己心不静,反倒怨我,哼!”
在苏珍心里,元师傅的形象高大又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她憷的很,因此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元一示意苏珍手机递过来。
苏珍没看明白,当然就没有动作。陈芝的声音还断断续续地从手机传出来,听不真切。
元一摇头,只能开口,“手机给我。”
苏珍下意识地把手机递了过手。
手机拿到手,元一咳嗽一声,成功让对面的陈芝停止了诉苦。他没见过陈芝,以前对陈芝也没什么成见。可最近,陈芝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烦苏珍。这种事,苏珍当然不会跟他讲,但会跟她的三弟三弟妹叨咕。张正每次听到,就过来跟他告状,还抱怨说苏珍不让苏画知道。
他看苏珍每天忙地里的活儿,还要忙菜园子,忙着喂猪、喂鸡鸭,还得准备他的一日三餐。这还不算完,还要忍受陈芝三天两头的电话骚扰。他看不过去了,对陈芝有了成见。他觉得陈芝不厚道。他又咳嗽一声,声音端起来,“陈芝是吧?小画的生母。”
陈芝心下疑惑老者是谁的同时,嘴上答应,“是”。
“你想干什么?我一大把年纪,好不容易把徒弟培养出来,还想着往后好好享受徒弟的孝敬,你却横插一杆,跟我抢人。几个意思?”元一最后的问句,口气很严厉。
陈芝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您,您哪位?”
元一很不高兴,“哪位?还能是哪位?苏画的师傅。”
陈芝一听,赶紧轻声细语地哄老人家,“老人家原来是小画的师傅。抱歉,抱歉,实在抱歉,我回国就听说过您。早想着拜见您了,好好谢谢谢您对小画的栽培之恩,可一时之间没查到您的行踪,一直没成行。您别生气,既然您在苏家屯,我们这几天就过去拜访您,希望不会给您添麻烦。”
元一是一点面子没给,“知道添麻烦,还过来干什么?”
陈芝,“……”这老头好不讲道理。
“你自己不爱国,跑去看外国的月亮就算了,那是你自己的事,老头子我管不着,可你凭什么拐带我徒弟?”
陈芝,“……”
“老头子我辛辛苦苦培养的弟子,是正正经经的国医学传承者。不敢说她的医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大家风范却是有了。我送她去读大学,不是因为她学识少,而是想让她趁年轻多和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接触接触,改改她沉闷的性子,顺便长长见识。你倒好,当年一走了之不说,回来还不安生,成天想着翘老头子我的墙角,琢磨着让我徒弟叛出师门、叛出国的事。大逆不道!”